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麵一人在陰暗處等著,看了看周圍的街道也沒明白這裏住著誰。


    牛三更是狐疑,直到一刻鍾之後錢穆出來,馬車再次離開,卻直接迴了文遠侯府。


    牛三這才有時間迴到那巷子,小心的避開巡街的巡防營,繞著那小巷子的圍牆轉了一圈。


    轉了一大圈牛三還是沒明白,那是哪一家。


    因為圍牆和圍牆相接,牛三一走就是十多裏路,完全沒明白這小巷子的側門,對應的是哪一家。


    直到第二圈,牛三思索下看著綿延著的圍牆的方向,用腳步丈量了距離,頓時大吃一驚。


    李簡因為有傷在身,夜裏睡的很沉。


    直到天亮才醒來,一聽也愣住了:“你確定?”


    “是,那就是司馬匡的府邸!”


    “夜裏去司馬匡府邸做什麽,還是從後巷側門進去。”


    牛二也進來說道:“殿下,唐風說的幾個人我們都抓來了,其中一個交代曾經奉李單之命給錢穆送過一封信,其餘幾人卻什麽都不知道!”


    司馬匡?


    李單和於龍圖?


    李簡前身!


    錢穆在三方勢力之中扮演著什麽角色,多麵間諜嗎?


    “他是司馬匡的人!”李簡很容易就能想到。


    因為他不穿越過來,真正的李簡就倒了。


    而李單出問題也沒見錢穆幫過忙,而錢穆居然在深夜去司馬匡府。


    是有司馬匡府上的侍女和他私會,還是去刺殺司馬匡?


    “司馬匡的人?”牛二和牛三一愣:“不會吧,他……他不是……您姐夫嗎?”


    姐夫和小舅子不應該是一路的嗎。


    錢穆為何會幫司馬匡?


    “這件事先不要告訴我姐。”


    “是!”


    李簡覺得事情複雜了,假設錢穆是司馬匡的人,那便是奉了司馬匡的命暗中結交李單,從而給李單信息,讓李單針對李簡。


    隻是李單很急躁,下麵的人沒等李簡造反就直接告發了。


    而司馬匡的計劃一旦成功,先幹掉李簡,而後等李單和於龍圖要做點什麽的時候,錢穆又能從李單處得到消息,從而針對他們做出計劃。


    李簡卻又想到一個最直接的問題,武帝不老,太子未立,司馬匡所代表的世家一係,照理來說並不著急。


    可武帝這些年一直在做一件事,扶持於龍圖代表的寒門,打壓世家,所以司馬匡要著急出手。


    可是問題來了,司馬匡著急做也要有代替武帝的人。


    諸位皇子中,司馬匡之前沒有選最可能成太子的李簡,也不可能選有於龍圖的李單,那麽會是誰?


    老三身體不好。


    對一般權臣來說身體不好的皇帝沒什麽不好,如此他們能做主的更多。


    可司馬家傳承千年,想法是不同的。


    一個身體不好的皇帝容易掌控,但也許沒幾年就沒了,他們還要想辦法扶持別人。


    對司馬匡來說最好的是有個身體健康,卻又要仰仗他們,依靠他們,穩定天下局麵的人。


    最好司馬匡還能把女兒嫁給他。


    如此,世家牽製前朝,皇後製約後宮,而日後的嫡皇子自然就是下一個太子、皇帝!


    李簡瞬間想了很多。


    “殿下,殿下……”


    “我知道了,先休息一下,你們一會去趟顏府,問一下顏大人這兩天朝堂之上發生的事。”


    “是!”


    兩人猜不透李簡在想什麽。


    一側顏卿雪道:“殿下是覺得司馬匡有陰謀?”


    “說不上,或者說對他們世家而言本就活在陰謀之中。”


    李簡笑著趴下來,身上陣陣疼痛,而金殿之中卻君臣相和。


    “陛下,如今李簡被廢王爵,那京兆府……”


    “京兆尹之位自然要有人擔任。”武帝冷冷的看著眾人:“諸位有什麽提議?”


    “臣以為京兆少尹李縱,可為京兆尹!”一人站了出來。


    “童大人說的是,李縱盡管隻是上任幾日,卻把府衙打理的井井有條,他也不像李簡一樣終日沉迷造紙印刷,府中案件處理得當。”


    “能得如此英才,臣為陛下賀。”


    見這幾個人說話,武帝緊握著拳頭,他知道是司馬匡又是借此籠絡李縱。


    “除了李縱呢,沒有人選了?”


    司馬匡這才出班笑道:“臣以為禮部右侍郎馮有亮年歲已高,精力不濟,到了告老還鄉的時候。”


    “主客郎中陳思明,勞苦功高,常年來恪盡職守,從無差錯,可破格擢升為禮部右侍郎!”


    在場的人都懂了,司馬匡這是讓出了禮部右侍郎的位子給武帝的人。


    借此,讓李縱成為京兆府尹。


    武帝也沒料到為了李縱,司馬匡這麽舍得!


    武帝剛要張嘴,卻看到站在眾臣之前的李江似乎在思考。


    “李江,你說說看!”


    “啊……”李江連忙道:“父皇,兒臣以為可行。”


    “為何?”


    “兒臣以為年老者,又是為國為民,勞苦功高,因讓他頤養天年,而不是為公事奔波,方能體現父皇之仁德。”


    “如此,也能讓有才華而年輕之人發揮作用,此之謂傳承!”


    “如此,我大魏才能生生不息,蒸蒸日上!”


    李江的話讓武帝笑了。


    群臣都驚訝了,連日來第一次看到武帝笑起來:“可以,那就如此!”


    “陛下聖明!”


    而於龍圖拜著,眼睛餘光看了下司馬匡和李江,似乎明白了什麽!


    顏文正在兩人之後閉嘴不言,隻是看著在如今這父慈子孝,君臣和諧的場麵,怎麽看怎麽怪異。


    司馬匡無緣無故的退讓一步,為什麽,隻為了李縱?


    顏文正不覺得,因為李辰北不會反武帝,武帝很清楚這點。所以隻要司馬匡稍微強硬一點,武帝還是會讓李縱成為京兆尹。


    畢竟皇帝冊封,也是施恩!


    司馬匡到底想要做什麽?


    顏文正思索著剛才一係列的對話,看到了挺直身子站在眾臣前方的李江,眼皮跳了。


    下朝之後,李江被武帝留了下來。


    “剛才說的不錯,但是你還沒看清楚問題。”


    “兒臣愚笨,還請父皇教導。”


    武帝滿意他的態度,點點頭道:“這是父皇和司馬匡的利益交換,隻是你說了漂亮話,司馬匡說了體麵話而已。”


    “這……”李江一副震驚的樣子:“不是為了讓賢能之人……”


    “也是,但這是一種博弈。不要急,你不懂父皇就教你……”


    武帝笑著,兒子笨好啊,笨了才會聽話,他才有優越感。


    武帝還年輕,他不著急!


    而顏文正迴到府中,就看到了等待的牛二和牛三。


    兩人說著來意,顏文正驚訝李簡已經猜到了什麽,便事無巨細的發這三天朝堂之上的事說了一遍。


    等李簡知道,已經是午後。


    “果然如此啊,真是知人知麵不知心,打得一手好算盤!”


    “殿下,您在說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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