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桉和康承買完飯,相對而坐,康承裝似不經意問起金顏姿。


    “我聽說金顏姿扔掉了你織的手套?你跟她吵架了嗎?”


    “你怎麽知道?”謝桉咽下口中的食物,才抬眸看他。


    “趙妍和李維是我的高中同學,他們今天上午約我見麵,聊起你和金顏姿了。”


    “這樣啊,那還真巧。”


    見謝桉沒有排斥這個話題,他才繼續斟酌著開口:“趙妍說你織的那個手套,和她之前在高中設計過的一模一樣。”


    記憶可以被更改,情感卻不可能輕易被磨滅。


    康承覺得謝桉能重新織出那雙手套,就足以證明她就是自己記憶中的那個謝桉。


    但即便已經確認了,他還是想試探一番。


    他想要弄清楚謝桉的處境。


    謝桉看出了他的意圖,她是有意引導康承懷疑沈卿塵也如當初的他一樣,跟000做了交易,但不代表她會無視000的任務,貿然與他相認。


    現在還不是時候。


    “真的嗎?難怪阿妍說她一見到那雙手套就很喜歡。”謝桉放下筷子,麵露驚訝。


    康承對她的反應有些失望,這說明謝桉確實沒有之前的記憶,所以那雙手套,就隻是潛意識在作祟嗎?


    預料到這個話題問不出什麽,他便換了個對象:“你和金顏姿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麽?”


    “她之前不是很…”


    康承不知道怎麽說,但憑著之前在遊樂場的記憶,印象中,金顏姿似乎對謝桉挺親近的。


    “不是跟你關係還不錯嗎?”


    謝桉臉上的笑淡了些,眼瞼低垂:“人總是會變的嘛。”


    “立場、誤會、性格不合…這些因素總會讓昔日好友對立起來,為了避免發生不可控的情況,提前疏遠也是一種好辦法。”


    康承察覺出謝桉情緒的低落,也意識到她並不想討論這個話題,便不再多問,隻是將手輕輕覆蓋在她放在桌麵的手上,安慰道:“不管怎麽樣,我都會無條件支持你的。”


    “如果金顏姿不是個合適的好友,那就再換一個就好了,趙妍就很好,她…”


    想起趙妍曾經陪伴了些謝桉那麽久,也曾在謝桉孤立無援時堅定地站在她身邊,康承語氣真摯了些。


    “她說不定會成為你最值得信任的朋友。”


    謝桉朝他微微一笑,溫潤的眸子帶了些暖意:“我也覺得,我總覺得她有種親切感。”


    “金顏姿如果傷害你的話,一定要告訴我。”


    康承總覺得謝桉和金顏姿之間的矛盾沒有那麽簡單,但謝桉不願意說,他就隻能暫時先按捺下來,小心翼翼的寬慰她。


    謝桉聽了這話,頓時笑起來,梨渦淺淺,打趣道:“跟你說,你要怎麽做?打女生嗎?”


    康承被她這話說得臊紅了臉,他摸了摸耳垂,難得有些拘謹:“我不打女生的,但…”


    但如果是為了你,也不是不行。


    他餘下的話還沒說完,謝桉就主動給他遞了台階,眼睛彎彎:“不用擔心我,你安心比賽就好了。”


    康承剛因為這句話開心起來,就又聽謝桉溫和道:“更何況,我現在有男朋友,如果真出了什麽事,他會幫我的。”


    如果他沒盡到身為男朋友的職責的話,你就要發揮作用了。


    謝桉莞爾一笑,黑眸閃著細碎的光,氣質更為溫潤柔和。


    康承卻如墜冰窖,渾身血液都凍結了,他嘴唇失了血色,想說什麽卻又覺得沒有立場,眼底浮現一抹脆弱。


    他不懂,明明謝桉昨晚才吻過他,即便那個吻淺嚐輒止,他也告訴自己,謝桉是對他有好感的。


    和沈卿塵交往隻是因為某種不能說的原因,在沈卿塵麵前,親密地稱唿他為男朋友,也隻是迫於形勢,他們遲早會分手。


    然而現在,她的這句話是什麽意思?


    為什麽要在他麵前,再次強調沈卿塵是她的男朋友?


    為什麽在他和沈卿塵之間,她首先依靠的是沈卿塵?


    他以為,自己是不一樣的。


    康承紅了眼眶,他垂下頭,死死咬著嘴唇,壓抑下心頭的慌亂與妒忌。


    他很想問問謝桉,他們兩個究竟是什麽關係,想問問她對自己的感覺,想問問她昨晚為什麽主動吻了自己。


    可他知道,一旦問了,這段本就見不得光的,岌岌可危的感情,就會瞬間崩塌。


    他承受不了那種結果,他接受不了謝桉和自己劃清界限,所以他摒棄尊嚴,自欺欺人,不去問那些她不願意主動說的問題,在她麵前乖巧地扮演一個知趣的傻瓜。


    隻為了那點偶爾的溫存。


    謝桉單手托腮,歪著腦袋,盯著康承看了一會兒,見他許久不抬頭,才伸出另一隻手,輕輕戳了戳他的頭。


    “你又哭了嗎?”


    康承身體微頓,他抽出幾張紙巾,慌亂擦了一下眼角的淚,紙團被他捏進手裏,他故作鎮靜,嗓音卻略微沙啞,還夾雜著一絲顫抖。


    “…沒有。”


    “是嗎?”


    謝桉的尾音微挑,又帶著輕微的遺憾:“好可惜。”


    康承怔愣了一瞬,下意識抬眸看向她,卻見謝桉手撐著桌子,忽然湊近他,聲音輕柔得像是落在他心尖的羽毛,說出的話卻格外露骨。


    “除了喜歡聽你喘,我還喜歡看你哭。”


    椅子在地麵剮蹭出難聽的聲音,但因著餐館過於嘈雜,他們坐的位置偏僻,這個小插曲沒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康承霎時紅了臉,他隻覺得血液全部往腦袋裏衝,燒得他渾身難受,他不敢再和謝桉對視,謝桉卻越靠越近。


    心髒迅速跳動,幾乎要衝出胸腔,他唿吸急促了些,臉上傳來溫熱觸感,鼻尖縈繞著茉莉香。


    謝桉用臉輕輕蹭了蹭他的臉。


    康承又開心又委屈,忍了許久的眼淚終於落下。


    她總是這樣,隨心所欲,掌控著他所有的喜怒哀樂,讓他的心防輕而易舉決堤。


    “咦?我還以為你會高興呢。”謝桉拉開了點距離,有些驚訝道。


    “你不是說喜歡看我哭嗎?”康承睜著濕漉漉的眼睛望著她,語氣裏難得有些小賭氣。


    謝桉眉目舒展,眼裏漾著笑意:“嗯,不過你笑起來也好看。”


    “你…真是…”


    康承扯了扯唇,隻覺得謝桉實在是太壞了,但見到謝桉遞過來的紙,他又軟了心腸。


    “高興,太高興了所以才會這樣。”


    他這麽說,是在迴複她的上一個問題。


    謝桉滿意了,揉了揉他的腦袋,將要收迴手時,康承卻反握住她的手,眼睛氤氳著水汽,目光專注地看著她。


    “我們兩個相處的時候,不要再提沈卿塵了好不好?”


    “我會嫉妒他是你的男朋友。”


    隻要她不主動提,他就會裝作什麽都不在乎,甚至幫她掩蓋一切。


    隻要,他和她相處的這點時間裏,兩人隻有彼此,這就足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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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康子戲份暫時告一段落啦,明天搞小唐,嘻嘻嘻,又是修羅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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