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似是在說餘承行對她的好,其實是暗戳戳地提示餘承行,她曾經對他的好。


    隻有讓餘承行想到自己對他的好,他才會憐惜自己,加倍對她好。


    畢竟餘承行現在今非昔比了,已經是副廠長了。


    她想要換工作崗位的話,那不就是餘承行一句話的事情嗎?


    然而,餘安安這個如意算盤打得是不錯,但是她卻忽略了,餘承行是個直腸子,腦子更是有些一根筋的,哪裏會想得到這深層裏頭的彎彎繞繞來。


    聽餘安安提起在家裏的事情,他理所當然地覺得餘安安是突然感念起自己的好處了,想到他當初大晚上的跑出去給她買烤豬蹄,所以感動之下,才將碗裏頭的肉拔給了他。


    餘承行正好也喜歡吃豬蹄,而且這食堂的阿姨也深得了餘笙笙做飯的真傳,將這個豬蹄燉得那是軟而不爛,肥而不膩的,qq彈彈,滿口都是膠原蛋白的質感,又混合著黃豆的清新,醬香濃鬱,光是湯汁拌飯,餘承行覺得自己都能吃三大碗。


    他一臉欣慰地看著餘安安,這才說道:“安安真是長大了,知道體諒哥哥了,那這個肉我就收下了。”


    說著,餘承行當著餘安安的麵,一口咬住了一塊軟爛q彈的豬蹄,然後十分享受地咽到了嘴裏頭,嚼了幾次之後咽了下去。


    餘承謹看向了餘承行,這才擺出了大哥的架子來,道:“你新工作適應得怎麽樣?可要好好幹,別捅出什麽簍子來。笙笙做事情公私分明,鐵麵無私,可不會因為你是她的親哥哥就偏袒你,一定要將事情做好,不要給她惹麻煩了,畢竟我們已經很對不起她了。”


    聽了餘承謹的話,餘安安的心裏頭簡直不能用難過兩個字簡單形容出來了。


    他們現在心裏眼裏全都是餘笙笙了。


    根本就沒有她餘安安一席之地了。


    現在張口閉口都是笙笙,不就是因為餘笙笙現在做了廠長嗎?


    餘安安滿心都是憤怒,卻不敢在他們麵前表露出來,隻能將悲憤化作了食欲,一口一口地嚼著自己嘴裏頭的飯。


    不過她可沒有那麽單純,真的因為想到餘承行的好就將自己碗裏頭的肉給她吃了。


    她這麽做,自然是有目的的!


    憑什麽就連那個王惠惠都可以做辦公室的助理,同樣是知青,她卻要去挖泥巴!


    她難道就不認識字嗎?


    說護理她做不來,這辦公室的助理她難道也做不來!


    說來說去,還不是因為餘笙笙故意刁難自己!


    餘安安心裏頭已經有了計劃,所以不動聲色地吃著飯,也沒有再插嘴他們談論的話題。


    一連幾天,餘安安都將自己碗裏頭的肉給了餘承行。


    而且餘安安還主動向餘承行示好,給他洗碗,給他打飯,經常聊起小時候一起去做的趣事,兩人之間本來冷淡的隔閡似乎也消融了不少。


    餘安安時不時探聽餘承行的話,自然也套出了自己想要的信息來。


    到了晚上,餘承行要休息的時候,餘安安又敲響了她的房門,道:“四哥,你今天晚飯吃得少,餓了吧?正好我跟著那些女知青去趕海,弄了一點生蠔迴來,烤著吃的,你嚐嚐。”


    這邊畢竟是靠海,靠海自然是要吃海的,雖然現在飯堂夥食很好,但是這些內陸來的女知青對趕海還是充滿興趣的,平時有退潮,也會一起組織去趕海,撿著一些魚蝦蟹螺啊之類的迴來加工一下,當個夜宵,也是其樂融融的。


    “安安居然還會烤生蠔了,這麽說來我得嚐嚐了。大哥他們有嗎?”餘安安最近一直給他加菜,餘承行自己都覺得有些不好意思了,這平日吃飯的兩塊肉也就算了,但是現在是吃夜宵啊,如果隻是給他自己的,那就有些說不過去了。


    想不到餘安安準備也挺周到的,當即笑著道:“也有呢,我撿了挺多的,給大哥二哥三哥他們也送過去了。”


    聽到幾個哥哥都有,餘承行這才鬆了一口氣,迫不及待地接過了餘安安遞過來的碗,道:“那我就不客氣了,謝謝你了,安安。”


    餘安安笑得溫柔又甜美,道:“四哥客氣了,我們可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兄妹,不是親兄妹,更勝親兄妹的,我就給你煮點夜宵,還要怎麽謝。”


    餘承行見餘安安這段時間變得這麽懂事體貼,心裏頭又開始動搖了。


    自從上次餘安安教唆錢多多給嚴司白下藥的事情之後,他們四兄弟都十分的失望了,一致決定不再理會餘安安了。


    但是說到底,餘安安畢竟是從小跟著他們一起長大的,是真的不是親妹妹,勝似親妹妹了。


    現在見她好像是幡然醒悟了,也不要求他們幫忙幹活了,一直踏踏實實的上工,又小心翼翼地討好自己,餘承行的確是有些心軟了。


    “安安,大哥他們也是刀子嘴豆腐心的,隻要你好好工作,踏實做人,再過不久,幾個哥哥肯定會放下成見,像以前那樣對你的。”餘承行當即安慰道。


    餘安安露出來一抹強顏歡笑的笑意來,道:“我知道的,四哥,我會好好工作的,以後再也不任性了,到時候發了錢,我再寄點錢迴去給爸媽,讓他們也不用再操心我了。”


    聽餘安安說出這樣的話,餘承行心裏頭別提有多麽的寬慰了。


    他點了點頭,這才心安理得地吃起了餘安安給他做的夜宵。


    然而,他卻沒有想到,他轉過身後,本來乖巧甜美的餘安安瞬間就冷了臉。


    餘承行吃了夜宵之後,當晚就鬧了肚子,跑了好幾趟的茅廁。


    他更不知道的是,他去茅廁後,餘安安不動聲色地潛入了他的房間,將他褲兜裏頭辦公室的鑰匙給拿走了。


    餘安安可是觀察了好幾日,才摸清他放鑰匙的位置的,除了睡覺,這鑰匙是一直都掛在餘承行的褲頭上的。


    辦公室的鑰匙到手了,餘安安偷偷從後門離開,摸到了磚廠的辦公室,用鑰匙打開了辦公室的門,然後又找到了存放著磚廠現金的櫃子。


    餘承行作為副廠長,現在很多業務都是他負責了,所以這櫃子的鑰匙他也有的。


    打開櫃子,裏頭整整齊齊地放著一疊疊的錢,那都是磚廠的收益。


    餘安安一把拿走了好幾疊現金,裝進了自己事先準備好的袋子中,然後鎖上了門,又將鑰匙神不知鬼不覺地放迴到了餘承行的褲兜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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