環境差的沒辦法,官方也盡力了,畢竟受災群眾太多了,那些老破小的房子,還有一些城中村,一些低樓層的住戶,一樁樁一件件的,加起來也是個龐大的基數。


    一直跟在離歡後麵有個小鬼。


    離歡一直知道,隻是並未搭理。


    周圍太多貪婪的眼神不停的在離歡身上掃過,她停下來轉身。


    小鬼頭立刻上前來:“姐姐,你是來找人的嗎?”


    離歡不想自己一層一層挨著找了,再找下去天都要黑了。


    前世她見過很多像麵前這個小鬼一樣的人,靠著幫人在基地裏帶路或者找人賺取自己的生活物資。


    “找人,張寧,找到了給你一包壓縮餅幹。”


    小明的眼睛亮了,一包壓縮餅幹,節約一點可以足夠自己和父親吃兩頓飽飯了。


    “可以的,小姐。除了叫張寧還有其他信息嗎?”


    離歡沉思,然後從腦海裏走了一圈之後,開口:“張寧,大概20~25歲,身高173~175左右,穿著一個破大衣,兩雙鞋子一大一小,有點蠢。”


    小明:……他好像知道是誰了?


    前段時間是來了個冤大頭。


    誰有事都會喊他幫忙,一般情況他都不會拒絕。


    但是前兩天他因為多管閑事被人揍了,現在應該還在樓梯間裏養傷。


    看著小鬼頭的神色怪異,離歡詢問道:“認識?”


    小明一言難盡的點了點頭,他這輩子都沒有見過這麽好的人。


    話在嘴邊繞了好幾圈,最終吐出來了一句話。


    “那個叔叔是個好人。”


    離歡笑了。


    “確實。”


    他身上有點聖母的光圈籠罩。


    “小姐,您找他有事嗎?”


    “嗯。”


    小明揪著頭發想了很久,都想不到這麽好看的姐姐,怎麽會需要一個像流浪漢一樣的男人幫助。


    看著離歡給他的壓縮餅幹的份上,他提醒道:“那位叔叔很奇怪,腦子似乎有點病。”


    然後心裏默默補充:這病叫好人病。


    路上,離歡有一搭沒一搭的聊幾句,大部分都是這個叫小明的小鬼再介紹這個救助站。


    不得不說,這小子介紹的很全麵。


    比如每一層都有一個默認的老大,分別叫什麽,手下有多少小弟,他們平時會幹什麽。


    連人家幾點換班和吃飯,這小鬼都摸得一清二楚。


    路上點頭哈腰的熱情的喊人哥,很會來事。


    大家多多少少都給個笑臉。


    直到八樓。


    離歡看到了縮卷在牆角的張寧。


    從包裏掏出來一包壓歲餅幹和一塊齁甜的巧克力遞給了小明。


    這巧克力是她上次去收汽油那個便利店的,是飄柔芙,紅色的包裝,她當時吃了一個,齁甜的很。她很不喜歡。


    小明睜大雙眼,看著離歡:“都給我嗎?”


    “嗯,就當你告訴我這棟樓裏人員分布信息的酬勞。”


    “謝謝您,小姐。”


    小明接了過來,接著揣到了自己的懷裏。


    然後轉身離開。


    巧克力誒!


    好久都沒有吃到了。


    又可以和爸爸一起吃好吃的啦。


    張寧蜷縮著身子,躺在一塊硬紙板上,耳朵動了動,他怎麽好像聽到了離歡女士的聲音。


    錯了,應該是離歡老大。


    上次她答應了自己成為她的小弟。


    也不知道老大是不是忘了他了。


    “張寧?”


    張寧一直感覺有人叫自己,聲音好像跟老大的聲音很像。


    怎麽可能,老大怎麽會知道自己在哪裏。


    他餓得昏昏沉沉的,還有些發燒和脫水。


    直到感覺有人踢了踢自己。


    這些人好煩啊!每次都叫自己幫忙,剛開始來的時候,知道是官方的救助站,他也想貢獻自己的一份力量,所以一直在幫助別人,但是很快他發現,他自從答應了第一個就有第二個,不停的有人喊自己幫忙幹活。


    連自己的飯都被別人拿走了。


    熟悉的眩暈感又湧了上來。


    直到一罐八寶粥出現在了自己的麵前。


    順著拿八寶粥的手,視線對上了一個根本不可能出現在這裏的人。


    他張了張幹澀的嘴唇:“老大!”


    他認的這個老大,心甘情願,哪怕老大的年紀比他還小,但他在離歡身上一直感受到了一種運籌帷幄的安全感。


    很令人信服。


    老大?這個稱唿愉悅到了離歡。


    看他這樣,離歡也沒多說什麽。


    隻是把八寶粥遞給了他。


    自己上次煮的,鍋底糊了,帶著一股糊味,自己和安安都喝不下,所以一直放在空間裏留到了現在。


    放了根一次性吸管在裝粥的塑料盒裏。


    張寧的語氣哽咽:“謝謝老大。”


    來救援站這麽長時間,開始是想主動幫助別人,後來是根本拒絕不了,你一拒絕,你的鋪蓋就會被扔到樓道裏,就因為自己上次拒絕了一個老太太幫她燒熱水,她的兒子就把自己的東西扔到了這裏。


    張寧看著手裏的粥,眼淚吧嗒吧嗒的滴了下來,然後用吸管喝著粥。


    很香!很甜!


    他從未喝過這麽好喝的粥。


    看他喝的津津有味的樣子,讓離歡不禁汗顏,似乎味道也還行?


    但是想到當時自己喝了一口,接著吐出來,安安聞了聞打死也不嚐試的樣子,應該也沒有那麽難喝吧?


    張寧含著熱淚,喝完離歡的失敗品之後,顫顫巍巍的從地上扶著樓梯的欄杆站了起來。


    看著他麵色紅潤,嘴唇發幹的樣子:“你發燒了?”


    看樣子燒了很久了,不然味覺係統都紊亂了。


    張寧扯著扯嘴角,露出一抹笑:“喝了老大的粥,已經好多了。”


    離歡:……


    這馬屁拍到了馬腿上。


    “你還能走嗎?”


    “能的!能的!”生怕離歡不相信,張寧還顫顫巍巍的走了兩步。


    離歡:……


    看他那架勢,下一步就直接摔倒地上的樣子。


    轉頭看到一直在探頭探腦的小鬼。


    “小鬼,你幫我找人把他送下去,我給你一包方便麵做報酬。”


    小明的眼睛又亮了!


    “可以的!姐姐我去找我爸爸,讓他把叔叔背下去。”


    然後轉身邁著歡快的腳步去找他爸爸了。


    離歡從兜裏摸出來了一顆藥,扔給了張寧。


    “吃了。”


    張寧二話不說就把藥片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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