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隔離室時林逍遠剛起床,頭髮亂糟糟的還翹。


    江卿池把手裏的燒麥丟給他「早餐。」


    林逍遠接過笑了笑「謝謝。」


    他進了隔離室,先把林小青給放了誰來,隨後在仔仔細細觀察林逍遠「第一次見你起那麽晚。」


    林逍遠聳聳肩「我也第一次覺得自己起的很晚。」


    外麵有些下雨,江卿池偏頭看了看自己工裝褲揣著的小傘。


    幸好帶了傘。


    這天上午,江卿池都是和林逍遠在一個隔離室度過的。


    直到中午,醫生來送藥,順便提醒江卿池迴去,他才收拾了下東西然後和昨天一樣,看似幹脆的走出門,實則拖泥帶水的找藉口給林逍遠塞東西。


    林逍遠已經習慣了,小兔子就這樣。


    江卿池走出醫院時下的雨不算大,等到公交站的時候才算下了大雨。


    他覺得有點冷,等的公交車一直沒等到。


    手裏捏著的手機突然響起,他打開手機一看,是林凱旋。


    江卿池下意識打算按掛斷,當他的手指懸在紅色按鈕上時他又轉了個彎,按下了接聽「怎麽了林叔叔?」


    那邊沉默了好一會兒才開口說話「你在哪兒?我去接你。」


    江卿池原本想著說不用,可……周圍確實沒有車,他隻好報了現在所在的地址。


    林凱旋的車來的很快,江卿池坐上車時瞄了一眼林凱旋。


    他好像有些不開心,或者說是生氣?


    車子開動後林凱選和他說了第一句話。


    他的聲音疲憊,帶著點失望的意味。


    「卿池,你和林逍遠……」他頓了一下,似乎在做掙紮,在想到底要不要拆穿他們的秘密。


    江卿池心跟著一跳,抬頭盯著駕駛座的林凱旋。


    林凱旋似是做好了準備,說出來後半句「你和他,是不是在談戀愛?」


    江卿池像是被當頭打了一棍,一時間聽不清林凱旋在說什麽。


    他還想狡辯「怎,怎麽可能呢?」


    林凱旋將車停在路邊,雨天的道路上沒有行人,也沒有車輛,周圍安靜的很。


    林凱旋掏出手機相冊給江卿池看,一張一張的,全是他和林逍遠親密的照片。


    他瞪大了眼睛問道「這是誰給的?」


    林凱旋沒有隱瞞,「何家的小公子何琛給的,卿池,你告訴叔叔,這……是不是真的?」


    江卿池猛的咬唇,偏開頭,掩蓋自己紅了的眼眶。


    「……是。」


    林凱旋愣住了,舉著手機的手半天不動,直到江卿池說出第二句話。


    「是我先說的,和林逍遠……沒有關係。」


    林凱旋搖了搖頭,然後帶著點祈求的眼神問道「能不能……分開?」


    分開?


    江卿池抬眼看向林凱旋,他眼底是淚,眼角通紅,聲音帶著哽咽「我和他說好了的,我不能不要他。」


    林凱旋沉默片刻,奮力錘了方向盤,車身都跟著抖了抖。


    「算叔叔求你,分開好不好?他是你哥哥。」


    江卿池沒說話,隻是將頭偏向一邊。


    他答應林逍遠的,不能拋棄他。


    外麵的雨越下越大,雨滴打在窗戶上,讓江卿池難忘。


    「逍遠從小到大都很聽話……」林凱旋說著「算叔叔求求你,分開吧。」


    江卿池還是沒說話。


    林凱旋見他這樣,繼續開口說道「你媽媽也不希望看你和自己哥哥談,叔叔求你了,分開吧。」


    江卿池沉默。


    江阮棲,媽媽,哥哥。


    是啊,他和林逍遠之間的關係,不應該走到這一步的。


    「……」江卿池舔了舔發幹的嘴唇沒有說話。


    林凱旋咬牙發動了汽車「叔叔希望你能明白我的意思。」


    ……


    迴了家,兩個人依次到餐桌上吃飯,江卿池吃了幾口飯和菜就撂下筷子迴了房間。


    他開始止不住顫抖,心虛的心理越來越大,像是要把他給吃了。


    他慢慢順著門板向下滑,他想控製自己,可他怎麽也做不到。


    他在心裏告誡自己。


    江卿池,早就和你說過要是被發現了,隻能是你的,怪不得別人,更不能怪林逍遠,是你自己的問題,要為林逍遠留條路。


    江卿池,你要是連個戀愛都談不好,我嘲笑你一輩子。


    他是這麽告訴自己的,可心裏的懼怕感從來沒有消失過。


    是啊,戀愛都談不好,這輩子也隻能這樣了。


    今天晚上不會有月亮,沒有十條生理知識,沒有林逍遠。


    他想把林逍遠也藏進來,這樣,就不用怕了。


    最後,他將臉埋進臂彎,積攢起來的淚水被收集在衣袖上。


    他開始清楚的認識到,他和林逍遠……就要結束了。


    昨天的夢像是預言一樣讓江卿池懼怕。


    雨水擊打窗戶的聲音,成了江卿池哭泣的陪襯。


    外麵沒有一點光,臥室的窗簾半拉著,江卿池躲在黑暗裏,想與它融為一體。


    林逍遠,他說過不拋棄林逍遠的,他做了承諾,他不想食言。


    可他現在卻無能為力。


    他很想與林逍遠說,他不想拋棄他,不想斷,不想不要他……


    可他沒辦法……


    或許現在再見到林逍遠,也隻能對他說對不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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