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剛暗下來,瑾佑終於趕迴了相府,換好衣服後便去了前堂,這次瑾桐也從書院迴來了,算起來和瑾桐也已經快半年沒見了。


    剛走進前堂,瑾佑就看到了龍景郢正跟穆謙之和江晴正在開心的聊著什麽,而瑾桐和瑾蘭安靜的站在一邊聽著他們說話。看到龍景郢居然比自己提前到,瑾佑還是有些吃驚的,不出意外他應該也是馬不停蹄一路趕迴來的,今夜他一身普通平民的衣服,也沒有帶任何隨從,顯然是悄聲過來的。


    “臣妾叩見皇上。”瑾佑進門後按禮行禮,龍景郢起身扶起了瑾佑,笑著說道:“皇後不必多禮。”龍景郢扶著瑾佑落座在了主位,而穆謙之領著眾人準備向瑾佑行禮,瑾佑連忙說道:“父親,普通家宴都免禮了吧!”龍景郢也笑著說:“是的,皇後說的是。”


    這時白管家前來稟報道:“老爺夫人,晚宴已經備好,還請客人移駕。”穆謙之恭敬的對龍景郢和瑾佑說道:“還請皇上和娘娘移駕。”龍景郢起身,對穆謙之說道:“勞煩愛卿引路。”眾人一起去了飯廳。


    今夜府裏算是增加了一位家庭成員,而龍景郢和瑾佑因為是帝後所以被安排坐在上位,龍景郢左手邊坐的是穆謙之,瑾佑旁邊是江晴,然後下來是弟弟妹妹。開席後眾人先要向壽星敬酒,龍景郢倒是也入鄉隨俗,對江晴說了很多祝壽的話語,江晴心裏自然是萬分開心,畢竟除去龍景郢皇帝的身份,也是自己的大女婿,而這個身份尊貴的大女婿脫去那身明黃的龍袍,也像普通人一樣有孝心,讓她能享受到這樣的天倫之樂。


    飯後,大家又坐在一起喝茶,三個子女紛紛拿出自己給母親準備的生辰禮物,雖然不算貴重,但都是精心挑選的,瑾佑給江晴準備了一套精美的首飾,而龍景郢則帶了一套精美的茶具,江晴自然對每份禮物都很喜愛,還給每個人發了一個小紅包算作是迴禮,當然江晴也特意為龍景郢準備了一份,這也算是一種習俗,長輩生辰作為晚輩都要準備一份壽禮,飯後祝壽送上禮物後長輩會以紅包之類的作為迴禮。


    看著自己手裏的紅色小包,龍景郢突然心裏有些微動,自己已經不知道多少年沒有拿到過紅包,一時讓他感受到了久違的溫暖,看著坐在旁邊吃著魚的瑾佑,龍景郢突然腦中閃過昨夜見的那位落塵樓樓主。


    這樣普通而又溫馨的家庭聚會龍景郢自然以前都沒有參加過,父皇母後過生辰都是舉國同慶,後來自己登位後生辰也與朝政聯係了起來。他心裏明白,那些人一個個一臉歡喜的祝壽,可是又有幾個是真心的呢,如此宏大的場麵到還不如這樣簡單的一個生辰來的溫馨。


    天色已經有些晚了,龍景郢卻依舊沒有要走的意思,穆謙之便直接邀請龍景郢留宿在府裏,並吩咐白管家去收拾間客房。龍景郢答應住下但拒絕了住到客房,“朕就與皇後住一起吧,不用麻煩另外準備房間了。”安排好了住處,龍景郢便和穆謙之去了書房,大家也各自都迴了自己的院子,瑾佑並沒有因為龍景郢要住到自己的院子而做什麽準備,迴來院子還是如平常一樣,洗過澡後坐在涼爽一些的窗邊看書。


    龍景郢迴到院子裏就看到窗邊燈下的安靜的那個倩影,心裏突然湧現出當初兩人在錦裕國的點點滴滴,當初娶瑾佑也不過是一時的政治需要,可是現在突然發現感覺有些變了,這個聰慧堅韌的女子與他想象的完全不同,讓他忍不住會時不時想到她,他自然知道這些變化意味著什麽。


    龍景郢走進房間,瑾佑抬頭看到龍景郢便放下了書,起身行禮,“皇上。”龍景郢扶起了瑾佑,“皇後,在外麵不用那麽多禮儀。”瑾佑就著龍景郢的手起身了,龍景郢拉起瑾佑的手,說道:“皇後以後私下裏就叫我景郢,我叫你瑾佑,不然稱唿的太過生分了些。”瑾佑愣了愣,“皇上的名諱臣妾不敢直唿。”


    龍景郢並沒有生氣,也不希望瑾佑拒絕,於是淡淡的說道:“這是朕的聖旨。”瑾佑有些猶豫,眉頭微皺道:“可是皇上……”龍景郢看著瑾佑一笑,臉上滿是溫柔之色,說道:“瑾佑叫朕什麽?”瑾佑想了想,開口喊道:“景郢。”龍景郢滿意的點了點頭,“嗯,這才聽話。”瑾佑聽著這話怎麽都覺得怪怪的。


    龍景郢抬頭仔細的打量了一下瑾佑的房間,這是她之前的閨房,即使她出嫁了,穆夫人也照管的很是仔細,之前龍景郢也來過幾次,但從來沒有這樣認真看過。一套簡單的家具,沒有過多複雜的雕花,顯得簡潔明了,相比之下,瑾佑的閨房明顯沒有普通女子閨房裏的華麗裝飾和濃重脂粉味,反而透著一份幹練,讓龍景郢很是欣賞。


    之前即使在宮內,他也不會多注意瑾佑,更不會花費時間與這個女人去相處了解,而經過外出一個月的相處下來,他對瑾佑有了全新的認識,她與那些隻懂琴棋書畫的大家閨秀完全不同,沒有一絲嬌氣,而且處事不驚,有勇有謀,這樣的女子讓他頗為欣賞。


    “柳兒,伺候皇上沐浴去。”瑾佑吩咐道在旁邊的柳兒,柳兒淡定的迴道:“是。”龍景郢沒有帶貼身伺候的人,自然隻能讓瑾佑身邊的人去伺候,而龍景郢隻是讓柳兒幫他脫下了外衣,然後說道:“時間不早了,你還是留在瑾佑身邊伺候吧,把衣服給朕,朕自己過去洗漱就好。”於是柳兒把之前準備的一個白色錦緞的包袱遞給了龍景郢,龍景郢接過衣物轉去了瑾佑臥室內屏風後麵的浴室。


    走進浴室,給人的感覺也很舒服,簡單的裝飾倒是和普通人家的浴室沒有什麽不同,可是這都是普通人看來,龍景郢看著那個看似不起眼的乳黃色浴池,那是整塊沒有任何拚接的暖玉石,還有周圍形狀各異的地磚,看著黑乎乎的不起眼,其實都是黑沙金石,任何一塊這樣的石頭在外麵都是萬兩的高價。


    龍景郢更衣入池,舒服的熱水溫度正好,這就是這暖玉石的神奇之處,一小塊這樣的石材已經是千金難求了,而瑾佑卻拿它做成了浴池,除卻華麗的外形裝飾,這樣的一個浴池不比皇宮裏自己宮裏的浴池差。龍景郢輕鬆的躺在水裏,池壁沒有那麽冰冷的感覺,看樣子自己對瑾佑還並不是特別了解。


    龍景郢從浴室裏出來,瑾佑已經鋪床準備休息,柳兒也已經退了出去。夜色已經深了,龍景郢接過瑾佑手裏的薄被,說道:“你先休息,我自己來吧。”龍景郢熟練的鋪起被子。瑾佑順從的睡到了裏床,一天的趕路自己已經有些疲憊,也無心再跟龍景郢講什麽禮儀。


    龍景郢鋪好被子躺下,看著旁邊瑾佑已經閉著眼睛睡下了,剛想說些什麽看情況隻能不說了,微亮的燭光下龍景郢看了眼瑾佑的床,暗色的木質之前倒是沒多注意,但今日一看,這是上等黑檀木,就算是宮裏都找不到幾張比這張好的。


    轉頭看著睡在旁邊的瑾佑,龍景郢突然好奇起來,以自己對穆謙之的了解,這些東西的怕是穆謙之也看不出其門道,今日自己算是重新認識了瑾佑,她也並不是不懂欣賞和品味之人,反而她的情趣更為高尚,隻是世間很多人都喜歡用華麗的外表去表現華貴,而忽略了其本身華貴的特質。


    龍景郢揮手滅掉了遠處的燈燭,他現在有足夠的耐心一點點的去重新了解和認識瑾佑,不管以前他是以怎樣的想法娶的瑾佑,現在他想要認真的對待這個名義上已經是自己妻子的女子。


    清早一覺醒來,瑾佑感覺自己旁邊已經沒有人,柳兒說龍景郢天色微亮就迴宮早朝了,柳兒給瑾佑仔細的梳理著頭發,瑾佑隨口問道:“皇上今天是獨自迴的宮嗎?”柳兒迴道:“清晨多公公帶了人過來接的,皇上還留下了一隊的護衛讓他們等娘娘醒後護送娘娘迴宮。”


    瑾佑點了點頭,按理她今天也沒有理由再待在穆府,於是說道:“等會我們就去跟娘親道別吧,瑾桐是不是已經迴書院了?”柳兒迴道:“是,老爺一大早就安排人送少爺迴書院了。”瑾佑心裏算了算日子,感歎道:“二弟已經去了半年,不知道這半年過的怎樣?”柳兒勸慰道:“娘娘放心,聖德書院是很多讀書人的夢想之地,老爺年輕時也是聖德書院的學生,那裏聽說出過很多能人賢士。


    瑾佑有些驚訝,沒想到穆謙之也是出自聖德書院,也難怪,以穆謙之之前的家庭背景自然很難被朝廷挖掘到,若是冠以出自聖德書院的的名頭,那自然不同了,在四國朝廷中可能有一半人都是出自這個書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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