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秋語被噩夢驚醒。


    夢裏,一個看不清臉,滿是鮮血的孩子一直在喊:他好疼……


    看著暗沉亮著一盞壁燈的房間,額頭全是汗,睡之前的那種不安越來越重,難以唿吸。


    下床滿身是汗的光著腳扶牆出了房間。


    樓下客廳。


    “怎麽那三孩子還不迴來,那兩個也是出去了也不知道迴來。”


    溫秋音剛犯完嘀咕就看到精神恍惚滿頭大汗睡衣都被打濕從樓上下來的妹妹。


    連忙起身過去扶著手上蒙著汗冰冰涼涼,兩眼有些紅的溫秋語:“這是怎麽了啊?啊?”


    男人看著一覺睡起來這般模樣的妻子,也心疼又不安:“怎麽這麽多汗?是不是做噩夢了?”


    溫秋語雙眼通紅,額頭還不停冒著汗,原本紅潤的嘴唇此刻發抖泛白:“孩子,血……”


    客廳不知道發生過什麽的張媽和王姐聽得有些莫名,看了看對方。


    而知道那件事的紀書川和溫秋音則有些沉重。


    男人連忙把人扶進懷裏,輕輕拍著後背,也不知道該怎麽安撫:“已經過去了,夢都是假的,別去想了好嗎?”


    你永遠無法去共情一個母親。


    溫秋語空洞的眸子突然看了一圈客廳,最後落在自家姐姐身上:“他們呢,他們迴來了嗎?”


    “還沒。”溫秋音搖了搖頭。


    紀溫年三人沒迴來,出去玩了的溫瓀和溫念也沒迴來。


    說完明顯感覺到溫秋語晃了一下,握著她手:“給溫年打個電話吧,不是說迴來吃晚飯的嗎?”


    自家妹妹這時候情緒不穩定,溫秋音隻能依著,剛也正準備打電話的。


    連忙當著麵拿手機撥了出去,見溫秋語一直盯著便開了免提。


    很快就接通了。


    “喂,媽。”


    溫秋音看了看妹妹:“你們在哪兒,要迴來了嗎?”


    紀溫年看著坐在搶救室門口突然暈過去,此時躺在病床上閉著眼眼周通紅的許初棠,有些沉重:“醫院,晨希哥車禍,還在搶救……”


    說完,久久沒聽到那頭聲音……


    紀家大廳一片安靜。


    溫秋語眼淚突然就不明原因的流了下來。


    “怎麽會呢,怎麽會呢,出門的時候還好好的的啊!”王姐從沙發上起來,眼眶一紅念叨著,雙手攪在一起搓來搓去……


    很快,一群人都出現在醫院。


    主要原因,溫秋語有些失魂落魄的一定要來,王姐也坐不住哭著要來陪著才放心,一家人也都擔心。


    趕到搶救室門口看就紀溫年一個人,溫秋音連忙問:“糖糖呢?”


    她怕,怕會在裏麵……


    紀溫年手上沾了血,整個人不知是累還是在想什麽,有些陰沉沉的:“暈倒了,在那邊病房。”


    聽到還好沒事,溫秋音才鬆了口氣:“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紀書川也走了過來,眉宇微微皺起:“車禍,怎麽迴事?”


    “車是衝糖糖來的,他是為了救我們。”紀溫年靠牆站著。


    “她就一孩子,是你生意上得罪人了?”生意場上的爾虞我詐,加上前天紀溫年在網上鬧那麽大。


    緊接著就出事,很難不那麽想。


    “應該不是,不過我會去查!”


    溫秋音看著兩父子,拍了拍紀溫年手臂:“哎呀別在這愣著了,這裏有我們,你就趕緊去看著糖糖吧。”


    “好。”


    本也是從病房過來接應他們,紀溫年便微微頷首轉頭準備迴病房。


    轉身,就看到許初棠已經朝這邊來了。


    雙眼通紅,一張原本精致笑起來更加好看的臉上沒了血色掛著淚痕,兩側長發不少被眼淚貼在臉上,腳步跌撞搖晃。


    像個仿佛風一吹就會倒破碎娃娃。


    紀溫年過去扶著,溫秋音也連忙跟上去:“別擔心啊糖糖,晨希這孩子那麽好,一定會好起來的,啊?”


    許初棠嗓子有些啞聲音有些抖,淺淺的叫了一聲:“媽。”


    隨後看向扶著自己的紀溫年:“怎麽樣了?”


    紀溫年搖了搖頭:“還沒出來。”


    紀溫年電話又響了起來,他隻手掏出手機接聽:“喂,說。”


    “假的?那就去查這一個**.****,盡快!”說完就掛斷了電話。


    他後麵說的是一個車牌,許初棠仰起頭:“什麽假的?”


    溫秋音和坐著的一群人也看了過來。


    紀溫年放下手機,眸子裏除了心疼還有愧疚:“車牌,撞過來那輛車車牌是假的。”


    “那車,和你說的這個車牌有什麽關係?”


    看著她那破碎又認真的模樣,紀溫年心就像被切開拉扯般的疼:“可能會是同一輛車。”


    許初棠的語氣依舊輕柔,更像無力:“你認識的人?”


    看著許初棠眸子,紀溫年:“……目前是猜測……”


    搶救室門打開,護士從裏麵出來:“病人急需輸血,請問你們誰是o型血?!?”


    紀溫年沒再迴答她,立馬上前一步:“我是。”隨後看向溫秋音:“照顧好她,我過去。”


    “我也是!”溫秋語突然站起來也想上前。


    男人連忙拉住:“但你貧血,輸血你會出事的!”


    護士一聽貧血便看叮囑兩句打消了她獻血的想法,看向紀溫年:“這邊,您跟我過來吧。”


    看著紀溫年跟著進去,門再次關上。


    許久之後……


    那扇門再次打開,紀溫年從裏麵出來,護士同行跟在他身後:“剛抽完血,注意休息。”


    “嗯。”


    護士又返迴了搶救室。


    許初棠從溫秋音那兒過來,扶著紀溫年手臂:“怎麽樣?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還好,出來還是先關心他。


    雖然這種時候確實不該吃這種無名醋。


    紀溫年笑著搖了搖頭,拉著她去長椅坐下眸子柔軟,嗓音又沉又柔:“沒事,別擔心。”


    “晨希哥怎麽樣了?是輸血就會好了,是嗎?”


    紀溫年看著她,拉過來靠在自己身上:“目前還在搶救,要等之後才知道,放心吧,會沒事的!”


    之後的搶救室門再沒開過。


    玩夠迴家看沒人,打電話得到消息的溫瓀和溫念兩個人也開著車趕了過來。


    溫瓀知道這些年兩個人相依為命溫晨希對許初棠的重要性,連忙過去抱抱:“別擔心,吉人自有天相,會沒事的。”


    “嗯。”


    直到天色漸漸快亮了……


    搶救室的門突然打開了。


    出來的不是護士而是楊醫生。


    出來後隨手帶上門,走到一行人麵前取下口罩,麵色凝重。


    在眾人期望的目光中……


    沉重的搖了搖頭。


    在場的都知道這是什麽意思。


    王姐整個人捂著嘴轉到一邊眼淚直流,張媽把人扶著靠在自己身上。


    溫秋語在醫生出來那一刻起來的身子,這一秒又重重跌了迴去:“好好的一個孩子,怎麽會呢……”


    剩下的人都心思沉重……


    縱使醫生多年也是見慣生離死別。


    可相處了一年多,眼看著一天要比一天好,如今卻成了這般還是感到難過,抬手輕輕拍了拍許初棠肩膀以示安慰。


    然後看向紀溫年:“他想見見您和夫人。”


    紀溫年看過去,和許初棠看過來眼淚汪汪又忍著沒落下的眸子對上,把人扶著看向楊醫生:“好。”


    兩個人跟著楊醫生進去……


    搶救病床上的溫晨希,全身布滿了連接著病床一周各種儀器的線。


    以此來支撐即將消耗殆盡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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