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月山在山腰處建了一個廣場似的地方,四周還蓋的木廊用來遮風,這是用來給人休息的地方。但是也正是因為地方不小,所以就引來好多吃累爬山賣東西的小販,不過也沒多少重東西,這望月山之所以適合望月,那就證明還是挺高的。


    這時一個賣糖葫蘆的男子就坐在這些長長的廊道裏,興許是累乏已久,肩膀上那插滿一串串山楂葫蘆的稻草架子就靠在一邊,他則是坐在一旁,雙手插進袖口,竟是打起盹來了。


    說是遮風,這地方能遮下多少風啊,也就是有個讓人坐的地方了。


    這時一個看著就愛吃的女子看到了這邊一個偷懶的小販,她慢慢的走到那稻草架子一旁,伸手就要拿一串色澤鮮亮的山楂葫蘆,可能是覺得有些不妥,她用手在那人麵前晃了晃,確定了男人睡著了後,心安理得的拔了一串出來。


    “一串五個銅錢。”


    結果女子剛剛吃下排在第一個的果子,男人的聲音就從身後傳來。她尷尬扭頭看去,男人還是剛才那個姿勢,隻不過伸出一隻手來討要糖葫蘆的錢。


    “馬上,馬上,馬上就給!”女子不好意思的一邊笑一邊說道。


    “沒錢啊。”那男人一臉鄙夷的撇了撇嘴說道,“那你去替我賣這些糖葫蘆去吧,就當抵了。”


    “我!”


    “我這有數,別打算偷吃。”男子說了一句後,又按照手插袖,腿抬合的姿勢靠在廊道柱子上睡覺。


    女子看著這個根本不通人意還不讓人說完話的人,急得不知所措,突然他像是看到了救星一般盯著後來居上的一位男子。


    “陸千文!他欺負人!一串糖葫蘆居然要五個銅錢!”她急不可耐的拽著男子到那睡著的糖葫蘆小販麵前,想要讓男子給他打抱不平。


    陸千文看了看不理不問的男人,又看了看女子玉手中的糖葫蘆,不禁一笑言道:“兄台,這糖葫蘆有了你這爬山苦頭,貴一個銅錢也就可以了,怎的你這要貴三個銅錢呢?”


    “我做得買賣,多少錢我說了才算。”打盹男人不耐煩的說道,“沒錢就讓你就陪你這小娘子去給我賣糖葫蘆去,別打攪我睡覺。”


    “黑商!你怎麽不去搶啊!”女子聲音故意提高了幾分,像是要讓別人都給吸引過來一樣。


    你別說,有熱鬧了誰不愛看?周圍休息的遊人們都把眼睛給往這邊瞧了。


    男人不再睡覺了,一臉不開心,不知道是因為女子的蠻橫無理還是自己的睡覺時間被打破了,他的聲音也提高了好幾分。


    “你這不知廉恥的女人家!偷吃我糖葫蘆就算了,怎麽還抹黑我來了?我賣與人家隻要三個銅錢!你這趁我睡覺就像偷走一串!若不是我醒了過來,就給你得手了!多收你兩個銅錢過分了?”


    似乎覺著不過癮,他又把矛頭對準了那個幫女子說話的叫陸千文的男子。


    “你這男人也是,不分青紅皂白就幫你這小娘子說話!才是真的不講理吧!”


    陸千文一聽,原來是自己身邊這個大小姐去偷吃人家小販的東西,好了,這迴算是丟人丟大了。


    “我……我才沒有!我那隻是先嚐嚐看!”這位家族名利通收的常家千金此時是臉紅不止,隻不過她才不能承認是自己偷吃了人家的東西,不說這麽多人,就說自己身旁這個男人,以後估計都能嘲諷自己好些天。


    陸千文卻是沒法再聽下去了。


    “兄台是我事先有錯了,這裏有八枚銅錢,多餘的三枚算是我請兄台一串吃,在下有事在身,告辭了!”他從袖中取出銅錢趕緊塞給男人,隨後轉身就走,趁著人群還沒有全都往這來,越早走越好!


    “啊!為什麽啊!為什麽給他這麽多啊!他剛才還欺負我啊!”常念雪當然不理解陸千文此舉,隻不過她看著逃走的男子,隻能追上去再說了。


    那小販男人伸手拔了一串糖葫蘆吃了一顆,那模樣真是不可一世,他看了看手中的那串糖沾均勻的山楂,還挺甜哩……


    山下


    辰子看著那個視線隻在上山女子身上的撼山宗弟子,腦海中那晚的記憶再度襲來,他連忙跑走,要逃!逃迴家去?會被找到的啊!去哪?蘇老爺子家?陳姐姐家?他不知道,他隻是不顧一切的跑。


    “誒!辰子怎麽跑了?”馬豹國剛要跟辰子打招唿,卻看到他就像是看到什麽害怕的東西一樣拔腿就跑走了。


    “什麽?”胡錦山連忙扭頭看去,發現辰子已經快要跑遠了。


    “對不住了馬長老!我馬上就迴!”胡錦山趕緊去追跑走的辰子。


    馬豹國與身後幾人都在好奇這是怎麽一迴事,隻有一旁物色女子的那位弟子猛然把頭扭了過來,他的瞳孔盡是震驚之色,隻不過他隻是慢慢看向一旁自己的師父。


    那位撼山宗二長老的老者並無太多情緒流露,他隻是稍稍擺了擺手,示意男子不要這麽驚訝。


    “這是怎麽一迴事?”


    馬豹國身後,有一位上了年紀的婦人開口問道。


    “這個……我也不知道啊。”馬豹國一臉茫然,辰子這是遇到鬼了?


    “你說有一個非同尋常的小孩子,就是那個孩子?”名叫王長鳳,同時又是這望月山撼山宗大長老的女人劍眉目星,她看著這位全宗上下最不正經的三弟子說道。


    “是他,但是現在這個情況,我也不知道怎麽迴事啊。”馬豹國撓了撓頭,還是不明白這是怎麽一迴事。


    “老劉,是不是你這死臉給人家嚇走了?”馬豹國看著身後那位比自己還要年長幾歲的老人。


    “在外還這麽沒大沒小,你怎麽不說你這張臭臉給人家小孩嚇跑了呢?”那老頭冷哼一聲,麵無表情的說道。


    馬豹國摸了摸自己的臉頰,又嘖嘖稱奇。


    “我這麽帥,能嚇跑人的除了你這死魚臉我都想不出來還有誰。”說罷,他又把視線看向老人身旁靠後的周青。


    “不會是你這徒弟吧!”


    周青一臉發懵的樣子,躺槍了?


    “休要滿口胡謅了,還不追去看看是怎麽迴事。”那二長老開口,果真是語中不帶一絲情感,冷淡的出奇,難怪會被馬豹國說是死魚臉。


    等到胡錦山追上閃進一條伸手不見五指的小道中的辰子的時候,好不容易才拽到辰子的一條胳膊,這才把這個小猴子似的小孩給攔了下來。


    “放手胡大哥!他們會殺了我的!”


    胡錦山還未開口,辰子就語出驚人。胡錦山愣在原地,殺了我?誰?為什麽會突然這麽說?


    “那個死魚臉老頭旁邊的人!他以前要殺了我!還要殺了爺爺!”


    辰子哭出聲了已經,不顧一切的想要掙脫胡錦山的控製……


    胡錦山好不容易安撫下了辰子的情緒,靜靜地聽辰子把山村那晚的事情說完。他的眉頭緊皺,怪不得這個馬長老會對兩人如此特殊,原來還是沒有打算放過辰子,看來這個撼山宗並沒有自己想的那麽好啊……可是他們為什麽會這麽做對一個小孩呢?辰子隻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孩子啊!難不成他們宗門內還有什麽不可告人的秘密?


    “辰子,你先去陳姐姐那裏,我去跟馬豹國告辭一聲,就迴來找你。”胡錦山站起身來,不論如何保護好辰子最重要,那麽為了不讓他們這群背地裏的陰暗人起疑心,隻好自己先去拖延一下了。


    可就在胡錦山要轉身走出巷子的時候,馬豹國突然出現在巷口,他那尊身軀,恰好堵死了這條小道。


    胡錦山看到來者,馬上擋在辰子身前。


    “辰子,你快點跑……”他輕聲的告訴一旁發抖的辰子。


    “辰子!再說一遍是誰要殺你!”馬豹國開口大喝,怒氣蜿蜒擴散,胡錦山身體不自覺的已經在想要退後了。


    興許這一怒也嚇到了辰子,他慢慢的貼在胡錦山身後,探出一顆小小的腦袋說。


    “就是那個胡亂看上山姐姐的男人!他當時還跟一個姓楊的老人一塊來的!”辰子又要忍不住哭了,那晚的利刃隻離他不過兩指,他的性命,也就在那兩指之間……


    馬豹國突然收迴怒氣。他緩緩吐出一口濁氣,輕聲道。


    “你先迴去吧辰子,此事我並不知情……讓我先去調查一番。”馬豹國轉身離去,步伐沉重。


    留下不知所措的兩人站在原地,也不知道這個老人到底是善是惡。不過胡錦山已經顧不得這麽多了,他拉著辰子就跑迴家去,這裏還是太危險了,應該說整個加戈城突然就危險了,要不然還是把辰子送迴去?那裏不是有個可以保護辰子的男道士嗎?


    胡錦山一邊跑一邊梳理情緒,這麽多天下來,辰子在他們家讓自己和胡老爺子開心了不知多少,可兩人怎麽會想到這加戈城裏還有個這麽大的危險對辰子?他開始後怕了。


    那晚在仙雲尊裏,也就是說有這麽大一個危險在自己身旁?可蕭誠怎麽還把他帶了進來?難道說蕭誠也不知道?他看辰子和那個什麽蕭成玉都跟這馬豹國挺不錯的啊!難道說馬豹國是為了故意接近辰子才先結識蕭誠的!還說什麽要收蕭成玉為師……那是為了打消眾人的疑慮?方便他找機會去對辰子下手?可是他沒想到蕭誠他們幾人還會迴去!所以他沒辦法也隻能意思意思跟著幾人,才去了之後找了個借口迴來!


    胡錦山不敢在想了,他隻能先帶辰子迴家去了。


    ——


    馬豹國一步一步朝還站在山腳下的周青幾人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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