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麵薄琛先行下樓,在車上等他。


    他則過去到她身旁,摸摸她頭發,“我要出去一趟,晚飯我要是沒迴來,我就讓人給你送來。”


    她點點頭,“放心吧,我隻是腿傷了,又不是殘了,不用管我。”


    “你快去吧。”她催促他,手邊還推著他往外走。


    她不願他這樣花時間在她身上,他有自己的事。這樣會顯得她像個拖累。


    他被推的無奈,隻得食指抵著她額頭,“乖一點,家裏隨便玩,別亂跑,聽到沒?”


    “哎呀我又不是小孩,你真囉嗦快走快走!”她趕緊趕他離開。


    他深邃斜長的眼微眯,打量著她趕他的動作。


    他歎聲氣,確實著急出門,便抓住她下巴親了一下,“走了。”


    然後他勾起沙發上的西裝外套,推門離開。


    偌大豪華房子裏,就剩向橘月。


    她收迴視線,繼續看自己的資料。同時準備參加一會兒的全國大學生英語線上競賽。


    程鶴硯家裏有平板電腦,她為了方便挪到輪椅上去到書架旁的電腦邊答題。


    等到她終於答完題後,已經是下午三點半,她正想動一動活動活動筋骨,然後去臥室拿東西時,門口響起門鈴聲。


    是誰?


    她正思考,門鈴又接著響起,聲音急促。


    這是私人獨層住所,能來的,應該都是認識的人。


    難道是來找程鶴硯的。


    門鈴還在接著響。


    心裏一下子躁起來,她應了聲“來了”後就推動著輪椅去門邊開門。


    她疑惑開門後,就見一道身影站在門口,還帶著一陣淡淡的香味。


    那身影,修長妖嬈,一身湖藍高腰襯衫搭著黑色包臀裙,知性又性感。


    然後是風情萬種的臉,臉蛋小巧但五官各有特色,特別是那雙狐狸眼,媚氣橫生,一頭濃密大卷發散在鎖骨邊。


    現在她正冷眼敵意看著來開門的向橘月,聲線冰冷,“你居然,都跑到他家裏來住了。”


    平時他從不讓別人踏進他家門,現在,居然就這樣讓她住了進來!


    見是阮詩年,她眼皮跳了跳。又來找茬?


    她現在累得慌,真沒心情和她鬧。


    “有事嗎?”


    阮詩年從鼻子裏冷哼一聲,“你是以什麽身份問我?我來有什麽事,你管得著嗎?”


    聽著她高傲的聲音,她眯了眯眼,無語,“好的好的,他不在,你走吧。”


    說著她就要關門,阮詩年穿著細長高跟鞋的腳抵住門,“你敢關門!”


    向橘月坐在輪椅上,看著她趾高氣昂的樣子。


    那你進來坐?


    她心裏正要想這句話,阮詩年竟直接踏著她細長高跟鞋踩進來。


    向橘月癟嘴,還挺自來熟。


    上次被她按到窗邊,她還心有餘悸,於是心裏留了個心眼,把手機架在玄關,打開視頻,關上門。


    阮詩年進來就看到灰黑棕色房子裏多出的五顏六色插花,手不禁暗暗用力。


    她緊咬牙關,又驀地想到什麽,恢複臉色,然後自若的走到沙發上,自然又熟練的放下包後去一旁書架邊茶具旁操作起煮茶茶具來。


    “之前我來,喝的都是現煮的紅標宋聘,你喝嗎?”她拿起一旁書架裏櫃子裏的茶葉,詢問向橘月。


    向橘月皺眉看她。


    搖頭。


    這臉色變得那麽快,又想和她玩哪招?


    她笑笑,繼續煮茶,“你剛來,可能不知道,二樓上麵視野好,晚上看星星最合適了,上次我和程董……”她故意卡住。


    然後抬頭看著向橘月,笑開,“不好意思,你別在意,我和程董在一起做事,有時候難免會因為工作原因晚一些,不過我們沒什麽,你別放心上。”


    向橘月眉頭越皺越深。


    “不會。”


    “昨晚我倆睡那的。”她又淡淡加了一句。


    阮詩年霎時臉一黑。然後又極其難看的揚起笑。


    “哦對了,中心區有家牛排,上次我們和我爸爸去吃過,程董和我爸都說不錯,你可以去嚐嚐看,你想去的話,我可以告訴你地址。”她又一副漫不經心的樣子說。


    向橘月:……


    她就靜靜看著阮詩年,手邊輕觸摸著輪椅邊緣。


    “喲,你這樣,怕是想去也困難。”她看著她綁著紗布的腳,笑笑。


    “茶喝完了嗎?”她隻是靜靜偏頭看著她,手杵著太陽穴。


    阮詩年喝茶的手一頓,看她。


    “喝完了就趕緊走吧,送你一杯茶的事,我還是大度的。”她淡然看著阮詩年。確實美,也很吸引人。


    “隻是這種上門來刁難的戲碼,是幾十年前就過時的,而且我也不是那些故事裏柔柔弱弱的小女人,先別說你說那些話有幾句是真的,就算你和他怎麽樣,我也一丁點也不關心。我隻知道我現在和他什麽樣,所以你不用故意說那些話給我聽。”


    但是有點沒頭腦。


    阮詩年勾唇一笑,“那你說說,為什麽現在我還待在桕辭,為什麽還在他身邊。”


    言外之意,他不會為了她而趕走她。她在他心裏是有重要地位的。她撼動不得。


    “那得問你了,連好好啟璨大小姐都不當,怎麽就看上桕辭了。”向橘月看看她,也含著笑。


    被說到痛處,阮詩年明顯的臉色下拉。


    “不過確實,桕辭發展前景好,有本事的人都想去高處看看。可能阮小姐你也是覺得桕辭更適合你提升,非要留在這吧。”


    那句“非要”,格外刺耳。


    阮詩年放下茶杯,走到向橘月麵前,居高臨下的看著她,然後啟動唇角,“我愛他。”


    “所以我為了他做什麽都可以,甚至是我啟璨大小姐身份,你呢,你能為他做什麽?”她質問向橘月。


    向橘月不言。


    阮詩年乘勝追擊,“你不僅幫不了他,反而會像個拖累一樣拽著他。”


    向橘月神色泰然,看著擋在她麵前的人,她伸手扒開她,“讓讓,當著我光了。”


    然後她推著輪椅向前,看著窗外風景,“我能為他做什麽你不用知道,你隻用知道,反正我不會為了誰放棄我自己的尊嚴和人生。”


    一句話,仿佛震耳欲聾。


    阮詩年滯在原地。


    “阮小姐,我信你愛他,那是你的權利。同樣,我也愛他,這是我的權利,好些人總在一個人發光的時候就輕易說出了愛,但愛,才不是光鮮亮麗。”她微仰頭,看著阮詩年。


    愛是泥澤的心疼,是昏暗的救贖。


    “愛是多美好的事,不要打著愛的旗號傷害別人。”她一字一句,朝她而去。


    阮詩年臉色已經黑的不行,明顯的憤怒要上來。


    “更何況,我向橘月,絕不會成為任何人的拖累,和誰都是。”她看著阮詩年,眼底自信,耀眼奪目。


    “你……!!”


    “茶杯放下,走。”向橘月指著門口,毫不客氣的攆人。


    “向橘月,你還不是這房子的女主人,擺什麽女主人架子,你以為你自己多清高,不是他你能住到這麽好的房子裏,我屈身求愛,你還不是隻是一個依附男人被圈養的女人!”她憤怒的用盡難聽的話說她。


    “你哪隻眼睛看到我依附男人了?”她毫不客氣反問。


    “難不成我非得戚戚楚楚灰頭土臉的站在你麵前才叫沒依附男人?”不等阮詩年開口,向橘月冷笑一聲,嘲諷道。


    “女性自己,也是可以發很多光的,不是非得是誰的依附品。”她又盯著她,不緊不慢的道。


    “說的好像你是靠自己住進這個房子裏的一樣。”阮詩年不屑的嘲笑,語氣裏滿滿的諷刺。


    “我沒偷沒搶,沒騙沒詐,光明正大的進的我男朋友家裏,怎麽,哪條法律規定我不能住在這裏了?”她淡淡笑著問。


    阮詩年聽見“男朋友”三個字肺都要氣炸了。他那樣的男人她也配說是她男朋友!


    “你配......”阮詩年就要罵出來。


    “我配不配你說了不算,你實在不服,你去問他去,問問他家裏那個女人配不配稱唿他為男朋友。”向橘月輕抬著眉,不卑不亢的直直凝視她。


    論吵架,她嘴巴也沒輸過。


    阮詩年直接要氣瘋了,手邊的茶杯被她捏的發緊,下一秒她衝到向橘月麵前,抬手就是一巴掌要下去,向橘月及時出聲:“那邊錄著視頻呢,你打一個試試,明天南莞頭條就全是你阮詩年跋扈打人的視頻。”


    阮詩年順著她視線看到門邊果然有個手機在錄像,眼睛瞪得極大,氣炸了!


    “打的還是坐輪椅的,傷患者。”她又指指自己的腿,淡然一笑。


    阮詩年怒吼一聲,“你等著向橘月!”


    然後她拎著包氣衝衝離開,門被她摔的老響,震的向橘月耳朵都快聾了。


    終於清靜了。


    向橘月頭疼的捏捏眉心,感慨:這女朋友可真不好當,還得和追求者鬥智鬥勇。


    一想到這,她就在心裏罵了程鶴硯幾百遍。


    狗男人,招花引蝶的花蜜蜂,臭男人!


    她也一肚子氣,然後去洗茶杯,進進出出都帶著氣。


    她正氣鼓鼓的撒著氣,過了沒多久,門邊又響起門鈴聲。


    又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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