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落,門外的人沉默了,久久沒有迴應。


    自嘲的笑笑,容與仰頭長長吐出一口悶氣:“算了,如今說這些也沒有什麽意義了!?”


    她想,沒有人會相信她的。


    畢竟,人們都隻會相信自己親眼看到的,縱使她與林羽未曾做什麽,可約了夜晚相見是事實,況且若不是偷偷私會,那兩人深夜想約是為了什麽呢!?


    說是為了計劃如何逃走!?


    她想便是她告訴了小兔子,她也隻會和林羽一樣勸她留在這裏吧!


    這一瞬,自己感到分外孤獨,那種不被任何人理解,懂的孤獨。


    隻是,她想不明白,華寧為何知道她昨晚約了林羽去竹林見麵!?


    她到底是何時暴露了自己呢!?


    兩人皆未曾說話,氣氛凝固一瞬,有些尷尬,薑絲菟站在門外,抿了抿唇,從懷中取出兩個饅頭,從門縫裏遞了進來,“阿與,我給你帶了饅頭,你一夜未吃了,先填飽肚子,我再想辦法救你!”


    容與接過饅頭愣了愣,“小兔子,你……!?”


    救她!?


    她還以為沒有人關心她的死活!


    沒想到,小兔子還願意來看她,願意給她帶吃的,願意救她……


    容與紅了眼眶,握著手中的饅頭,眼中閃著晶瑩的淚花,哽咽道,“小兔子,謝謝你……”


    “阿與,你我之間無需道謝!”


    “好!”


    “阿與,我相信你剛才說的,你放心,我一定會救你出去的!”


    薑絲菟站在門外極為堅定的說道,緊緊握住她的手,十指相扣,讓容與感到一絲絲溫暖與希翼。


    容與抿著唇,想了想,小兔子她性子那樣怯弱害羞,又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要如何幫她!?況且如若私下幫她,她會不會被自己連累受到處罰!?


    想到的疑問還未說出口,薑絲菟慌張的張望著四周,急忙道:“阿與,我不能多呆了,不然被嬤嬤們發現,便不好了。”


    “你等我!!”


    她說完,便急匆匆的離開了。


    “誒,小兔子……”


    容與看著那抹跑遠的身影,焦急的張了張口想要說些什麽,可終歸不敢大喊,將想說的話重新咽了迴去。


    薑絲菟剛離開刑罰堂,走廊上,一抹石榴紅的裙子忽而出現在眼前,攔住了她的去路。


    “嘖,當真是姐妹情深啊!看得我都差點感動了……”


    聽著華寧語氣中的嘲諷不屑,薑絲菟麵色一白,低著頭,膽怯心虛:“你說什麽!我不明白!”


    華寧雙手抱胸,居高臨下的看著她,趾高氣揚道:“哈!?你不明白!?薑絲菟,你以為我是容與那個傻子好糊弄,在我麵前就別裝了!”


    一句話,讓一切陷入久久的沉寂,忽而膽怯的少女笑了笑。


    “話既然說到這份上,確實也沒有什麽好演的了。”


    說完,薑絲菟抬頭直視著眼前的紅衣少女,麵色冷靜,“怎麽!?你是要去告訴嬤嬤嗎!?”


    華寧看著眼前挺直身體,絲毫不怯弱,不害怕,鎮定自若的少女,繞著她走了三圈,上下打量著,輕笑一聲:“嗬!往日裏還真沒看不出來啊!藏得真深,演的可真好啊……”


    薑絲菟瞥她一眼,冷笑道:“華寧,話可不是這麽說的,泥人也有三分氣呢,我變成如今這般模樣,都是你們逼得。”


    “哦!是嗎!?我們逼的!?”


    “那容與呢?你往日裏可沒少受人家的照顧,如今反咬人家一口,那陷害她告發她與男子私會的人是誰!?”


    “你說,那傻子若有朝一日知道了事情真相,會怎麽樣呢!?”


    一語戳到痛處,薑絲菟眸光閃爍,陰沉下臉猶如毒蛇般的盯著眼前之人,華寧看著那雙滿是怨恨的眼,佯裝害怕的倒退一步,拍了拍胸脯笑道,“呦,說中痛處了,可別這麽看著我!再者說,你覺得如今出了這般事情,那傻子還能活著嗎!?倒是你如今的做法,讓我越發疑惑了呢!?要殺她的是你,和她說什麽救她的也是你!你說,你這樣子叫什麽呢?”


    薑絲菟眉心緊蹙,帶著怒容望向她,“你到底想說什麽!?”


    “喔,我想起來了,這是不是就叫什麽兩麵三刀!?”


    一番嘲諷,薑絲菟被氣得臉色發青,冷哼一聲,一把推開眼前之人,“哼,你來便是為了嘲諷我麽!?還是去嬤嬤那裏告發我!?你以為我會怕!?”


    看見她真的生氣了,華寧一把挽住她的手輕笑道:“何必這麽生氣呢!?我剛才和你不過是開開玩笑罷了,雖然我不明白你為何想殺容與,可既然你我有著共同的敵人,敵人的敵人便是朋友,你說是嗎!?再者,昨晚咱們不是合作的挺好的!?”


    見薑絲菟仍舊戒備懷疑的盯著自己,華寧笑了笑,舉起手道:“你放心,今日之事我絕不會吐露出去半個字!”


    “我的朋友,願合作愉快!”


    華寧微笑著主動的伸出手,示意,薑絲菟沒在說話,兩人一起離開了。


    她說的沒錯,她們有著相同的目標,她恨容與!


    她要將她徹底毀掉!


    後山禁地,竹屋裏。


    許儒恭敬的跪在地上俯首請罪,“主子恕罪!奴不知那人是主子,讓主子受苦了…實在罪該萬死!”


    慕容翎靜靜的閉著眼,淡淡開口:“起來吧,不知者無罪!”


    “謝主子!”


    許儒順從的起了身,看著有些疲憊的慕容翎,小心翼翼道:“主子,那……那小丫頭如何處置!?”


    他本想按照私會男子的罪名,直接處死,可讓他沒想到那丫頭私會的男子是主子。


    一時間,他也不清楚主子對那小丫頭的心思,倒是有些棘手……


    沉默良久,慕容翎都遲遲未下決定,他不開口,許儒也不敢問,不敢說,隻偷偷的抬起眼瞧他的臉色,房間內陷入一片死寂,一陣風吹過,驚起屋簷下的風鈴,發出叮叮當當的清脆響聲,“殺了吧……”


    “找具與我身形差不多的一起!”


    他說著,將身上那件水藍色衣衫丟到地上,許儒立即領會到他的意思,恭敬的跪道,“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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