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走,快走!”方向一手拉起嘉措大師,一隻手拽著陳全就向著大門口崗樓的方向跑去。


    木嫻在張曉禾身上撒了兩把細雪,然後拽著他的胳膊就像拽著空氣一樣飛速的跟在方向身後。


    沐浴著火焰,海東青狠狠的撞上了還在發出嘶鳴聲的黑蛇,但是那黑蛇身下的冰蓋突然碎裂破開,一個龐大的身影用身體擋住了神鳥衝向黑蛇腦袋的攻擊。


    海東青輕易的洞穿了那個試圖阻擋他的身影,但是也因此耽誤了一瞬間。黑蛇拚盡了全力將自己的腦袋橫向移動了一段距離,最後的結果是它的腦袋有三分之一被洞穿消失。


    換做一般的生物早就死了。但是那黑蛇隻是變得更加虛弱,似乎連移動也無法做到了。


    黑蛇的雙眼已經被海東青啄瞎了,但仍然朝著阻擋者的方向看去,似乎那是它熟悉的事物,光憑嗅覺就能分辨出來。


    海東青發出一聲憤怒的啼鳴,它看到一隻龐大如同山嶽般的巨蛇從冰蓋下方探出頭來,它腦袋的寬度都超過了黑蛇的總長。


    方向驚恐的甚至忘記了唿吸,他甚至沒有巨蛇的一個瞳孔大,那巨蛇緩緩的在冰麵上直起身體,那宛如太古的神靈一般巨大的身軀一瞬間將基地的燈光遮蔽大半。


    巨蛇淡金色的瞳孔平視著海東青雪白的身影,它的周身閃耀著紅琥珀色的光芒。


    如果沒有精神力的加持,它甚至光憑體重就可以將冰蓋壓碎,海東青憤怒的發出叫聲,但巨蛇隻是看著白鳥,然後叼起蜷成一團的黑蛇緩緩沉入漆黑如墨的深海。


    方向看著冰蓋破碎之處,那巨洞裏的海水還在不斷翻湧咆哮,龐大的陰影慢慢在冰蓋下淡去,巨蛇離開了這裏。


    他的心髒還在砰砰直跳,那種巨物突然從腳下升起的壓迫感實在是太強了,這場麵簡直是在挑戰人類精神的極限。


    但那隻巨蛇的身影牢牢的被他記住,他在腦子裏開始挑選要用什麽類型的導彈,才能徹底毀滅那種生物。


    嗯,至少有七八種武器可以殺死巨蛇,他暗自點頭,內心的陰影和恐懼忽然就消失了。他拍拍到現在還身體僵硬的木嫻,“沒事,小蛇而已。”


    木嫻快要哭出來,“上校你怎麽這麽說呢,難道你還見過比這更大的蛇?咱們這次科考的目標就是它嗎?”


    “嗯,我隻能說希望不是吧。”方向這才反應過來不管是導彈還是凝固汽油彈他現在可都沒有。


    海東青有點垂頭喪氣的飛到地麵,它莫名其妙的啄了一下方向的頭,方向疼的啊呀一聲,他捂著頭不可思議的看著海東青。


    “嗬嗬,上校同誌,這是神鳥在給你賜福呢。”嘉措大師有點羨慕的看著方向說。


    但是方向突然就明白了,這一下是海東青在討債,他感受到自己曾經短暫的失去過意識,但是不知道為什麽又恢複了過來。


    或許這真的不是一隻普通的鳥。


    海東青瞥了他一眼,他居然在這隻鳥的眼中看到了滿意的神色。然後這隻想到到自己任務沒有完成,又變得悶悶不樂的鳥拍拍翅膀,它向著東北方飛去,白色的羽毛在基地燈光的映照下熠熠生輝,看來事情已經結束了。


    於是四個人拖著還在昏迷的張曉禾快速的返迴了崗樓,木嫻看著睡得跟死豬一樣的張曉禾氣不打一處來,“睡睡睡就知道睡,別人在拚命,你在睡覺。”


    方向看了一眼張曉禾即使因為昏迷也緊緊的抱著那根鋼管,和他因為用力過狠肌肉痙攣導致指關節發青的手,若有所思。


    他們頗為狼狽的迴到崗樓門口,第一眼就看見在門口翹首以盼的何望。


    “哎,我的天呐你們終於迴來了,怎麽走了這麽久。張曉禾這是怎麽了,受傷了嗎,到底發生了什麽事?”何望突然變成話癆,他看到張曉禾被木嫻拉著在地上仿佛沒有摩擦力一樣的滑行,不知所措的慌亂了一陣,才想起來拿藥箱。


    “雖然不知道張曉禾到底怎麽樣了,不過看他睡得都快打唿嚕了,應該沒什麽大事。”木嫻像是推出去一個超市購物推車一樣把張曉禾推到何望麵前。


    方向推開崗樓的門,映入眼簾的是睡成一灘的雪橇犬們。


    他不安焦躁的心突然就靜了下來,這些忠誠的小家夥們拉著他們跑了將近一天一夜,此刻在水管裏靜靜流淌的熱水和唿唿運作的暖氣讓他感到久違的平靜。


    “看來裏麵的人也沒什麽事兒。”他在心裏這麽想著,就看到一個軍人偷偷摸摸的跑出來,嘴裏還叼著一根煙。


    “咳咳咳...”那人心裏一涼,哭喪著臉說:“這麽巧啊,上校同誌,你聽我狡辯啊不是你聽我解釋。”他猶豫了一下,居然又掏出一根煙遞過來。


    “高緯度地區別抽煙,溫度太低了,人的抵抗力會差很多。”方向毫不猶豫的把士兵手裏的煙全部搶過來,但是想了想還是沒有去拔掉他嘴上叼著的那根。


    “這根兒就算了,下不為例。”他湊近了把打火機點燃訕笑著的士兵,深深的吸了一口,“出去抽出去抽,屋子裏還有人和狗呢。”


    嘉措大師一點兒沒有喇嘛的樣子,他把睡袋拉開鑽進去就立馬發出了鼾聲。


    陳全抱著自己的裝備開始檢查,他拿起手機發現根本就沒有信號。


    “咦,真奇怪啊,昨天我還和老班長聊天呢,他還問我要我們這兒的定位發朋友圈炫耀。”他奇怪的看了看簡易信號基站,“這玩意兒不會壞掉了吧?”


    木嫻拉著睡得跟死豬一樣的張曉禾,把他塞進了睡袋,然後長出了一口氣。


    “唉,真不容易啊,為什麽我一個女孩子要拉著你跑這麽遠的路,你什麽時候能幫幫我啊。”她看著張曉禾砸吧砸吧嘴的不雅睡相,氣的牙癢癢。


    但是她又不好意思把睡熟的人叫醒,於是她單方麵宣布張曉禾欠了她一筆賬。她打了個哈欠,也鑽到自己的睡袋裏。


    “做個好夢,大豬頭。”


    何望作為本次行動的記錄員,他拿著個錄音筆就跑到了正在吞雲吐霧的方向身邊。


    “上校,上校,快和我講講你們遇到了什麽,我這邊要記錄的呀。”


    “唿。”方向猛吸一口,香煙最後一截也燃盡了。他將煙屁股放到崗樓裏的特製垃圾桶中,雖然不知道還會不會有人來收這些垃圾,但至少他不能做破壞環境的那個人。


    士兵其實還沒有抽完煙,但是看到上校轉頭默默地盯著他,他有點不情不願的又猛吸了一口,然後也把煙丟進了垃圾桶。


    “上校同誌,我剛剛抽了一根煙感覺到自己突然精神煥發!今天小李的夜崗就由我來替他上吧!”士兵突然露出一種很誠懇的表情。


    “嗯,對同誌們互相幫助是應該的。那就這樣吧,你替小李上一下今天的夜崗,明天早上的白崗就由小李替你上就行了。”方向下意識的說出了少將最喜歡說的那類話,他有點好笑的搖搖頭,拍了拍士兵的肩膀,他拉著何望走到了崗樓的外間。


    “這樣吧,明天等大家都醒了再一起說一下之前發生的事情,單憑我一個人的視角來看有很多不全麵的地方。現在已經是夜裏11點了,雖然是極夜但是你也要盡量保持之前的生物鍾。”方向本來想說一下自己視角下發生的事,但是這個破地方居然漏風,細碎的風像是個磨人的小妖精吹得方向難受不已。


    再加上現在確實也很晚了,他們說話的聲音雖然不大,但是犬類的聽力是十分靈敏的,他害怕驚醒到這些小家夥,於是改變了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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