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玄色勁衣的男人出現在謝桉麵前。


    小麥色的皮膚,及腰的長發用紅色的發帶高高束起,英氣十足的劍眉斜飛入鬢,五官輪廓利落鋒利,眼神淩厲,周身有股難馴服的桀驁感。


    那種危險的氣息在看到謝桉後頓時彌散了個幹淨,男人蹲下身子,握住謝桉的手,黑眸亮亮的。


    “主人。”


    從難馴服的狼,到被圈養的狗,不過一瞬間。


    主人。


    男人長著和康承一模一樣的臉,甚至連氣質都相似,但謝桉卻知道,他不是康承。


    康承不會喊她主人,雖然她如果要求,他也不會拒絕,但也不至於喊得這麽自然熟稔。


    謝桉一下子就迴想起,當時撿迴晶核後,在腦海裏一閃而過的細碎畫麵。


    那個類似是自己的紅衣女人,曾經稱唿這個玄衣男人為——


    “阿奕。”


    謝桉循著記憶喊出對方的名字。


    男人本來見到她就很高興,如今聽到謝桉喚他的名字,更是覺得滿足。


    “主人,是我。”


    他雙膝跪地,一臉乖順,將謝桉冰涼的手放在自己的臉頰,又慢慢握著她的手往下。


    衣領遮蓋的崎嶇下,是她曾經做給康承的皮質項圈,手指微勾,她摩挲了一下,發現刻在銀圈內側的字母縮寫變了。


    “主人,這個項圈是你親手做的,我舍不得扔掉,雖然染了那個人渣的氣味,但我已經把刻字抹掉了。”


    人渣?


    謝桉眉梢微挑。


    “你自己罵自己?”


    她本來隻是隨口調侃了一句,卻沒料到身邊的男人,像是遭受到了什麽打擊,頓時眼眶發紅,斬釘截鐵道。


    “我才不是他。”


    他重複了好幾遍,見謝桉神色淡淡,忽而又感到委屈。


    “主人是不是不想要我了。”


    話題是怎麽蹦到這裏的?


    謝桉有點懵。


    “我不是康承。”


    眼淚啪嗒啪嗒往下掉,男人等不到謝桉的迴複,胡亂解釋。


    “康承已經死了,我是程知弈,這具身體隻有過主人。”


    程知弈。


    原來叫這個名字。


    “那你算不算精神出軌?”


    聽了這話的程知弈,感覺天都要塌了。


    康承確實有他的意識,而他當時被劇情掌控,被迫與女主羅小希產生交集。


    這麽看來,他確實已經不忠誠了。


    他挪到角落,開始麵壁思過,縮成一團,好不可憐。


    半晌,程知奕手裏多出一把刀,他慢慢走到謝桉身邊,把刀塞進她的手裏。


    “主人如果不想要我,就殺了我。”


    紅彤彤的眼睛望著謝桉,沒有臨死的恐懼,隻有對謝桉的不舍和眷戀。


    “反正沒有你,我也很快就會死掉的,與其自殺,我更想死在主人的手裏。”


    謝桉把刀扔到一邊,不打算再逗他,她感覺自己腦仁都快被凍僵了。


    很多未解開的謎題,她還要依靠程知奕解答,哪能直接把他殺了?


    幹不幹淨的,她也不是很在乎。


    反正也不是很重要的人。


    在她看來,目前一切的人物都是可利用的籌碼,值錢的一部分,她就多些耐心。


    “你想點辦法,我很冷。”


    程知奕知道謝桉這種態度,是不想過多追究,他很開心,開心得像是身後長了尾巴,搖搖晃晃的。


    “好的,主人。”


    他說完就開始解自己的衣服,衣裳半敞,謝桉意外瞥見了他胸前若隱若現的小裝飾品,有一瞬的瞠目結舌。


    兩個圓環,上麵分別綴著顆妖嬌欲滴的玫瑰色南紅。


    注意到謝桉炙熱的視線,程知奕絲毫不覺得害羞,反而主動湊到謝桉跟前,輕輕撥弄了一下那兩個圓環。


    嬌小圓潤的南紅輕輕晃蕩,謝桉覺得自己欲火焚身,口幹舌燥。


    “主人當初親手為我打的,但你好久沒有碰過了。”


    語氣微喘,帶著渴望,程知奕將臉觸碰到謝桉的麵頰,輕輕蹭著,衣衫落在腰間,他緩緩摟住謝桉。


    手不老實地去脫謝桉的衣服,灼熱的吐息灑在謝桉耳邊,他聲音暗啞,裹挾著迫不及待。


    “我來伺候主人。”


    “動起來就不會冷了。”


    ?


    ??


    謝桉猛地給了他一巴掌,將自己的棉襖穿好,一言難盡。


    “雖然你夠騷,但我真的不想玩野戰。”


    被打了的程知奕,不僅沒有生氣,也沒有絲毫難過,反倒是一副受了賞賜的滿足感,但很快,他眸子閃過一絲不解。


    “為什麽?”


    “主人之前說很冷,都是我伺候的。”


    合著這是你我之前的情趣啊!?


    她之前玩這麽花?


    麵前的男人,裸著上身,身姿挺拔帥氣,體格健壯卻不誇張,胸膛健碩,蜜色的肌膚,線條清晰而性感。


    但即便如此,謝桉也沒心情跟他妖精打架,她指了指洞穴外的風雪天,又捏了捏自己濕透了的棉襖。


    “你想辦法點火,我得暖暖身子。”


    實際上,外麵全是冰雪覆蓋,就算能找到樹枝和雜草,也難以用火苗點燃,但程知奕好歹是憑空出現的,總得帶點金手指吧?


    意識到謝桉是真的沒心情和他做,程知奕有些遺憾地穿好了衣服。


    他已經好久好久,沒有和主人有過負距離了。


    隨意伸手往虛空一摸,一顆巴掌大的火紅珠子就出現在程知奕手上,又是一點,憑空掉落一堆幹木柴、雜草和幹淨的被褥。


    隻是這些被褥全部都是古代位麵的樣式。


    把雜草鋪上一層,又將被褥放置好,程知奕用炙火珠點燃幹木柴,把篝火點起來。


    隨後拿了些樹枝和幹草將洞口堵住,覺得還不夠,他又扯出一套棉被,鋪蓋在上麵,把風雪都隔絕在外。


    洞穴總算有了庇護所的感覺,篝火照得人身上暖烘烘的,謝桉感覺自己的屍體稍微迴溫了一些。


    “我幫主人把衣服烘幹。”


    程知奕拿著紅珠子靠近謝桉,似乎是催動著法術,一臉認真地幫謝桉弄幹衣服。


    手腳都迴溫的謝桉,思緒也逐漸活躍,開始套程知奕的話。


    “你是怎麽憑空把這些東西拿出來的?”


    很顯然,這顆紅珠子是玄幻位麵的靈物,而拿的被褥也是古代位麵的。


    道理她都懂,但程知奕的金手指是不是開得太大了!


    不公平啊喂!


    似乎不明白謝桉為什麽會問這種簡單的問題,程知奕捏著謝桉袖子的手微微一頓,他抬睫看她。


    “是從主人創造的空間裏拿出來的呀,空間裏有我們之前在各個位麵裏搜羅出來的寶物和物資,不受相異背景下的小世界限製。”


    “但因為主人還被牽製著,高階物品被鎖,我隻能拿些日常的材料,以免被那人發現。”


    這話是在解釋他為什麽從空間裏撿了些破爛木柴和雜草出來,不能直接拿法器解決困境。


    “炙火珠因為是我的本命珠,消耗一部分能量,能夠勉強運用,也算是幫了大忙了。”


    看來炙火珠應該也算高階法器了,隻不過因為與程知奕這個主人綁定,所以能瞞過天道和規則,適當使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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