乘坐兩個多小時的大巴客車後,蓬江市客運車站到了。


    這次,趙曉明沒有拒絕摩的師傅的熱情好客,背著牛仔包坐上摩托車後座後,摩的師傅問道:“靚仔,去哪裏?”“江樂裏1990號”趙曉明緊緊拉著摩托車後座說道。這是春節前同學吳建軍寫信告訴他的住址。吳建軍高中畢業就來到這裏了,三年在同一家公司幹下來,他都成了公司技術員了。進入窄窄的巷子後,摩托車一邊緩緩行駛,摩的佬一邊不停問路,終於找到吳建軍的住所。三聲普通話外加三聲家鄉話“吳建軍,吳建軍,吳建軍”。二樓一個二十二十五六的靚麗女子伸出頭來,會說話的大眼睛看著趙曉明。“你是誰呀,找吳建軍有什麽事呀?”好聽的聲音傳來。“你是阿珍嗎?我是吳建軍的同學趙曉明”。吳建軍在信中告訴過趙曉明,他在這裏交了女朋友,叫阿珍。“你等等。我下樓給你開門。” 阿珍笑著說道。


    片刻之後,一位身材高挑,相貌姣好的女子打開了柵欄式大門。看著這位風塵仆仆的男子,阿珍問道:“你今天沒有聯係阿軍嗎?他現在在上班呢”。“阿珍姐,我叫趙曉明,我沒有吳建軍公司的電話,上次信中隻告訴了我他的住址”。原來你就是趙曉明啊,阿軍經常提起你,說你最有才華了”。“嗬嗬。原來我還有值得他稱讚的地方。”“去年五月我們迴阿軍老家的時候,還到你家裏找過你呢”阿珍想幫趙曉明提牛仔包。“阿珍姐,不用幫忙,我自己背著包方便些”趙曉明連連說道:“對,對,我媽告訴我,同學吳建軍和一個漂亮女娃娃來家裏找過我,不過那個時間段,廠裏把我派到益州去做售後維修了”。


    進入客廳後,趙曉明四周打量了一下,把牛仔背包放到牆角。“坐,隨便坐,我去把飯菜端出來”。說完阿珍扭著屁股進了廚房。“阿珍姐,我幫你。”趙曉明忙起身說道。“我看過你們的畢業照片,還有你和阿軍單獨合影的照片”阿珍一邊端著剛煲好的湯說道。“哦,我是說嘛,我們沒有見過麵,你怎麽這麽信任我”趙曉明端著熱氣騰騰的菜碗說道。“當時我還問阿軍,這個帥帥的小弟弟是誰,他說是班上最有才華的同學”阿珍繼續說道:“我問他怎麽同學比你小那麽多呢?” “阿珍姐,不是我比吳建軍小那麽多。是他比全班同學都大幾歲呢”趙曉明一邊盛飯一邊說道。“哦,對。阿軍後來告訴過我,他是幹了幾年理發店後,才去繼續讀高中的”阿珍拿著一個空碗,幫趙曉明盛了一碗湯說道。


    吳建軍是自己幹了幾年理發店後,不知道通過什麽關係,直接來學校讀高二的。不過趙曉明知道他送過教導主任一盆蘭草,據說價值不菲,反正,對於趙曉明這群土包子同學來說,就是天文價值。


    “是呀,我們都是窮孩子,直到到高二的時候他來了之後,我們才經常有肉吃。”趙曉明說完,端起盛湯的碗吹吹氣,小口喝著“真不錯。還有甜味” 阿珍不解的看著趙曉明,問道:“阿軍成了你同學後,你經常有肉吃,是什麽意思啊” “哈哈,他是財主,班裏就他最有錢,我們就打土豪分田地了。他看我一直買素菜,他就經常買葷菜和我一起吃。”此刻,趙曉明理解阿珍對他讀書的時候不經常吃肉的疑惑,這個年代,內地和沿海經濟差距是非常大的,在阿珍眼裏,吃肉是家常便飯的事。但是,就在幾年前,趙曉明讀書期間,確實沒有多餘的錢經常買葷菜。


    “我去給阿軍打電話,告訴他你來了”飯後不久阿珍拎著包說道。“你就在家裏看看電視。等著阿軍迴家。我下午要上班,連續兩天白班加夜班”阿珍扭著屁股走到門口衝趙曉明笑笑說。趙曉明想起吳建軍說過,女朋友阿珍在醫院上班。“好的。阿珍姐拜拜!”


    有線電視裏沒有幾個普通話頻道,都是粵洲方言頻道居多。趙曉明驚奇的發現,還有兩三個港島頻道。幾天的長途奔波,漸漸的趙曉明在電視裏粵洲方言中睡了過去。


    “滴答滴答”上樓的腳步聲傳來,趙曉明伸了個懶腰。“曉明”當吳建軍看到趙曉明的時候,趙曉明一下子從沙發上站起來叫到:“建軍”。二人哈哈大笑起來,一個久久擁抱後。吳建軍提議出去走走。


    六點過的城市依舊陽光普照,街道成群成隊的摩托車是這個城市一道獨特的街景。街邊亞熱帶的植物鬱鬱蔥蔥,這是一個欣欣向榮的城市。二人過天橋,穿街道,耳邊南腔北調的行人交錯而過。每當聽到老家口音的人在聊天的時候,趙曉明都不由親切的多看看他們的背影。然而。吳建軍卻對那些明顯是底層打工者的背影露出鄙夷的眼光。也許,這三年,他的經曆有著不容要外人知道的過程。


    在街頭一家小食店吃過粵洲炒粉後。吳建軍帶著趙曉明來到一家旱冰遊樂場。驚奇再一次出現,無論吃飯還是在旱冰場,吳建軍都是說著粵洲方言。“厲害,你語言天賦真高哦。”趙曉明說道。“其實,半年左右你也可以能聽能說這裏的方言的。”吳建軍說道。“真的那麽容易?”趙曉明好奇的眼睛盯著他問道。“如果你每天和說粵洲話的人在一起。還要避開自己家鄉的人的幹擾,半年左右肯定能說能聽。”歡快的音樂聲中。吳建軍帶著趙曉明在旱冰場裏不知道摔了幾跤,還好趙曉明的平衡力還不錯。扶著場地邊的欄杆,趙曉明也可以蹣跚滑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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