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家莊祖上是一家,現在他們都分了兩派互相壓製,那我王家這個外來戶算什麽?若是發現我王家這麽好欺負,那往後我們就沒有翻身的日子了。今年給一兩,明年加一兩,後年再加。。。。。。”


    “不能,你忘了你娘是喬家女。”喬老太反駁,雖然這點非常沒有說服力。


    “得了吧娘,你爹娘哥嫂都能把你賣給我爹了,其他喬家莊的人還能管你?”


    王興貴是懂戳人痛點的。


    喬老太一巴掌糊上去:“不會說話就閉嘴,那是聘禮,什麽賣了?我打死你個混東西。”


    “我想說的就是這個,會賺錢的王家就是一個香餑餑,無論他們喬家分成多少派,在對於王家來說都是一派。”


    秦明月雖然從小在青樓長大,可她知道少有人能獨自在世上立足,特別是女子。


    對於王家,她並不喜歡。但是自從她嫁到王家那就與王家是一體,由不得她喜歡或者不喜歡。出了嫁的女子,外人不知你是誰家女,卻知你是誰家媳,想要完全斬斷不太可能。


    現在看來,王家與她是相互依存的。她需要王家作為根係,在喬家莊開枝散葉。而王家需要她的手段,在喬家莊穩固紮根。


    今天晚上,她也看清了家族之所以存在的意義。所以,她摒棄了早上想脫離王家的想法,打算拖著這一家跟自己一起。


    就像大樹的根係,雖然限製了行動,卻也是不被風刮翻的底氣。


    “走,進屋去說。”王興言心裏多了番豪氣。


    哪知道喬老太聽完風風火火的往家裏去了,她是一步也不想踏進老屋。


    沒辦法,秦明月隻能鎖了門,跟著去王家。


    大人們說話,王曉花懂事的去燒了熱水。


    “你們兩個杵著做什麽,還不給我滾。”喬老太心裏憋屈,衝著劉氏何氏撒潑。


    “別走!”秦明月皺眉:“一起聽聽。”劉氏何氏也是家裏的一份子,多聽點對王家沒壞處,好多時候壞事就是因為沒通好氣。


    “咱們之前每年給莊裏一兩銀子,現在這個錢還是給!但錢不能直接加,咱們換個方式。”


    王曉妮也擠在邊上聽,聽到這裏,她翻了個白眼:“我還以為你多大能耐呢,還不是要給錢。你是不是想這個錢你拿去給,好讓喬家人對你感恩戴德啊?”


    “興明,嫂子今天教了你什麽?”


    “啊?”王興明在吃飯,聽到秦明月問他,他想了一下。


    “嫂子說長嫂如母,罵大嫂就是罵老娘!”


    王曉妮聽完跳腳:“王興明你瘋了,忘了這個女人綁了你一天啊。”


    “滾迴屋裏去!”王興言發火:“你也知道你哥被綁了一天,曉花都知道去燒水,就你長了嘴巴會說話是不是。小小年紀,跟誰學的長舌毛病。”


    見王曉妮委委屈屈的迴了屋,王興貴一把拉了門扣上,嘴裏嘀咕著“死丫頭,找打。”


    “嫂子您繼續說。”


    “加這個錢,給了族裏,受利的就那幾人,他們不會感恩反而覺著咱家拿少了。我們要把這個錢均分到全族去,升米恩,鬥米仇就是這個理。”


    何氏膽子大,她縮著頭小聲問:“一家分幾個銅板?”


    “當然不是,幾文錢還不如不給。我今兒不是說要教莊裏的孩子識字嘛?這錢咱們買紙筆給族裏。”


    王興言反應快,秦明月一說完他就兩眼放光:“那不是識過字用過紙筆的孩子,都要記咱們王家的恩?”


    他一直羨慕教書的夫子桃李滿天下,如果這事兒做成了,那他是不是也沾了點邊兒?


    “是這麽個理,而且這事兒關係著喬家莊的後代,想來沒人搗亂。就算有那麽兩顆老鼠屎,不用咱家出手,其他受益的喬家人就能給他生吞活剝了。”


    王老頭也心動,他是外來戶,立足著實不容易,他起身背著手來迴走:“這紙筆都是金貴東西,一兩銀子哪裏夠?”


    他們連書齋都不敢進,總覺著裏麵的東西不是他們能接觸的,甚至不敢問。


    “咱們並不是要給每個孩子都配上紙筆,而是先用樹枝在沙盤上寫。一年買一兩銀子的紙筆交到族裏,看族裏自己如何分配。


    我問過了鎮裏的書齋,最差的毛筆幾十文一支,最差的黃麻紙四十文一刀。一兩銀子買十支筆,五刀紙是足夠的。”


    王老頭深吸一口煙,然後閉著嘴微微仰頭望天。


    半響道:“興言興貴你們倆覺著如何?”隨著說話,嘴裏的煙圈嫋嫋上升。


    “我覺著大嫂這個主意好,反正本來就要加一兩銀,這樣全莊都要記咱們的情。”王興貴腦子沒那麽多彎,他看得簡單,卻也最直接。


    王興言也表示同意:“我也認為大嫂的主意好。”


    “你們想得簡單,不當家不知柴米油鹽貴。”喬老太不強不舒服:“現在咱們家有生意給就給,那沒生意的時候呢?”


    王興貴聽了這話不開心了:“娘您真是老糊塗了,隻有盼著家裏越過越紅火的,哪裏有盼著家道中落的。”


    “你個小王八蛋,敢跟老娘這麽說話。”喬老太伸手就去揪王興貴耳朵,王興貴站起來跑,喬老太跟著追,這事兒也就這麽過去了。


    秦明月迴家的時候已經月上中天了,她跨下肩膀,長長的唿出一口氣。想要活下去真難,想要活的像個人,更難。


    對於喬大光的事情她不後悔,梁子已經結下,示弱並不會省事,那就硬剛,看誰手段更高一籌了。


    教孩子讀書寫字也並不費事兒,這些人隻是求孩子能認能寫幾個,反正自己要教王興言,一隻羊是放,一群羊也是放。


    放一群羊,能給自己帶來方便,何樂不為。


    小雞已經睡著了,小黑子被關在另外一間房裏大半天,著急壞了。


    秦明月剛剛打開門,它就迫不及待的往上跳,甚至立著兩後腿來迴走。


    “哈哈哈,小黑你這是要變成人了嗎?”一把撈起小狗狗,秦明月在它身上不停的揉搓,直到把毛毛弄的一團糟。


    坐在凳子上,把小狗放在腿上用手給它梳毛。


    “哎,小黑,你咋是卷毛呀?”雙手卡住小黑前腿下,把它提起來與自己大眼瞪小眼:“說,你為什麽是卷毛?”


    小狗的毛色黑亮,比秦明月之前看過的狗毛都長,而且打卷兒。


    “汪!汪汪。”


    小黑衝著秦明月叫,小肚子一鼓一鼓,耳朵也一甩一甩,融化了秦明月的心肝兒。


    “走,晚上跟我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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