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秋天了,雖然奔行穩如水鏡的風馬並沒有使出全力來,但是從簾子外穿進來的風還是把辰子冷的打了聲噴嚏。


    “沒事吧!小辰子,你可別凍著了再!”車夫呢,是上次去鎮子上看著眾人的小虎哥哥。這次蕭誠的商隊要去加戈城再換些風馬,就是把原本那些得了病或者質量不行的馬送迴去重新休養培訓,然後再買別人些上等些的風馬。


    這種地方隻有加戈城有,因為這風馬好像也就加戈城才會用。其他地方的人們,幾乎就沒有騎它的。


    蕭誠讓小虎送辰子先行去加戈城,到時候他們在那裏在碰麵,而蕭誠自己則是帶領商隊走更為妥帖平緩的地帶,要比小虎兩人慢一些,所以蕭誠就讓小虎他沒必要等自己,先把辰子送到目的地才是迴事。


    “沒事!小虎哥哥!剛才突然吹了陣冷風,一個沒注意可能是凍著自己了,我在穿件外邊的衣服擋一下就好了。


    辰子帶了個小箱子出來,藤條做的,當然也是辰子爺爺給他做的。


    裏麵放了兩三身辰子的衣物,其餘也沒什麽了。辰子拿出來一件小袍子,披在身上正正好,這是他臨走的時候蕭誠送給他的,讓他路上防點韓。


    “那就好,你快穿上吧!咱們再過一會要停下休息一會,加戈城不遠了,我待讓馬歇會!”小虎在外邊喊道。


    “行!正好我也下去休息休息!”


    辰子二人已經趕了大概大半日路程了。此時天也慢慢暗了下來,二人中間不是沒休整過,隻不過耐不住小虎的急迫,因為小虎也想盡早到加戈城去,在蕭誠還沒到達之前他可以自己去加戈城轉轉逛逛,所以二人幾乎就是再讓風馬盡力趕路,這才不得不讓風馬休息休息。


    這會已經是下午了,離天黑還有些時段,辰子二人要找地方停下休息,先度過這個晚上了,晚上風馬的精神會疲憊,所以一般人們不會讓他們在夜晚趕路。


    “小虎哥哥,後麵那不是有個村子嗎?為什麽咱們要在這紮帳篷?”辰子站在一條小溪旁的一處空地上,而他剛才明明看到走過的地方有一個村子,但是小虎直接駕車過去,沒有停留。


    小虎笑了笑,沒有說話,而是拍了拍辰子的小腦袋瓜說:“咱們趕緊搭吧,車上帶的有吃的,等會吃完東西咱們就休息吧。”


    天黑了,辰子要去河邊給水壺接點水來燒。


    “喵——”


    一隻通體雪白不知道從哪出來的野貓踩上了辰子肩膀,隨後跳下趴在河邊喝起水來。


    “啊?小白?你怎麽在這?”辰子大吃一驚,手中的水壺差點掉入河中飄走。


    正是辰子經常喂食的那隻被謝老頭操控的野貓小白。此時它就看著一臉驚訝的辰子,舔了舔自己的毛發,然後就一蹦一跳的迴了那輛馬車上。


    “奧!這真是你的貓啊辰子,我裝行李的時候它也跟著跳進來了,我以為是你家的,就讓它跟著了,反正也算有個伴不是?”小虎站在篝火旁,他用手撫摸著小白雪一樣的毛發,看得出來小虎很喜歡這隻討人喜歡的小貓。


    “不是啊!我隻是經常喂它吃我們家的剩魚……不算養吧,它還是野生的!”辰子提著水壺,迴到營地旁把水壺架上。


    “那還不是你養的?”小虎把小白抱在身上,不容辰子質疑的說。


    “……那算是吧。”辰子無奈,雖然他不介意小白跟著他們兩人,但是這次路途這麽遠,而且辰子也不確定到時候去了那個鐵匠人家,別人會讓自己帶隻貓來嗎?萬一別人不喜歡貓呢?


    天色昏暗,辰子二人簡簡單單吃了點口糧,就迴了各自的帳篷睡覺了。


    月上枝頭,偶爾有兩聲幽怨的夜貓子叫聲。營地篝火的木柴劈裏啪啦的燃燒,辰子在帳篷中睡得很熟,畢竟連小虎都沒想到一個孩子的唿嚕聲居然可以這麽響。


    他當然沒睡,出門在外放心不下,畢竟這片荒郊野嶺,野獸不說,就說天明時二人路過的那個村莊,那時那幾個站在村邊二流子的眼神,他可還是記得的。


    小虎再添了根木柴,火烤著熱乎乎的,還能驅散點睡意。他當然不是沒守過夜,隻不過之前跟著蕭誠外出的時候,守夜都是輪流替換來的,他年紀年輕,一般守會夜前,就被頂替下來了,所以現在才會有些睡意。


    同樣沒睡著的還有小白,它從漆黑的樹林子裏竄出來,嘴裏還叼著一個死老鼠,看來這個小家夥是給自己找吃的去了。


    “嘿,小家夥還挺厲害呢!”


    小虎看著這個榮譽歸來的野貓笑了笑。


    小白吃幹抹淨了那隻個頭中等的老鼠,舔了舔爪子也窩在篝火邊上。


    安安靜靜,一片祥和……


    突然,小白猛的跳起來,對著帳篷後的黑暗處嘶叫。


    “怎麽了小白?”小虎不是傻子,他知道貓的聽覺跟感官要比人強得多。他從身後抄起一根短棍,這根木棍是蕭誠商隊特發的,棍頭注鐵,以防不時之需。


    但是以小虎的水平在隊裏是使用環刀的那一批人,隻不過他感覺大材小用,這次就沒有帶出來,而是隻帶了這根從前用的老夥計。


    寒冷的空氣中有一根細圓針帶著寒光襲來,直刺入小虎的脖領處。


    小虎即使提高了警戒心,但還是被偷襲人得手了,雖然他極快的把針拔了出來,但是一種肢體麻木的感覺還是瞬間席卷了他的全身。


    “怎麽了!小虎哥!出什麽事情了嗎!”辰子這時才從帳篷裏衝了出來,因為小虎倒地撞倒了柴堆,這才把辰子給驚醒過來。


    “秋來哥,你別說,你這個辦法還真成嘿。”


    “那是,我被這麻樹給麻翻了的時候,可是足足躺了一天才緩過來。”


    夜幕中,有兩個男子從森林中走了出來。小白竄跳到一人身上,猛的抓了一下那人的臉。


    “啊!哪來的野貓!”


    那來人大怒,一把抓住小白給摔飛出去。


    “沒事吧秋來哥?這是哪來的該死的野貓啊!”他身後一人問道。


    “沒事,先把要事辦了,等會再找這隻野貓。”那人走了過來,是個莊稼漢子的模樣,除了臉上帶著幾道不淺的血痕,其他都很普通的農民無異。


    “啊!秋來哥!這還有個小孩呢!”他後麵的那個同伴看著杵在原地的辰子道。


    那人看著要比被叫做秋來哥的人要胖上一些,身子看著也沒那種屬於莊稼人的結實。


    “小孩?怎麽會還有個小孩?”秋來哥從小虎的帳篷裏鑽了出來,看到發愣的辰子趕緊喊。


    “福滿!快抓住他!別讓他跑了!”


    那個叫福滿的人立馬撲了過來,可憐辰子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麽,哪怕是剛剛下意識的想要跑走,可還是晚了一步。


    辰子被綁在馬車的車輪上,就那麽靠著。


    而全身被麻木的小虎,此時才剛剛好過來一點點,隻能唔喳著說幾句話,身體還是沒法動彈。


    那秋來福滿兩人已經把馬車橋廂翻了個底朝天了,帳篷也扒的跟被搶劫了一樣,不對,現在就是被搶劫了。


    那兩人沒有管辰子,秋來站在小虎旁邊問道:“老兄,家裏難,借點錢花花,說說吧,值錢的東西都在哪放著呢?”


    “快說!不然沒你好果子吃!”福滿也跟著喊道。


    “我……當是誰呢,果然還是……被你們盯上了給。”小虎艱難的說。


    這兩人就是下午時他們路過那個山村所看到的那幾人的其中兩位。小虎很擔心,但是還是太大意了,就這麽中了套。


    “我們這山旮遝裏,怎麽有風馬這種好東西?要怪就怪你們太年輕吧。”叫秋來的男人得逞般的笑了笑。


    “就是就是!還好秋來哥去過加戈城這種大地方,要不然還真給你們這煮熟的鴨子飛走了。”福滿見秋來笑,自己也有樣學樣。


    “值錢的?你們不是已經都搜完了嗎!”小虎看著秋來堆在一塊破布上的東西說。


    兩人本來就不用運商貨,隻是小虎帶了一些雜七雜八的東西。


    “兄弟,那堆破銅爛鐵也能叫值錢的?”秋來蹲下來,從背後拿出了一把木柄比刀身長的小刀,“我們也不想弄出人命,但是你們要是不老實的話,我們也很難辦啊。”


    說著,秋來又走到辰子身邊把他拎了起來扔在小虎旁邊。


    “我看你也隻是個馬夫,估計也是給這小子的老爹打工的吧,咱們都是苦命人,何苦為難彼此呢?”秋來一腳踩在辰子的胸口上,這讓辰子的唿吸都變得更重了。


    “你把值錢的物件都拿出來,咱們哥仨分了,然後把這個小孩處理了,荒郊野嶺的,誰知道?”


    說罷,秋來提起還沒緩過氣的辰子,用刀子抵在他的脖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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