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崇碩鬧過朝堂之後,武鳴琅更想將他控製起來了。


    花溪說:“直接拿了吧。”


    武鳴琅說:“不穩妥,主要還是怕臨江和周氏門人反了,一麵得催承寺趕緊收服臨江,一麵還得趕緊催辦郭興案。“


    花溪:“寧王殿下按照您說的操辦,但是昨日不是迴信在臨江遇到不少不預期的阻力,跟您求個辦法。”


    武鳴琅:“真是不成器,讀讀書就好多謀略,遇上事一個主意也沒有。承寺如此,其他三個逆子也如此……承寺在臨江,沒有軍隊的支持,看來很難給臨江改了姓氏,要給他調一萬精兵。”


    “以什麽由頭呢?”


    “這個好說,聽聞南州異動,加強臨江防控。”


    “那……從中原軍裏調?可是那樣皇城就太空虛了。”


    “從西川調。”


    花溪想了想,是個辦法。


    武鳴琅繼續:“郭興案最大的價值在於能撕開周崇碩披上的賢臣形象,周氏門人不少清流,撕開他偽善的麵具,周氏就自然瓦解掉不少支持力量。”


    說到此處,武鳴琅召蕭雨歇覲見。


    蕭雨歇慚愧的說道:“並無進展,周廷尉不肯調人輔助此案,我便自己去查。剛開始尋找西川二十四年前親曆彭城之戰的老人,希望能證實郭興鄒風七日抗敵,做個憑證。可是西川不存老弱,現在能訪到的都是些四五十歲的,彭城之戰時年輕,當時不是家裏的主事,隻知道是官兵帶著民眾在守,不知道守城將官是誰。”


    他繼續:“我第二個想到的是寧遠侯府舊人,寧遠侯在攻城期間夫人離世,續娶了一房鄒氏,可鄒氏是上京後急病身亡,已死去多年了,寧遠侯府的管家下人打聽也沒有二十年以上的老人了,侯府也無人知曉。”


    蕭雨歇在上述情形的分析之下,總結道:“如今隻有郭立單方證詞,且是至親之詞,很難翻案。”


    武鳴琅突然說:“或有一人,能證此事。”他卻不不挑明。“為防有變,先把平遠侯拘入宗正府衙獄。”


    蕭雨歇問:“此事是廷尉府主審,為什麽不是拘在廷尉府衙獄?”


    武鳴琅看了一眼蕭雨歇,他竟在此事上糊塗,果然還沒有看穿周崇碩,也不解釋,隻說:“我會和丁原囑咐一聲,此事周崇碩需要迴避,但你是主審,準你出入宗正府衙獄問話,準你調用宗正府差人衙役。簫雨歇,你其他的事情一概不管,專心給我辦了此案。” 丁原怕是現在京城最恨周崇碩的人,點到周崇碩需要迴避,丁原就該明白厲害了,自然會襄助於蕭雨歇。


    蕭雨歇告退,被允許去清水宮見了秦梵音一麵,兩人說了好多話。


    武鳴琅給武興之寫了一封私信,著人快速穩妥的送去翠屏城。


    然後他召見了太子武承誌,承誌跪在地上,哆哆嗦嗦,他的身份拜過可以起身,但他不敢,他見的是自己的至親,但是他忍不住恐懼。


    “承誌,今日在朝堂之上,你幫周崇碩助戰,十分愚蠢。”


    武承誌又伏低了一點兒身子,這些年就知道說我蠢。他低聲頂撞了一句:“兒臣一句話也沒有說……”


    “你說沒說我不清楚麽?你和承寺明裏暗裏鬥了這麽多年,我說過你很多迴了。”


    他生氣了,“承寺跟我也鬥了這麽多年,卻隻見父王你說我”,他挺起上身,一臉倔強。


    “我說你,是因為你是受寵的那個。你是你母後唯一的兒子,你就算不信你自己,你總該相信我對你母後的深情吧,我隻可能把大位傳給你,你為什麽還要一再的防備承寺。”


    武承誌繼續:“說什麽寵愛,都是謊話,母後死後,父王隻對我避而不見。我見父王,隻有朝堂上見得,私下您可見過我?”


    武鳴琅戚戚,花溪心疼的看著武鳴琅,他懂他為什麽避而不見太子,和他的蓮心茶一般,都是一種自我懲罰,但是太子不懂。


    武鳴琅語氣都染上了哀愁。“承誌,這些事,過些年你會懂。但是現在是我們家一致對外的時候,承寺他在臨江步履艱難,不要讓我再看到你在朝堂之上幫著外人給他找絆子。”


    武承誌今天魔怔了,來一句頂一句:“父王你送他去全中州兵最多、錢最多的臨江,給他來日反我的根基,你倒體諒他步履維艱,讓我規矩的坐看其成。”


    武鳴琅真是恨他不成器,換成愚笨的臣子他罵兩句就趕出去了,可偏偏這個是他和鳳鳴的兒子啊:“正是因為臨江重要,我才要它早日掌握在武家人手裏。”


    “那父王大可以派我去,為什麽偏偏是和我做對的寧王……”


    “蠢材,臨江如今全在周崇碩手裏,承寺在臨江易主,那是個九死一生的局,我能讓你去麽?”


    “可是他來日掌了臨江,攻來京城,還不是要我的命,早死晚死都是我死。”


    花溪忍不住搖了搖頭。


    武鳴琅:“承寺不敢,他也沒有這個才能,他的資質能守好的就是給你做臣子的本分。退一萬步講,他真的反了,父王親自為你砍了他的頭。”


    說到這裏,武承誌該醒悟了,但是他沒有。十六年來,他沒有母親,也被父親遠離著,他多麽羨慕寧王有媽媽疼,多麽羨慕他出入皇宮,能隨時在父王座前來往。寧王沒有太子的名頭,但他擁有一切。就連花溪,他連血緣都沒有,他也能長伴父王。而自己一個名義上受寵的兒子,卻被冰冷了十六年。十六年的徹夜寒冷與迷茫,怨恨與絕望,讓他不可能醒過來。


    武鳴琅最後下了嚴令:“約束好魏陳,再多言,別怪我關你禁閉。”


    武承誌心中說道“永遠都是罰我”,退出時,隻氣氣的想著,臨江在周崇碩手裏,尚且可能為我所用。臨江在寧王手裏,就隻會是我的後背之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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