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冬後,天氣越來越冷,這幾日又下了暴雪,上朝就更加困難,陳明軒幾乎是被人背著進了朝堂,又坐在門口位置,冷風灌入後,他幾乎每隔一會兒就發出牙齒打顫的聲音。


    後麵被逼無奈,隻得口含棉布,才能掩去那讓人聽著就起了一身雞皮疙瘩的聲音。


    他上書想辭官,但是被拒絕,哪怕那折子寫的再情真意切都沒有得到一句有用的批複,永遠都是二字:“不準!”


    從八月十五到臘月,也就這幾個月,他幾乎快變成一個病入膏肓的老頭,說話都有氣無力,這時的他,不單單有追魂針帶來的切膚之痛,還有心裏麵承受的壓力,像瀕死的馬,又像淹死的魚,可偏偏他得苟活著。


    身邊的管家已經離他而去,自己的外甥女早就不知道跑到哪裏去,府裏賬麵上的銀子也不多,也隻能買一些日常止痛的草藥,再多一些已經拿不出更多銀錢。


    楊管家私下裏給陳堅提過兩嘴,他想了想,從他私庫裏拿了兩千兩銀票遞給老管家,叫他轉交給陳明軒。


    而天氣冷了之後,明珠也愛賴床,起不來的話就派府裏的人過去瞧一眼,見了人之後才迴去複命。


    日子在一天天的過,好像又恢複了平靜,明珠也開始慢慢帶著笠帽出門溜達,但更多時候,是坐在馬車裏,掀開簾子看上幾眼,春滿園到現在都沒開張,秦掌櫃也不知道什麽時候能迴來。


    宋慎之和宋玉最近也不知道在忙什麽,她好幾次都看見兩人在密謀什麽,但問了多次,一句真話都不肯吐露,她有時進宮見了皇後,皇後看著她,看著看著,眼淚就往下掉。


    而眼尖的老臣心裏門清兒:安平公主的封號陛下是不會褫奪了。


    謝陽往太子那邊跑的也勤快了一些,有時候,太子還能親自到刑部來找他,一時間,謝陽成為太子身邊紅人的消息人人皆知,討好、巴結、攀關係的人越來越多。


    好在謝陽不是那種有了權勢就得意忘形的人,見了蔡聲也是規規矩矩的行禮,還請他把那些惱人的宴席給拒了。


    淮王妃開始操心明珠和宋慎之的婚事,暗地裏和兒子提了幾次,都以再緩一緩為借口,給搪塞過去。


    沒辦法,淮王妃就在宮裏給明珠找了一個老嬤嬤,專門教明珠一些宮裏才知道的特殊手段和功夫,用她的話來說,不讓她用來害人,隻求她在關鍵時刻自保。


    老嬤嬤手底下有個厲害的小宮女,聽說有過目不忘的本事,她身形和明珠相似,很多時候,嬤嬤在演示一些動作的時候,就先和那小宮女做一次,沒有什麽危險了,再教明珠。


    時間長了,明珠和那小宮女熟悉後,明珠也會多說兩句話,也知道那宮女名叫冬雪。


    “你是冬天出生的嗎?”明珠好奇的問。


    “奴婢不知道,隻是我們的名字按照霜、雪、霧、雲來起的,分到我這裏時,就是冬雪。”小宮女很是謹慎,說話都小心翼翼。


    好吧,明珠覺得這小丫頭過於拘謹,沒意思,之後便很少答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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