轉眼間一個多月過去,已經快到年關。陸陸續續的下了好幾場雪,玉舞兒坐在廳堂裏麵,喝了一口熱茶,視線看向外麵。


    不知夫君何時迴來……


    近些日子外麵一直有邊境的好消息傳來,大都是溫大將軍打了多次勝仗,如今,百姓對他可是尊崇的緊。


    什麽英明神武,以少勝多,與千裏之外取敵方首級歸來還毫發無傷,真是將他神話了都快。


    聽柳眉出去辦事時還聽了一耳朵,說是外麵百姓都私自給她家夫君取了個名號,喚做什麽戰神,戰無不勝……


    柳眉迴來學給她聽,都將她嚇了一跳。


    不過才打了三四個月的仗而已,她也沒想到她家夫君居然如此厲害,思及之前夫君信上說的麵前歸來一事,想必已經快了。


    不提已經快到年關,便是憑著她家夫君打了這麽多次勝仗,皇上也很快就會下旨的。


    隻不過……玉舞兒皺了皺眉,之前那陌生人送信的事情她還是沒有查出來。因為這種事情不能聲張,她也沒讓其他人幫忙,除了她自己與柳眉之外根本就沒告訴其他人。


    提防許久,查了許久,一無所獲。


    那信隔個三五天便會送來一封,有時是其他人遞過來,有時莫名其妙房間裏便會有,或者窗台上,偏偏查不到一點蛛絲馬跡。


    便是後來她吩咐任何人不得私下傳信收信,任何人的都不行也沒有絲毫用處。


    那信到了時間該出現還是會出現。


    讓她不堪其擾,她除了拆了兩三封信之外,看到上麵所言差不多都是一樣的內容,之後剩下的信她便看都不看直接命柳眉燒了。


    眼不見心不煩。


    “夫人……奴剛剛打掃房間,又發現了一封信……”正煩惱著,便聽到了柳眉來稟報的聲音。


    聞言,她歎了一口氣。


    “老規矩,燒了吧。”


    柳眉聽了她的話,有些遲疑,站在原地沒動。引來了玉舞兒奇怪的一瞥。“怎麽了?”


    “夫人,這信……與之前的好像有所不同。”


    嗯?聽到這話,玉舞兒終於轉頭將目光放到柳眉手裏拿著的那封信上。


    “那裏不同?”一邊說著就要接過那封信來。


    “往常那些信從來沒有封過口,這迴卻用蜜蠟封了口,奴本來想照之前那些信一樣處理了,但是怕這幾年有所蹊蹺,就沒妄動。”


    玉舞兒拿過那封信,仔細看去,果然如同柳眉所言,這信口嚴絲合縫的用蜜蠟封了口。


    隻不過,信封的正麵還是那一模一樣的五個字:玉六娘親啟。


    當初她第一次看到這字跡極為好看,還曾在心裏讚歎過,但在她見了裏麵寫的都是一些不知所謂的話之後便將那讚歎轉為了厭惡。


    無恥之徒,小人行徑!


    這個世道對於女子極為苛刻,束縛眾多,女子的名聲大於一切。她如今嫁與人婦還稍微好些,再加上她家夫君並不在意那些規矩俗禮,她自己也不似之前那般避諱,但是這種事如果讓外人知道,她絕對不會有好下場的。


    也不知這個寫信的人究竟是誰,目的為何。


    現在她家夫君可能不日就要歸來了,到時要是讓夫君知道,便是夫君不在意,她都覺得羞愧。


    看來這件事情須得早日解決了。實在不行,就去找一下三哥吧,按理來說這種事情應該去找長姐,但是長姐已經快要生產,她怎麽能因為這點小事去打擾呢。


    想清楚後,她便再次打開了寫封信,她倒要看看,這人這次又寫了一些什麽。


    玉舞兒粗略的看完,越看眉頭皺的越緊,待看到結尾處,已經是氣的不行。


    他居然敢……


    “夫人,怎麽了,這信中所言可是——”


    柳眉心中一驚,擔憂的問出了聲。


    玉舞兒生氣不答,隻將那信給了柳眉,讓她自己看。


    柳眉看完後,怒火中燒,比之她家夫人都生氣。“這廝也太無恥了,竟敢威脅夫人!”


    信中所言,前半部分與之前的信沒什麽不同,隻不過後半部分乃至結尾卻字裏行間透露出的都是不敬之語。


    那人竟說他寫了這麽多等信給她家夫人,卻不得她家夫人隻言片語,覺得夫人沒有將他放在心上,想讓她家夫人給他迴一封信。


    呸!她家夫人多麽尊貴的人,要不是一直查不到他是誰,早就治他的罪了,還想讓她家夫人迴信,做夢,也不看看這信裏都是些什麽亂七八糟的。


    “夫人,萬萬不可答應這無恥之徒的要求,您若真給他迴了信,字跡一旦落去那人手中,不知那人要生多少事端出來。”


    那封信最後,還威脅她家夫人,如果收不到她的迴信,他就要說出他們兩人的關係,讓世人皆知,看到時候溫大將軍迴來她要怎麽收場。


    也是這最後一句話讓柳眉擔心不已,萬一她家夫人真的被那人威脅,後果就大了……


    她家夫人連認識都不曾認識過外人,偏偏這人信中說的跟真的一樣,便是他們真的沒什麽關係,那人在外麵光是胡言亂語,先別說有沒有人信,就是不信,說的多了也會懷疑起她家夫人的。


    三人成虎的道理世人哪個不知。


    玉舞兒自然知道柳眉的擔憂,她比柳眉想的都深,她總覺得這是一個陰謀,處心積慮的想毀掉她的名聲,與其他人會有什麽益處呢?


    無外乎她自盡或者其他下場,總不會太好,可是即便如此應該也傷害不了她家夫君。這就排除了不是針對她家夫君的。


    那就是針對她本身的了。


    思及此處她忽然想起來一件舊事來。


    當初她上隱居廟去祈福,一連在那裏待了十天,下山迴來的途中遇到一夥土匪,莫非是那些土匪?


    可是也不對,那些土匪並不知她是哪家的家眷。


    除此之外就隻有……


    救了她一命的那個穆公子了。


    那位穆公子看似並沒有什麽動機,但不排除受人指使的情況存在,而且,居然那麽巧。


    隱居山附近從來沒聽說過有土匪,那件事發生過後她也沒聽過,這就奇怪了。


    如果早有預謀那就一切都能說通。


    “柳眉,你去查一下當日救了我們一命的穆公子在何方,就按著這信上說的禾雲巷裏去查。”


    玉舞兒對於柳眉的話不置可否,隻轉了另一個話題。


    柳眉雖然有些摸不著頭腦,但也知道她家夫人許是想到了什麽,連忙領命而去。


    沒錯,這封信裏麵透露了一個地方,便是禾雲巷。


    信中所言讓她迴信,這信隻管拿到禾雲巷就行,他自然能收到。


    如今就隻能往禾雲巷那邊去查了。


    至於這信,她是絕不會寫的。


    ……


    三日後,玉舞兒剛用過午膳,就聽得柳眉來與她報好消息。


    “夫人,大喜!皇上剛剛下了旨,說要世子迴京呢!”


    聽到這消息,玉舞兒頓時就坐不住了。“真的?”


    柳眉興高采烈的,替她家夫人高興,“如今外麵都在傳呢,而且侯爺也派了人來,想必不會有錯的。”


    “太好了……”玉舞兒心中霎是激動,目光中掩不住的期盼之色。兩人剛剛成婚就驟然分離,一日不見如隔三秋,這麽多天過去,都不知多少個春秋了,她實在是思念他。


    現下終於可以迴來了。


    “依照我們這裏與邊境的距離,加上這聖旨一來一迴,估計不出十日,世子便會迴來了!”柳眉幫著她家夫人算著天數。


    玉舞兒心中依然激動,想到十日之後就能見到她家夫君了,平日的冷靜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


    但除了這事,那信就不能再拖了,必須要在夫君迴來之前處理好,免得夫君迴來還要操心。


    “柳眉,我之前讓你查的事情你查的如何了?”


    提到這個話題,柳眉高興的神色也慢慢壓了下來。“奴依著夫人的吩咐,親自去往禾雲巷,確實見到了穆公子,但是在奴提及信的時候,穆公子並不承認,奴看他麵上擔憂之色不像作假。”


    如此,就奇怪了。


    玉舞兒本以為這信是穆公子送來的,畢竟他的嫌疑不小,卻沒想到並不是他嗎?


    這麽一來,好不容易得來的線索就斷了。


    “夫人,還有一件事……”


    柳眉臉上難看,從袖中又拿出了一封信。還是封了口的。


    “奴在迴來的迴來的途中,快到侯府時,這封信忽然就出現在奴的腳下,上麵寫著您的名諱,奴不敢扔了,隻得帶迴來。”


    玉舞兒如今看到信就頭疼。“你拆開看看上麵寫的什麽,待會我們迴一趟長寧侯府,請三哥幫忙查查。”


    “是,夫人。”柳眉聞言,打開了這封信。


    看完後,柳眉深吸一口氣。


    “夫人,這……”


    玉舞兒迎上柳眉驚懼的眉眼,問道:“信上又寫了什麽?”


    “信上說,如果夫人今日還不肯與她迴信,天黑之前絕對會讓這件事人盡皆知。”


    柳眉現在想千刀萬剮了那人的心都有了。


    玉舞兒閉了閉眼。


    “走,現在我們就去長寧侯府。另外你在去跟清風說一聲,去六部一趟,如果三哥在那兒,請三哥迴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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