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主,小僧問了各位師兄弟,他們都不知那日楓林中的女子是誰?”


    小沙彌過來與他們說明情況之後,便匆匆離開。發生這種事,他們肯定是要徹查的,方丈臨走曾吩咐過,閑雜人等不得擅自進去楓林,結果,如今卻在所有人都不知情的情況下有人偷偷溜進去,往小的說這是管理鬆懈,今日隻是放了一個人進去,還在可控製範圍之內,那麽他日,再發生什麽事情,驚擾了貴人或者其他,他們不可控製,到時便會大禍臨頭了。


    方丈曾說,楓林已被列為禁地,除了他允許的人之外,其餘任何人不能入內,否則……


    會起亂子的。


    他還記得方丈說的時候,滿臉無奈的神情。


    玉舞兒說不失望是不可能的。這幾日,趁著小沙彌幫她查那日都有誰進去楓林,她也沒有閑著。


    隱居廟有許多廂房,不光她們住著,還有其他人。這幾日,她就是挨個去拜訪了一下,想看看二姐有沒有在她們之中。


    不過,卻並沒有什麽收獲。


    “夫人,我們已經在隱居廟居住不少時日了,若再不迴府,恐怕……”


    這日,柳眉在接過府中人傳來的不知第幾封信後,猶豫許久還是勸道。


    玉舞兒歎了一口氣,也知道確實要迴府了,隻能暫時先放棄了尋找她二姐。


    侯府專門派了人來接,主仆三人從山上下來,坐在馬車裏迴府的途中。


    玉舞兒還是一直想著她二姐的事情。


    如果真的是她二姐的話,二姐為什麽距離她們這麽近都不肯迴家,是有所顧慮還是什麽呢?


    這六年雖然長姐一直不肯提起二姐隻言片語,但是她知道,長姐與她一樣都是非常想念二姐的。


    父母驟然離世,長姐當時已在肅親王府,三哥兼挑兩房,二姐是她最親的人之一了。便是當時二姐逃婚私奔,甚至必須要她代替二姐嫁給溫侯世子,她心中也並不怪二姐。


    她隻想二姐迴來,怕二姐在外麵受苦,怕二姐選擇的那人對她不好……


    “嘶——”正出神想著,措不及防之間馬車猛的一停,柳眉沒來得及護住她,隻有清風瞬間將手伸了過去。


    她本來是往馬車裏麵一個側棱上磕去的,要不是清風幫她擋了一下,憑那一下恐怕她就要破相。


    柳眉怒氣衝衝的掀開車簾。“怎麽駕車的?我們夫人——”話說到一半不知看到了什麽,聲音卡喉嚨裏再也說不出來。


    清風扶著她家夫人,麵上淡然自若。玉舞兒沒注意到,她隻察覺到柳眉的異狀,擔憂的問道:“柳眉,怎麽了?”


    柳眉根本就不敢動,也不敢迴答她家夫人的話。


    現在,她的脖子上正橫著一把劍,鋒利的很。


    而外麵則是圍了不少人,手中都拿著兵刃,兇神惡煞的模樣,不難看出這些人的身份。


    土匪。


    堂堂京城,天子腳下,居然還有這麽無法無天的土匪,這話說出去估計都不會有人信。


    “車裏的小娘子,快出來吧,我們隻劫財不劫色,好好配合,保證你們可以囫圇個的迴去。”


    外麵站在最前麵的一個人,像是這些土匪的頭,語帶威脅的笑著道。


    這話一出,其他土匪也都開始附和。


    “沒錯,我們隻要錢,有了錢自然不缺女人……”


    “小娘子,勸你還是快點下來,讓我們搜一下你們的馬車,不然,我們可是要動手的……”


    “當然,要是小娘子願意跟著我們,我們也……嘿嘿嘿。”


    “……”


    玉舞兒坐在車廂裏,臉色白了白。


    看著一動不動的柳眉,還有低眉垂首的清風,外麵的馬夫也不知道如何了,都是手無縛雞之力的人,她除了聽他們的話,也沒有別的選擇。


    希望這些土匪……


    “可以,我們下馬車,先讓我的婢女進來。”


    “小娘子可不要耍什麽花招,不然,我的刀隻能見血了……”


    土匪頭子警告了她們一句,便抬頭示意馬車前麵那個人收了放在柳眉脖子上的刀。


    柳眉便是平時再沉穩,這是麵臨生命的威脅也是冷汗濕了全身,臉色發白,腿都軟了軟,見那人的刀收迴,她趕緊迴了馬車。


    “夫人……”


    玉舞兒定了定身,輕拍了下她冰涼的手,然後看了一眼清風,向她點了點頭。


    清風幫她帶上了帷帽,三人一同下了馬車。


    待下了馬車之後,玉舞兒看著最中間的那個人,沉聲道:“希望好漢說話算話。”


    那人深深的看了看她,嗤笑了一聲。“看我心情了。”


    “搜!”


    他一聲令下,其他人就已經開始檢查起了馬車。


    柳眉緊緊握住了她家夫人的手,心中驚恐,但隻能強忍學著旁邊的她家夫人佯裝鎮定。


    清風眼角餘光瞥了她一下,沒說什麽,隻不著痕跡的記下了這些人的麵孔,特別是領頭的那人。


    那些人搜的很快,不多時就已經將她們的東西都搜了出來。


    因為是去隱居廟,除了香油錢之外,她並沒有多帶金銀,所以——


    “頭,隻有這些東西。”


    那人手上拿的也隻是衣服首飾而已,根本不值幾個錢。


    領頭的人隨意的看了一眼,就吩咐他收了起來,然後就向主仆三人走來。


    玉舞兒帷帽下的臉色猛的一變。


    莫非這些人反悔了——


    “小娘子,你若隻有這麽點東西可不夠我們兄弟幾個費心跑這一趟的。”


    “那你還想要如何,我便隻有這些了,你說過隻劫錢財——”


    她冷靜的道。


    “放心,我說話算話。不過我記得,衛國律法上有一條是,奴與貨物價值對等,所以,這錢財太少,隻能拿你的婢女來抵了,我也不要多,這兩個你挑一個給我就行!”


    那人在三人臉上各自掃視了一眼,最後停在了清風臉上。


    “就這個吧。”


    他指著清風。


    “不行。”玉舞兒張口否認道。清風是她家夫君派來她身邊的人。


    領頭那人聽到拒絕,冷笑。“小娘子,你可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不然待會你們一個都走不掉!”


    玉舞兒咬了咬唇,實在起不知該怎麽辦了。


    馬夫的屍體還在地上放著,這些人絕對不是什麽好惹的,她又忘了夫君的囑咐,這次出門如果帶了護衛也許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了。


    一絲反抗的力量都沒有。


    見她不說話,那人自然得意,以為玉舞兒被他嚇住了,當下伸手就要去抓她旁邊的清風。


    玉舞兒已經準備推開他了,卻聽到不知哪兒傳來一個人的聲音。“住手!”


    頓時,所有的人都看向了聲音傳來的方向。


    一個身穿白衣,都深秋了手中還拿著一紙折扇,佯裝風度翩翩的一直扇著。


    “呦,來了一個不長眼的,不想起給我滾遠點!”


    被這麽個人耽誤了,領頭那人差點惱羞成怒,裝的跟個什麽似的。


    “這話就不對了,你們一幫大男人怎麽能欺負幾個弱女子,實非君子所為!”


    那白衣公子說著還一直往前麵走,越來越靠近他們。


    “想英雄救美,就你?兄弟們上!”


    領頭之人一揮手,其餘人拿著刀就衝了上去。


    玉舞兒她們不著痕跡往後退了幾步。


    本以為白衣公子一副文弱書生的模樣,肯定不會打架的,沒想到,人不可貌相,他居然隻憑著一把折扇跟這些人打的難舍難分。


    玉舞兒見了,眼底亮了亮。


    柳眉也是激動的很,隻有清風低著頭,瞄了一眼混戰的雙方,看出了貓膩,十分不屑。


    嘖,真是拙劣。


    很快,那些土匪就被白衣公子給打倒在地,領頭那人氣急的衝上去,也是沒過幾招就躺在了地上。


    見此,玉舞兒便要過去道謝,白衣公子“刷”的一聲開了剛才被他當成武器的折扇,自以為很是瀟灑的笑道:“舉手之勞而已,姑娘不必客氣。習武之人本就應該路見不平,拔刀相助,我隻是遵守師傅教給我的道義罷了。”


    雖然聽著這話,有種說不上來的怪異感,但他救了她們卻是事實,玉舞兒還是很感激的。


    “不知公子家住何方,待我迴府必要派人道謝的。”


    白衣公子聞言,故作高深的歎了口氣,搖頭不語。


    玉舞兒還以為她問到了什麽忌諱一樣,有些對不住,想了想又換了個問題。


    “那公子,可否告知您的名字。”


    她迴去讓三哥查一下。


    “名字隻是一個代號而已,姑娘隻需知道我姓穆便可,我救姑娘也不是為了圖謀報答的,姑娘,您這馬夫已經死了,不知,要怎麽迴去?”


    說道這個,玉舞兒也是才意識到,這,她們主仆都不會駕車,可如何是好。


    像是看出來了她的為難,白衣公子爽快的道:“姑娘可是京城人士,正好我也要前往京城尋親,也不知道要要如何走,我倒是會駕車,姑娘若能稍帶我一程真是幫了我大忙。”


    知道他這話是想幫忙,玉舞兒都不知要如何感謝他了,當然不會拒絕。


    “有勞公子了。”


    玉舞兒真誠的對他屈膝行了一禮。


    上了馬車之後,白衣公子便坐在了駕車的位置。馬車平穩的向京城方向而去。


    在她們離開後,躺倒一地的土匪像是沒事人一樣,迅速的就起了身,哪兒還有剛才重傷的模樣。


    包括那個一身是血的車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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