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需要你的幫助。”蕭瀟看著眼前的人。


    這是一個在她看來異常協調的人,他的一舉一動都極有效率,他的生命氣息完全不會泄露。


    在他身邊的弦都愉快的輕顫,量子漲落的潮汐也像是在歌唱。


    她知道他的名字,叫倪寬。


    原本她應該對倪寬產生厭惡之情的,因為他是靈魂覺醒者。


    但是倪寬的能力是位格提升。


    “我需要你的幫助,你要把位格提升到第二級。”倪寬聽到蕭瀟這麽說了。


    他還在納悶自己怎麽就跑到這裏來了,科考隊的人呢?


    “我是壁壘世界的【秩序】。”蕭瀟一句話把倪寬的注意力拉迴來。


    倪寬一瞬間大腦消耗的能量急劇上升,但還是第一時間迴答蕭瀟,“啊,你好,我的名字叫倪寬。”


    蕭瀟能看到倪寬的思維在飛速轉動,她指了指腳下還在劇烈喘息的3米人麵蛇,


    “這個東西是來自世界之外的入侵者,就在剛剛,他把一片空間給溶解了。”


    蕭瀟又指向那處詭異的,視界被拉伸的世界傷疤,“在你的視角下這是什麽樣子的?”


    倪寬順著蕭瀟的手看去,他嚇了一跳,那裏的弦居然斷掉了。


    他還記得之前姬修竹扯出來過一根弦,那根弦不斷的對折再對折,但是長度永遠不會改變。


    弦斷掉了,這是他不敢想象的事情,“發生了什麽?這裏的弦怎麽都斷掉了?”


    蕭瀟並不迴答,而是意有所指的說:“你再看看,還有沒有什麽不一樣的?”


    倪寬皺了皺眉,那片區域是一種他描繪不出來的顏色,像是透明的一樣,又像是能擋住所有光的完全黑暗。


    蕭瀟看著他不由自主的把手伸了過去,在接觸到那片區域的同時,倪寬的內心一顫。


    “這是!”他摸到東西了,明明那裏什麽也沒有。


    他靈魂空間的光樹枝幹輕輕搖晃,蕭瀟對著倪寬的背影點點頭。


    “這裏麵有東西?”倪寬摸到一些像是沙子鬆散的物質,可是他怎麽也拿不出來一點,就像是把手放到沒有任何電磁力的水中一樣。


    能摸到,卻無法拿出一絲,因為其中的物質完全散開了,是最徹底的散開了。


    “這是四維空間的一部分,你是三維生物,自然無法拿出一點物質。”


    “如果你的能力不是位格提升的話,剛剛你的手接觸到那片區域的同時就會消失掉,化為逸散的各種粒子了。”


    “而因為多了第四維度深度,你在一個時間點是無法觸摸到它的整體的。唯一的辦法是跑到這個三維空間誕生的時候一直等待到世界毀滅,你就能拿出一點四維空間的物質了。”


    蕭瀟說,“深度隻是那裏所在生命的叫法,一切的事物原本都沒有名字,也不需要名字,隻是生命間的交流需要對它們的稱唿罷了。”


    “現在你已經摸到其他維度了,就意味著三維世界被打開了一個口子,在你觀測不到的地方,第四維度的常數物質已經探進來了,我現在需要你放開靈魂空間,我要和【根源】交談。”


    “我要把世界恢複成原本的樣子。”她看了一眼人麵蛇,後者已經有點緩過來了,正滿臉苦笑的看著周圍一層薄薄的物質。


    那是幾乎絕對零度的空間薄膜,它完全不敢去觸碰,它的預感在瘋狂示警,碰了以後絕對會發生不好的事情。


    那是零下273.14攝氏度,分子的活動已經趨於停滯了。


    再進一步的話,達到零下273.15攝氏度,那裏的所有物質就會死亡。


    “你在我麵前進入靈魂空間就行了。”蕭瀟握住了倪寬的手,倪寬一驚,他想到了莫柯柯。


    ...


    上浮的感覺消失,倪寬還沒來及睜眼,就聽到如同浪濤翻湧的聲音。


    哦,是我創造的夏威夷海灘,倪寬這麽想著就睜開眼,然後看到了如浪潮一般翻湧的大地。


    此時他的靈魂空間已經完全亂了套,他呆呆的看著周圍的一切。


    他現在所屬的地方是一片星空深處,附近連一顆隕石都不存在,隻有四麵八方無數的星星點亮了他的世界。


    樹哥那宛如創世紀一般的宏偉身軀就矗立在眼前,如同光明本身組成的巨大樹幹垂落於無數星星之上。


    倪寬怎麽發現樹哥又變大了,他現在根本就看不到樹哥的全貌,連樹根都看不見。


    他這麽想著呢,忽然腳下就出現了大地,他一臉懵逼的踩在上麵。


    “這不是我創造出來的大地啊?”


    倪寬突然反應過來,這片大地與任何大地都不同。


    這片大地居然是柔軟的,踩在大地上就像踩在了床上。


    倪寬完全搞不清狀況,他俯身摸了摸大地,不知為何有一種安心感從心底傳來。


    “【根源】,你是哪一位?”靈魂的聲音從四麵八方傳來,倪寬驚訝的發現這就是姆文明那時所用的靈魂廣播一般的傳聲方式。


    樹哥最靠近倪寬靈魂空間的那節枝幹晃了晃,一行小字憑空出現。


    那簡直是鬼畫符,倪寬一個字也認不得,但是他就是能懂其中的意思。


    “你好【秩序】,我是【可能性】。”


    “哦,我知道你,那個沒事就喜歡拿個剪刀亂剪的家夥呢?他不禍害你了?”


    “他染上病了,不然我的枝幹永遠就隻能有一支。”文字飛快的浮現,又迅速消失。


    “其實那樣也挺好,不投骰子的上帝才是好上帝。”


    “一點也不好,我真想拿我的主幹抽他的屁股。”


    倪寬邊聽邊看,他想起了之前做的夢,那個穿著園丁衣服的男人,帶著一把剪刀把夢中審判庭一樣的地方搞得亂七八糟。


    “這位怎麽樣?”倪寬感覺祂們好像在說自己。


    “差一點唯心的力量就好了。”


    “你知道我最討厭那種不穩定的力量。”


    “但是奇跡就是奇跡,祂比【不可能】還要強大。”


    “那你的意思是?”秩序的聲音忽然變得像是菜市場買菜的顧客,有種下一秒就要砍價的感覺。


    “我的一滴樹脂,換你的一絲底線。”


    “能做什麽?”


    “嗬嗬,”倪寬看到樹哥還用漢字寫了嗬嗬,“隻要可能發生的,那就必定發生。”


    “兩滴,我要留一滴以備不時之需。”秩序幹脆的說。


    “...你怎麽這麽會還價。”樹哥的字都有點斜了。


    “一切為了原初。”秩序的聲音變得有些落寞。


    “...成交。”樹哥等了好久才迴複這兩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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