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先前相處,還是結婚之後,小兩口一直都是情投意合,相處愉快而甜蜜的,這突如其來的分別,還真讓嚴司白和餘笙笙兩個人都有些措手不及了。


    說不難受,那是不可能的。


    雖然兩個人在外人跟前都是雷厲風行,說一不二的領導風格,但是現在,你眼望我眼的,不舍都快要從彼此的雙眸中溢出來了。


    最後還是嚴司白先開口的,他沒有輸液的那隻手緊緊扣住餘笙笙的手,聲音雖然沙啞而低沉,不過一如既往的溫柔,道:“別擔心,會好的。隻是一個小手術。”


    “若是不好——”


    他這手術若是失敗了,那就站不起來了,以後恐怕得拄著拐杖或者坐輪椅了。


    他不想耽誤餘笙笙,如果失敗了,他應該不會再迴島上了。


    然而,嚴司白的話還沒有說出口,餘笙笙就以唇抵住了他的唇,堵住了他接下來的話。


    嚴司白的唇瓣很幹澀,整個人的溫度都很高,異常的燙。


    燙的餘笙笙的唇都忍不住顫抖了。


    嚴司白反客為主,忽然強勢地抵進了唇舌間,極盡貪婪地索取著餘笙笙的氣息。


    餘笙笙緊緊握著他的手,隻覺得他的手也滾燙了起來,整個人都靠向了嚴司白的方向,溫柔又主動地承受著他的熱烈。


    一吻罷了,兩個人都有些身子發軟,氣喘籲籲的。


    餘笙笙的唇甚至都有些腫了。


    不過她並不覺得痛,隻是目光堅定地看著嚴司白,更加扣緊了他的手,一字一頓道:“不會不好的。”


    這話,是說給嚴司白聽的,也是說給她自己聽的。


    “你剛才說過的,要向我保證,平平安安,健健康康地迴來。”餘笙笙說道。


    嚴司白視線落在懷中的小媳婦臉上。


    她堅韌又固執的目光,清麗又秀氣的側臉,紅潤又帶著些許微微腫的唇,鮮豔欲滴,整個人如同一株妖嬈又帶著露水的玫瑰花。


    她帶著刺,堅強又無畏,熠熠生輝。


    她綻放著,柔軟又豔麗,不可方物。


    美麗,隻是他媳婦兒最不值一提的優點而已。


    她聰慧靈秀,大公無私,堅韌不拔,勇往無前,有勇有謀,她是他這輩子見識過的,最好最好,最好最好的姑娘。


    “好,我會好好地迴來的,迴來之後,咱們生兩個娃。”嚴司白眸色深沉得如同化不開的濃墨一般,這才沉聲說道。


    餘笙笙點了點頭,答應道:“好,隻要你好好的迴來,咱們就生兩個娃。”


    兩人十指緊扣,目光交纏,沒有再說話,一切濃烈又纏綿的情意,盡在不言中了。


    兩人都極為珍惜著分別前的獨處。


    然而,煞風景的是,這個時候,外麵的門又被敲響了。


    餘笙笙隻好深唿吸了一口氣,調節了一下自己的情緒,這才站了起來,去打開了門。


    毫無疑問,門外站著的人就是李春生。


    反正他當電燈泡都已經當慣了的,餘笙笙的心裏和麵色都已經毫無波瀾了。


    李春生手裏頭捧著個碗,道:“聽餘醫生說嚴團長醒了,這是王叔特地煮好的粥,讓我送過來,給嚴團長吃一點。”


    嚴司白現在的狀況,也吃不了油膩的,所以王叔煮的就是白粥。


    這白粥煮的很考究,粘稠,有膠質,但是看起來又是粥水分明的,不至於太過難以下口。


    嚴司白從昨晚到現在,還是滴米未進的,自然也是需要吃點東西的,餘笙笙急忙從李春生手裏頭接過了碗,道:“好,謝謝王叔,對了,春生,你上我房間去幫團長收拾幾套衣服,然後拿下來。”


    “好的,嫂子,我這就去。”


    見李春生走後,餘笙笙這才端著碗,用勺子攪拌了一下碗裏頭還有些滾燙的粥,這才重新坐到了床前的凳子上,道:“王叔煮了粥,我給你喂點吧。”


    嚴司白因為高燒,五髒六腑都極為的不舒服,頭昏昏沉沉的,就如同頂著千斤重的東西一般,喉嚨也著了火一樣,隻想不斷地喝水。


    但是他沒有拒絕,點了點頭,道:“好。”


    餘笙笙用勺子舀了一勺粥,緩緩吹涼了,然後又用唇瓣輕輕觸碰了一下,試了試溫度,確定不燙之後,這才緩緩遞到了嚴司白的嘴邊。


    嚴司白張嘴吃了。


    餘笙笙一勺接著一勺的,直將一大碗粥都喂給了嚴司白。


    剛喂完一碗粥,封明景和餘承言他們就收拾好東西過來了,就連李春生也拎著袋子下來了。


    餘笙笙檢查了一下李春生收拾的衣服,厚的有外套,毛巾,睡衣都收拾了,挺妥當的。


    “嚴團長,現在可以出發了。”封明景已經將車子開到了門口。


    除了餘承言,隨行的還有五個人。


    嚴司白點了點頭。


    封明景和餘承言合力將嚴司白背到了車上,餘承言和另外一個士兵坐在後座攙扶著嚴司白。


    封明景開車。


    餘笙笙跟後麵那輛車子,是趙東開的。


    來到沙灘邊上,封明景帶著船上的人先將船啟動,並且揚起了帆。


    餘承言還有另一個士兵背著嚴司白上船,餘笙笙拿行李,護在他身側。


    上了船,船艙裏頭有房間的,嚴司白可以好好躺著休息,由餘承言和一個士兵照顧看護。


    餘笙笙心裏頭有千言萬語要跟嚴司白說的,但是她不想耽誤時間。


    嚴司白現在還是高燒不退,哪怕漁船全速前進,抵達津城港口也需要三四天的時間。


    她甚至不敢想象在海上高燒三四天,嚴司白會出現什麽樣的並發症,又會有多麽的難受。


    餘笙笙不敢再想,也不敢再說什麽,隻能忍著淚意和心疼,還勉強擠出來一抹笑意來,看向了嚴司白,道:“我下船了。你一路平安,我和大家都在島上等平安歸來。”


    嚴司白這個時候身體已經不適到極點了,高熱讓他整個人都失去了力氣,嘴唇再度開裂,喉嚨如同烈火灼燒,就連五髒六腑都燃燒著一般。


    不過,他還是強撐著打起來精神,也露出來笑意。


    他伸手拉過餘笙笙,在她額頭上輕輕印下了一吻,這才低聲道:“別擔心,到了地方我就打電話迴來報平安,島上拜托你了。”


    “我們是兩夫妻,榮辱與共,生死相隨,說什麽拜托不拜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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