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其他線索嗎?”


    謝桉理不出頭緒,隻能繼續從林星言這邊榨取信息。


    “她似乎提到過【沈卿塵】這個人,兩人大概率是一夥的,那個沈卿塵,似乎也認識你。”


    女人跟他說的那些難聽的話,林星言沒有告訴謝桉,他說不出口,也不想讓謝桉多慮。


    “沈卿塵?”


    謝桉揉了揉太陽穴,歎息一口氣。


    “不認識。”


    這種情況下,要麽是她失憶了,要麽就是那兩人認錯人了。


    什麽亂七八糟的人和事,謝桉感到了深深的疲憊。


    “那你昨晚聯係我的電話記錄被刪除,有沒有概率是他們做的?”


    這倆人不圖錢,不圖命,就喜歡徒手拆情侶,這也太迷幻了。


    但為什麽對象是她和林星言?


    “不知道。”


    林星言雖然很討厭那個女人,但也沒有把這件事隨便扔在那人的身上。


    畢竟他昏迷的時候,女人已經離開了,她要是真想刪除,直接當麵就刪了,沒必要再折返迴來大費幹戈。


    誰還可能動他的手機?


    李成?


    不可能。


    腦袋裏閃過寧之桃的臉,林星言怔愣了一瞬,又立刻把這個念頭甩出去。


    桃桃怎麽可能做這種事?


    沒有理由。


    兩人均是滿腹疑問,陷入了沉默。


    “算了,信息還不夠,我們幹想也想不出來,先暫時擱置吧。”


    謝桉把林星言從黑名單拉出來,又重新加了他的聯係方式,一錘定音。


    林星言這個時候才注意到,謝桉的手機記錄上也沒有自己昨晚發的短信和電話。


    他捏了捏手機,心底浮現濃鬱的不安和警惕,開口詢問。


    “為什麽你的通話記錄裏,也沒有我昨晚打來的電話記錄?”


    這個時候,他忽然意識到了,謝桉下定決心把他刪除的真正原因。


    或許是謝桉沒收到他的信息和電話,就以為他不在乎她,才會什麽都不說,就單方麵斷了與他的聯係。


    如果他今晚沒有趕過來,盡快和謝桉解釋清楚,那他和謝桉之間的誤會隻會越來越多,直至再也沒有挽留的機會。


    一想到這個可能性,林星言就煞白了臉,心髒猛縮,隨後又是一陣難以言喻的暴戾和憤怒。


    為什麽?


    為什麽總有人想要拆散他和謝桉?


    謝桉想起了自己晚上剛送走的定海珠。


    除了他,她實在想不到,還有誰能這麽陰暗地偷偷動她的手機,把林星言聯係她的內容全部刪除。


    “你昨晚什麽時候開始給我打電話的?”


    以防萬一,她還是問了這個細節。


    “我沒怎麽看時間,但大概是九到十點之間。”


    “當時我手機沒電自動關機了,發現後就放在客廳充電了,結果剛開機,還沒來得及看消息,就進浴室洗澡了。”


    話說到這,謝桉無語凝噎。


    她去洗澡的時候,夏佑剛出浴室,定海珠就坐在沙發上。


    夏佑不認識林星言,那罪魁禍首,百分之百,是定海珠了。


    這個人…


    謝桉已經不知道該怎麽形容它了。


    真是為了挖牆腳,無所不用其極。


    林星言一直注意著謝桉的神色,見她麵露幾分異樣的無奈,心髒像是破了個大洞,咕嚕咕嚕冒著酸水,腐蝕著他的身體。


    謝桉確實相信了他的話,她知道他沒有騙他。


    他手機裏的記錄暫時不確定是誰刪除的,但她那邊,她一定已經識破了。


    可麵對那個故意給他們兩人製造誤會的罪魁禍首之一,她沒有惱怒和厭惡,反倒是縱容的無奈。


    為什麽要露出這種表情?


    為什麽要因為那個做錯了事的人,而流露出這般親近縱容的表情?


    謝桉說,當時她的手機就放在客廳,那人能在這個時間點碰到她的手機,說明當時就待在她的家裏。


    什麽人會在晚上待在她的家裏?


    林星言想起門邊放的男士拖鞋,想起謝桉之前口中的弟弟夏佑。


    短袖、水果以及那條手繩,都表現出謝桉對夏佑的寵愛。


    是他嗎?


    那個夏佑做的。


    分明謝桉已經對他那麽好了,他為什麽還要故意幹預他和桉桉的感情?


    嫉妒和厭惡纏繞在胸口,化為罪惡的荊棘,刺入血液,林星言嘴巴發苦。


    他不想就這麽放過夏佑。


    做錯了事情,理所應當要接受懲罰。


    “你當時去洗澡了,那能碰到手機的人,會是夏佑嗎?”


    他故作不經意提起,盡量掩蓋滋生的醜陋惡意。


    “不是他。”


    謝桉搖搖頭。


    可這種表現,落在林星言眼裏,就是她在故意包庇對方。


    不甘心。


    他死死咬著唇,嚐到鐵鏽味的血液,空蕩蕩的胃部痙攣疼痛,執拗道。


    “那會是誰?”


    林星言不堅持問還好,他一問,謝桉忽然想起定海珠跟她說過的話,眸光微閃。


    “我之前跟你說過,你為了桃桃離開後,我的腳踝重新扭到了,後來磕磕絆絆到了車站,遇見了一個男人。”


    “他被扒手那些人盯上了,看起來不太聰明,我就裝作認識他,上前跟他搭話,拉著他離開了。”


    “但因為當時太著急,我怕趕不到那兩個扒手前麵將男人拉走,無奈隻能忍痛跑了幾下,結果扭傷更嚴重了,差點走不了路。”


    這一刻,什麽妒忌都沒了,林星言隻剩下懊悔和對謝桉的心疼,他格外自責和難過。


    “對不起,桉桉。”


    “腳傷好些了嗎?我幫你上藥。”


    這句慰問遲到了太久,令他感到無地自容。


    “已經痊愈了。”


    說來也奇怪,按照她的傷勢,本來沒這麽容易好的,謝桉想不明白,便不再多想。


    “你的手還受著傷,這幾天還是別多碰水。”


    囑咐了林星言一句,她接著方才的話題聊。


    “那人為了感謝我,將我抱上列車,恰好的是,他和我同程,連車票都是我旁邊,這一路迴來,多虧有了他。”


    說不清楚心中是什麽感受,喉頭像是有跟魚刺梗著,吐不出來,咽不下去。


    “你沒事就好。”


    他啞著聲音道,攥著謝桉的手用了點力。


    “我不會再讓你一個人了。”


    謝桉朝他笑笑,眉眼彎彎,像是聽進了他的承諾,卻又沒有過多的反應。


    “他為了幫我,沒地方住,我就讓他留宿了一晚,當時是周日,夏佑也在家,從隔壁搬進了客房,客房是夏佑的房間,那人也隻能睡客廳沙發。”


    “像現在的你一樣。”


    這段話的信息量很大,林星言怔愣了許久,才消化完全。


    所以,那晚,刪除謝桉手機裏消息的人,不一定是夏佑,也有可能是那個陌生男人。


    可為什麽?


    為什麽一個陌生人,要有目的地刪除他發給謝桉的消息?


    還是說,那個男人,就是他在醫院裏碰到的那個金發女人的同夥,沈卿塵?


    “更巧的是,他說認識你。”


    思緒混亂之間,林星言聽到謝桉這麽說。


    “他跟我講了許多你和寧之桃的事情。”


    他無法壓抑內心的警惕和焦躁,總覺得有許多人都在暗處虎視眈眈,盯著他和謝桉。


    “那個男人叫什麽名字?”


    “唐星宇。”


    不是那女人口中的沈卿塵。


    又多了個不認識的人。


    這些人,到底想要做什麽?


    林星言感到一陣眩暈和惡心。


    與此同時,筒子樓門外。


    一輛黑色轎車停在不遠處,坐在車裏的女人,透過車窗,盯著謝桉所在的426房看。


    她靠在駕駛座上,金色卷發隨意垂落,戴著一隻藍牙耳機,豔麗奪目的容貌染上一絲陰翳,手指在方向盤上輕敲。


    “林星言來找謝桉了,謝桉讓他進門了,估計是暫時和好了。”


    “今早趁著林星言沉睡,我挑撥寧之桃刪掉他發給謝桉的消息和電話,這計劃看起來沒任何用,謝桉和林星言都不傻,一複盤,誤會就解除了。”


    金顏姿煩悶地詢問耳機對麵的人,焦躁又急促,似乎沒了多少耐心。


    “按照這個進度,我還得等多久,才能和謝桉見麵?”


    對麵的男人嗓音溫和,說出的話卻帶著濃鬱的惡意。


    “不急,讓他臨死前吃頓斷頭飯,你繼續和寧之桃保持聯係,剩下的等我通知,別擅自行動。”


    留下這句話,男人就掛斷了,金顏姿暗罵了一句,又看了眼房間窗戶傳來的亮光,這才開車離開。


    ————


    這才是真正的打團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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