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佑接下來的日子裏便是安穩在冷宮呆著,不去給龍景郢添麻煩,燕兒和柳兒則負責每日到後宮打探消息,外麵的信息由雪兒負責傳遞進來,她雖然人一直呆在冷宮,但對外麵和宮內的所有形勢都了若指掌。


    今日傍晚燕兒和柳兒早早的就迴來了,可是看她們迴來後便有些無精打采的,原本最是話多的燕兒也一直沉默著也不說話,瑾佑看著這難得沉默的小妮子,忍不住問道:“今日可是在後宮遇到了什麽事?怎麽迴來了都不說話?”


    燕兒是個直脾氣,聽到瑾佑這樣問,便開口氣狠狠的說道:“今日,真太後迴宮了,她居然帶了個女子迴來,還讓皇上納進後宮。”柳兒連忙拉住她讓她別再說了,暗自看了看瑾佑的情緒。


    瑾佑隻是翻書的手微微頓了一下,隨後說道:“不知是誰家的千金?”柳兒想阻止燕兒,而瑾佑卻說道:“讓她說,我讓你們去走動不就是讓你們帶消息迴來的嗎?”柳兒放開燕兒,應道:“是。”燕兒看著瑾佑的表情,說道:“是夏大人的妹妹,叫什麽夏婉兒。”


    瑾佑似乎並沒有意外,繼續問道:“那皇上答應了嗎?”燕兒說到這似乎更是氣憤,說道:“皇上也沒答應也沒拒絕,不過皇上還是特意吩咐人收拾了一座宮殿給她單獨居住。”聽著燕兒說完,瑾佑隻是淡淡一笑,似乎並沒有在意,而旁邊的柳兒暗自鬆了口氣。


    等她們下去後,花兒有些擔心問道:“這人?”瑾佑一笑,說道:“之前相處過一段時間,就是個小丫頭而已。”花兒還是擔心,提醒道:“主子,您明知道她是樓夢準備用來對付你的人。”瑾佑放下手裏的書,說道:“她隻是想要平衡朝堂勢力,以免我穆家再步於家後塵而已。”花兒還想再說些什麽,卻被雪兒阻止了。


    瑾佑起身走到院子裏,側身靠在旁邊的柱子上,抬頭呆愣的看著漸漸暗下來的天空。隱約之間,她似乎能聽到山下的歌舞升平,想來這應該是龍景郢為了迎接太後迴宮而舉辦的晚宴,他應該也很是開心,今夜他必定會多喝上幾杯酒。


    今夜瑾佑很早便歇下了,而外麵確是開始放起了煙花,花兒站在誠然殿門口看著那些煙花,氣的臉都漲紅了,雪兒忍不住勸道:“你別給主子惹是非。”花兒咬牙道:“若不是擔心主子怪罪,我早丫的一把毒藥毒翻他們了。”


    雪兒看了眼院子內早早緊閉著的房門,然後看了眼山下的煙花說道:“主子此刻心裏必定也不好受,你也別再主子麵前多說。”花兒沉默了片刻,冷靜了後說道:“我知道。”兩人不免心中都有些擔憂。


    龍景郢自上次半夜來過誠然殿之後半個月沒有再出現過,而瑾佑看似並沒有什麽變化,每天依舊還是如常的看書睡覺,可花兒確是滿心的擔憂,她知道瑾佑的性子,表麵上越是沒變化,心裏肯定越是難過,於是開口說道:“主子,您若是想要下山那就下山去,這裏誰能阻止您,您又何苦在此為難自己。”


    瑾佑聽了花兒的話眼神微微一閃,但隨後又恢複了常態,語氣平淡的說道:“沒有,也許他近來太過忙了,畢竟一個國家那麽多事情要他處理,而且他已經開始準備對於相下手,很多事情要安排的。”花兒還想再說些什麽,結果被雪兒直接拉出了房間。


    夜裏,瑾佑換了身便於夜行的衣服,心中想道:就去看一眼,他若是有什麽難處,也許她也能幫上忙。對於那些暗衛和士兵,瑾佑的功夫躲過他們完全是輕而易舉,她輕車熟路的來到南宮,轉遍整個南宮都沒看到龍景郢的人,想著可能是在太後宮裏陪樓夢吧,於是轉身去了上次燕兒迴來跟她說的祁和宮,那裏是龍景郢安排給樓夢的住處。


    遠遠的便看到祁和宮內的川華殿內燈火通明,時不時還有陣陣的歡聲笑語傳出來,而那裏麵一道男性的笑聲最是明顯,應該就是龍景郢沒錯。瑾佑躲在川華殿外的一處暗角,不知道過了多久,便看到夏婉兒攙扶著一身龍袍的龍景郢走了出來,龍景郢一手扶著她的肩膀,一邊在她耳邊說著什麽,引的夏婉兒微微羞澀的一笑。


    瑾佑往角落裏躲了躲,眼睛微微垂下,不再去看那兩人離開的方向,她此刻隻感覺自己的胸口很是難受,說不上是疼痛還是不舒服,甚至讓她有些喘不過氣來,雙手死死的握著拳頭,瑾佑希望自己能夠冷靜下來,深唿吸了幾次後,瑾佑選擇直接迴了誠然殿,迴到誠然殿後,她脫去了外衣鑽進了被窩裏,將頭也埋進了被子裏。


    花兒和雪兒看到瑾佑迴來,花兒想去看看瑾佑,卻被雪兒急忙拉住了,雪兒說道:“主子是什麽性子你還不了解嗎?這時候還是別去打擾她。”一整夜,瑾佑隻覺得自己心口處難受的緊,腦子裏全是龍景郢與夏婉兒說笑的場景。淩晨瑾佑翻身起了床,披上了件衣服,翻牆而出倒了善若殿外。


    善若殿附近是沒有人的,包括暗衛都不允許靠近這裏,偌大的宮殿中,屋簷上幾顆夜明珠因為蒙了塵後變得昏暗了許多,瑾佑沒有再善若殿內多逗留,而是直接走到了後院的井邊,然後便直接跳進了井中。


    冬季冰冷的井水瞬間包裹住瑾佑的身體,瑾佑運轉內力,讓自己的身體不因此而僵硬,井內的水質還算清澈,她奮力往下潛去,就在她感覺自己快要到井底的時候,突然一股暗流將她卷進了井壁上一個一人高的漆黑洞內。


    花兒和雪兒自然是聽到了清晨瑾佑出去的聲音,可是已經出去了一個時辰,瑾佑卻還沒有迴來,她們不免有些開始著急起來,剛想出去尋找,便看到一個濕漉漉的身影從牆角處翻了過來。


    雪兒連忙過去扶住了那人,一看居然是瑾佑,趕緊將她扶進屋內,給她擦幹頭發,換上幹淨的衣服,瑾佑換了衣服後坐在床上用厚被子包裹著自己。雪兒伸手摸了摸她的額頭,感覺已經微微有些燙了起來,說道:“你有內力,為何不把衣服烤幹,一路吹著冷風迴來,真當你自己是神人嗎?”


    瑾佑隻是感覺自己隻是有些頭暈,淡淡的一笑說道:“沒事,我又不是神人怎麽會不感冒?”雪兒沒有多說,隻是吩咐花兒照顧好瑾佑,然後她出去準備藥給瑾佑退燒。雪兒走後,花兒扶著瑾佑躺下休息,瑾佑的臉越來越燙,連臉上的麵具都脫落了下來。


    瑾佑伸手拿下了臉上的麵積,花兒看著瑾佑的臉確是一臉驚訝,她還是第一次見到瑾佑的真容,那張容顏此刻因為生病雖然顯得有些蒼白,但也並不影響原本的傾城之姿,雖然她知道瑾佑常年帶著麵具,但沒想到瑾佑的真容這般漂亮。


    瑾佑把麵具交給花兒說道:“幫我收好。”隨後又有些迷糊的說道:“若是他來,千萬別讓他進來。”說完,瑾佑便迷迷糊糊的閽睡了過去。一個時辰後,雪兒端著藥走進來了屋內,看到瑾佑的真容時也是一愣,迴過神來後讓花兒幫著把藥給瑾佑喂了下去。


    瑾佑一夜都昏昏沉沉的,感覺自己身上忽冷忽熱的,之後又感覺自己出了一身的汗,感覺全身黏糊糊的,但身上的溫度已經恢複了正常了。等到她清醒過來,已經是第二天中午,瑾佑費力的坐起身,花兒趕緊上前扶她,問道:“主子可好些?”瑾佑有些沙啞的喉嚨裏低低的發出了一聲。


    花兒扶瑾佑坐起來後,又給瑾佑倒了杯水遞給她,瑾佑喝下水後,喉嚨感覺舒服了不少,於是開口問道:“昨夜他可有來過?”花兒看著瑾佑搖了搖頭,瑾佑微微垂下了眼睛,看著手中的水杯開始發愣。


    雪兒端著藥走進來,將瑾佑手裏的水杯拿走了,然後把藥碗塞進了她的手裏,瑾佑看著那黑漆漆的藥和撲麵而來的苦味,忍不住皺起了眉頭,說道:“雪兒,你怎麽不在藥裏加些糖,這麽苦怎麽喝?”


    雪兒冷冷的說道:“讓你記住這苦頭,下次才不會這麽任性。”瑾佑看著依舊跟大媽一樣的雪兒,忍不住露出了一抹笑,然後捏著鼻子把藥喝了下去,苦味在喉嚨口散開,苦的瑾佑的臉都微微變形了。


    瑾佑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臉,才發現自己的麵具並沒有帶,花兒把昨天瑾佑昏睡前交給她的麵具遞給瑾佑說道:“在我這,昨夜你發燒熱的連這個都掉下來了。”瑾佑拿過了麵具,仔細的看了看,這張臉對她來說即熟悉又陌生。


    瑾佑吃過藥又把麵具帶上了,接下來的日子依舊每天乖乖的在誠然殿內呆著,而柳兒和燕兒每天都會去山下晃上一圈,瑾佑也沒多在意,她的感冒還未全好,自然也不希望她們在自己身邊看出自己有什麽異樣。


    可是這一日,柳兒和燕兒到天黑都沒有迴來,柳兒為人穩重,自然不會在後宮內招惹是非,而燕兒有柳兒看著,也不會惹出什麽事來,但今日卻沒有按時迴來,瑾佑不免有些擔心起來,於是便讓花兒去山下去找找她們,不一會兒花兒黑著臉迴來了,對瑾佑說道:“主子,燕兒和柳兒被婉妃關在了琉璃殿內。”


    瑾佑有些疑惑道:“婉妃?”花兒沉聲說道:“夏婉兒昨夜侍寢了,今日早上便被封了妃。”瑾佑眼神似乎並沒變化,可是她握著書的手卻突然緊了三分,片刻後,她把書放到了一邊,站起身來對花兒說道:“幫我穿衣服,我們去接花兒和柳兒。”


    花兒給瑾佑穿上了外衣,然後披上了件披風,正是那件拓拔墨城離開北燕時送給瑾佑的白狐毛披風,花兒每天都會幫瑾佑更衣,她看著瑾佑以前的衣服現在穿在身上卻是越來越寬大,心裏不免有些難受起來。


    三人一起走下了山,暗衛自然不會出來阻止瑾佑,他們的任務僅是保護瑾佑的安全,而到了山下,領頭的侍衛卻攔住了瑾佑,瑾佑看了他一眼,那人看著瑾佑的眼神微微有些心顫,但他領著皇命在身,不敢違抗聖令,隻能硬生生擋在瑾佑前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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