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嚴司白一副拒她於千裏的樣子,孫嘉怡的臉上當即露出了一抹異常受傷的表情來。


    她怔怔地看著嚴司白,這才聲音沙啞道:“司白哥,我——我沒有其他的意思,隻是想要報答你的恩情,我等了好久,才等到這個機會的,你能不能不要拒絕我照顧你?”


    孫嘉怡長也算是個大美女,明眸皓齒的,五官立體而明豔,甚至還帶著一絲嫵媚的感覺。


    不過,嚴司白卻連個正眼都沒有給她,隻是客氣又疏離道:“孫醫生你言重了,在戰場上保護戰友,那是我作為一個人民子弟兵應該做的,就算當時在場的不是你,是別人,我也同樣會這麽做,所以孫醫生的心理壓力不需要那麽大。”


    嚴司白頓了頓,又接著道:“再說,孫醫生給我的傷口成功做了手術,也算是報恩成功了,這壓力自此可以放下了。”


    這話的意思明著說,那是完完全全為了孫嘉怡著想的,不想她有心理負擔,其實暗地裏頭的意思不就是他們兩個完全沒有任何瓜葛了,已經是銀貨兩訖了,這是要跟她的關係撇得清清楚楚的。


    孫嘉怡臉上的神色險些有些繃不住了。


    不過,她心理素質也算是強硬,而且她惦記暗戀了嚴司白這麽久,不可能一兩句的功夫就能讓她放下的。


    孫嘉怡勉強擠出了一抹笑意來,道:“好,我都聽你的,既然你不想勞煩我,那就讓你帶來的人去盛粥吧,最近這三日,你都是隻能吃些流食,先讓腸胃適應一下,不能沾葷腥。”


    餘承言極有眼色地點了點頭,道:“好,我知道了,孫醫生,我這就去給嚴團長買些白粥來。”


    說著,餘承言急忙訕訕一笑,退出了病房。


    他去一樓的食堂買了白粥,連雞蛋都不敢買,隻端著一碗白粥就迴到了病房。


    等餘承言迴到病房後,孫嘉怡已經不在了。


    餘承言心裏頭莫名覺得鬆了一口氣,這才打開了自己買來的白粥,然後坐在了嚴司白的床邊,用勺子舀了一勺粥,還吹了吹,這才湊到了嚴司白跟前,喂他吃白粥。


    嚴司白有些無語,直接白了他一眼。


    餘承言見他居然不張嘴,這才道:“你還不想吃白粥啊?但是人家孫醫生剛才說了,你隻能吃點白粥,不能碰葷腥呢,趕緊吃吧。”


    嚴司白本來剛剛清醒,體力有些不足,都不太想說話的,見這餘承言這麽木訥,隻好開口道:“我自己來就好了,我是腳做手術,又不是手有問題。”


    餘承言這才如夢初醒,將手上的粥遞給他。


    不過,餘承言隨即又想到了什麽,道:“可是出來的時候我見著笙笙給你喂粥了。”


    嚴司白再次白了他一眼,道:“我媳婦喂我,我樂意。”


    餘承言:“.......”自己好心好意伺候這妹夫,他還不配了是不是?


    算了,看在他是個病人的份上,不跟他計較,既然他能自己吃粥,不用自己伺候,那他偷偷去食堂吃肉去。


    餘承言守著嚴司白好幾日了,平日裏頭也是囫圇吞棗地吃點東西勉強填填肚子而已,根本沒有心思去想好吃不好吃的事情,現在嚴司白已經清醒了,看樣子不會有什麽大問題了,這被自己虧待了好幾日的五髒廟當然也開始抗議了起來。


    “那你能吃的話,你就慢點吃,我肚子也餓了,先下去吃點東西,半個小時後上來,沒有問題吧?”餘承言睨了嚴司白一眼,這才開口道。


    嚴司白餓了幾日,自然不敢吃得太快,不緊不慢地吃著白粥,點了點頭,道:“去吧。”


    這外來來往往的都是醫生和護士,而且餘承言隻不過下個樓吃飯,能有什麽大問題?


    餘承言出去之後,嚴司白花了十分鍾,慢慢喝掉了那一碗粥,本來手腳虛軟無力的狀態也好了一些,不過他現在不能下地,所以隻能將碗放在了旁邊的櫃子上,然後順手抽起了櫃子上麵的報紙看了起來。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孫嘉怡又迴來了。


    而且她的手上多了一個熱水盆,還有毛巾。


    孫嘉怡將熱水盆放在了床邊的櫃子上,然後打濕了毛巾,道:“司白哥,我替你擦擦身子,這天氣熱,擦擦能讓你舒服一些,要不然總是躺在床上,後背容易長瘡。”


    說著,她就要上前,替嚴司白解開衣服扣子,給他擦身。


    這一個動作,差點沒有將嚴司白給嚇得魂飛魄散。


    他急忙死死捂住了自己胸前的扣子,就連向來冷靜嚴肅的神色也肉眼可見地緊張了起來。


    “你,你別過來!給我站住!”


    嚴司白當即喝了一句。


    孫嘉怡被他這麽大的反應也嚇了一跳,見嚴司白死死捂住了胸口的扣子,這才忍俊不禁道:“司白哥,我是醫生,醫生眼裏沒有男女,我就幫你擦擦身子而已,你不用這麽大的反應。”


    這要是換了別的醫生,嚴司白肯定也不會矯情的。


    但是這個孫嘉怡,她實在可疑了,剛才還對著自己說了一堆莫名其妙,什麽報恩不報恩的話,作為一個已婚男人的直覺,嚴司白覺得自己離她遠遠的。


    有多遠就離多遠,要不然就是給自己找麻煩。


    “不用了,孫醫生。我有人伺候的,你不用這麽辛苦的。”嚴司白極力穩住了自己的神色,這才沉聲道。


    然而,孫嘉怡當下就在病房裏頭環視了一圈,並沒有見到人在。


    “司白哥,你就別跟我客套了,我不辛苦,我照顧你都是應該的。”孫嘉怡再次走近了嚴司白,伸手就要去解開他的扣子。


    嚴司白大驚失色,死死捂住扣子,聲音都有些緊張了,咬著牙道:“孫醫生,真的不用,等會他們迴來會給我擦洗的,我不習慣!”


    “你是病人,我是醫生,有什麽不習慣的,我每天都要檢查你的傷口的,還要給你上藥呢。”孫嘉怡也是個固執的,非要去解開嚴司白的衣扣,一副勢在必得的樣子。


    嚴司白想不到這孫嘉怡臉皮這麽厚,自己都說得這麽清楚明白了,她還硬要上來替他擦洗,他現在雙腳又不能動,不能下床,隻能用手推開她,道:“孫醫生!我說了,不用!請你自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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