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工作嗎?”


    把用到的菜從冰箱裏拿出來,謝桉語氣淡淡。


    “休息幾天又不會破產。”


    非常懂事的唐星宇幫謝桉洗菜,嘟囔一聲。


    “你之前說,公司有個項目需要出差兩個月?”


    謝桉裝似不經意地提起。


    “確實有,因為金額涉及比較大,再加上爸媽說想我了,這次出差會在那邊待得久些。”


    想到了什麽,他眼睛亮了亮,看向謝桉。


    “反正你這段時間沒工作,要不要和我一起去。”


    “恐怕不行。”


    謝桉毫無感情地迴答。


    雖然料想到謝桉會拒絕自己,唐星宇還是覺得挫敗。


    “你中午出門要去做什麽?”


    “看望病人。”


    謝桉倒也沒瞞著。


    “誰住院了?”


    男人的第六感作祟,唐星宇嗅到一絲不尋常。


    “朋友。”


    “男的女的?”


    他頗有些炸毛的傾向,謝桉抬睫看他。


    “男的。”


    “我要和你一起去。”


    嗯,他要去宣示主權。


    “不行。”


    “為什麽?”


    謝桉將剛炒好的尖椒肉絲盛出來,眼睫低垂。


    “因為,病人比較暴躁,他見了你,可能會打你,你現在,還是要保護好自己的身體。”


    “那麽危險的人,你還要照顧他?”


    唐星宇哽了一下。


    “我是例外。”


    謝桉似乎完全不覺得自己的話有多令人浮想聯翩。


    “總之,你不用擔心我。”


    怎麽可能不擔心啊?


    唐星宇有種家妻馬上要被挖走的緊迫感。


    “有些事情,我需要自己處理,你別過多幹預。”


    其實謝桉一直在想,要不要趁機和唐星宇分手。


    可她覺得以現在的狀況,還是懷柔政策比較保險。


    謝柏那邊,絕對不能出任何差錯。


    若是逼急了唐星宇,那更是得不償失。


    反正他也要去出差了。


    兩個月,應該足夠了。


    唐星宇知道謝桉有係統,也猜測她可能有需要完成的任務,若是他幹預了她的任務進度,恐怕會被毫不留情地踢走吧?


    讓人寒心的女人。


    “我隻有一個要求。”


    他的聲音悶悶的,眼睛被洋蔥熏得通紅。


    “不準綠我。”


    謝桉心想這要求還真難。


    她今天似乎已經綠他好幾次了。


    “不會的。”


    她這麽說,毫無心理壓力。


    做完午飯後,唐星宇說什麽都要謝桉陪著他一起吃。


    謝桉自然縱容。


    唐星宇將謝桉送到醫院門口,又撒嬌要了好幾個吻,讓謝桉再三保證每晚給他打視頻後,才依依不舍地看著謝桉進醫院。


    隻不過,他雖然答應了謝桉不會插足她的行動,但終究抵不住心中的妒忌,想知道那個躺在醫院的超雄男是誰。


    因此,他大筆一揮,撥了點錢,要手下去查。


    是人是鬼,他總得搞清楚。


    謝桉將飯擺好,遞給謝柏筷子,隨後坐在一邊。


    “你不和我一起吃嗎?”


    謝柏這人看起來總是硬邦邦的,像是一塊難啃的骨頭。


    即便是尋常的對話,從他嘴巴裏吐出來,便莫名帶了幾分詰問。


    “早飯吃得晚,還不餓。”


    謝柏不說話了。


    他和謝桉一樣,吃飯的時候,都不愛說話,每次吃飯都吃得很幹淨,大概是從小養成的習慣。


    這種人,會讓人很有投喂的成就感。


    謝桉用手撐著臉看謝柏,發覺他的表現和之前沒什麽不同。


    雖說現在他的好感值已經到了100,但似乎隻要不刺激到他,他便還是很正常的。


    正這麽想著,謝柏忽然側眸和她對視。


    謝柏的瞳色比尋常人要黑許多,像是漆黑的墨暈開。


    “我臉上有髒東西嗎?”


    他沉聲問。


    “沒有。”


    謝桉笑著搖了搖頭,將視線移開,沒看到謝柏捏著筷子的手緊了緊,眸底閃過一絲鬱悶。


    他或許不該出聲的,那樣謝桉就會繼續看著他了。


    很想和她聊些什麽,可他本身就不是話多的人,找話題這種事情,對他來說,太困難了。


    *


    “你醒了?”


    聽到動靜的時川扭過身子,平靜地跟麵色蒼白的時弦搭話。


    “我怎麽在這?”


    時弦的記憶還停留在謝桉將刀刺進他胸口的那一幕,刺骨的痛。


    “如你所見,我救了你。”


    時川把午飯放在床邊,坐在沙發上,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鏡,慢條斯理開口。


    “你?”


    嘲諷一笑,時弦眼神冰冷。


    “我還以為你巴不得我死,怎麽這個時候改性了?”


    “之前確實是那麽想的,但現在,我改變主意了。”


    窗簾拉得緊密,光亮透不進來,房間隻有一盞微弱的台燈。


    時川手裏把玩著遙控器,牆上的大屏顯示器亮起來,他隨手關了台燈。


    屏幕上是除了他們兩個,與謝桉有關聯的各個人物。


    康承、金顏姿、唐星宇、謝柏以及夏佑。


    “你看到了吧,她身邊的人太多了。”


    時川靠在椅子上,薄唇輕啟。


    “康承已經死了,金顏姿算是我這邊的,其他的三個,總要一個一個弄死。”


    他作為沈卿塵的時候,親眼見000吞了對方的靈魂。


    恨意和嫉妒在胸腔滋生,時弦是墜落懸崖的那一捧雪,如今染了淤泥,早沒了俯瞰眾生的冷漠。


    “沒死。”


    手指撫上脖頸,時弦想起那個玄衣男人。


    他之前沒見過康承,但昨日傷了他的那男人,他記得對方的臉。


    “什麽?”


    時川有些愕然,片刻後,灰色的眸子染上陰翳。


    “你什麽時候見過他的?”


    “昨天,在謝桉家裏。”


    洞察了時川的意圖,時弦倒沒打算瞞著。


    無非就是想要和他合作,一起弄死那些男人,然後再互相殘殺。


    謝桉就隻有一個,總得先把其他對手先幹掉,才更有上桌的機會。


    “隻不過,他是古代人的樣子,拿著把長劍,能憑空出現。”


    “我猜測,你口中的那個康承,本體應該也不是這個位麵的人。”


    見時川麵色不好看,時弦倒是病態地覺得心情好了一些。


    “他沒死,被謝桉又救了。”


    本以為已經少了個要處理的蒼蠅,結果這隻蒼蠅生命力還挺頑強的。


    時川想起幻境中,他所見到的謝桉和康承的那些曾經,頓時覺得反胃又惱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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