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迴去後,傅景羿把紙筆帶迴去,將買好的肉交給月哥兒,月哥兒這才知道,這二人說了半天買肉是給他家的。這下是真的不好意思,這一天幾乎是吃著人家喝著人家,最後還拿著肉迴家。


    齊瑄很認同漢子的做法,雖說王嬸說沒關係,但他天天吃住都在這裏,已經是很麻煩了,王嬸家本來也不富裕,還要養齊崢哥和月哥兒,他怎的還好意思白吃白住。他讓月哥兒先拿著肉進去,自己則留下和漢子說說話。月哥兒撇撇嘴,不想搭理這二人,就拿著東西先進了家門。


    “明天送家具的工人來,我就不來吃飯了。”傅景羿柔聲說著,“你也別來迴跑了,乖乖在這裏待著。”


    齊瑄應下,抓著漢子的袖子,斟酌著開口,“那個…羿哥,咱們成親要請很多人嗎?”其實這村子裏大部分的人傅景羿與齊瑄都不相熟,如果硬是都請了去,這席錢就要花好多,齊瑄真的不想把錢浪費這上麵。


    “不用。”傅景羿說,“跟他們都不熟,也不用叫。我本想著就叫上林奶奶一家和張大夫和他家小徒弟,迎客樓的吳掌櫃,提親那天的張媒婆,還有王嬸一家和村長一家。”


    傅景羿說得和齊瑄預想要請的人完全一致,“那這要擺幾桌合適,要不要提前備出菜,是不是還要買酒。”齊瑄都覺得自己有點婚前焦慮症了,問題一個接著一個。


    傅景羿也不惱,耐心地迴答每個問題,“預備三桌就夠了,菜色的話我直接從迎客樓訂,已經和吳老哥說好了,酒也從他那裏買,連桌椅都和村長家借好了。你什麽都不用擔心。”


    “我覺得我就像個小廢物,什麽都要你操心,我都幫不上忙,還一直花銀子。”齊瑄有些懊惱自己。


    傅景羿突然一把將齊瑄擁在懷裏,這還在外麵,他這麽做其實有些不妥,但不想看著小夫郎懊惱,也顧不得什麽臉麵。“你才不是小廢物,我做這些也是因為要成親的人是你,我願意做這些,我就喜歡寵著你。”


    漢子低沉的聲音輕柔地迴蕩在耳邊,齊瑄推了推他,“知道了,肉麻死了。”


    “你不就想聽我說這肉麻的酸話。”見齊瑄不再亂想,傅景羿便安下心來。“等以後成了親,天天說給你聽。”


    齊瑄被他說成個大紅臉,落下一句“厚臉皮,耍流氓。”就跑迴院子,決定今天不搭理這流氓漢子。


    迴到家,不出意外的齊瑄又被王嬸嘮叨亂花錢,被齊瑄好一通哄才肯罷休。


    日子一天天過著,齊瑄沒事就和月哥兒去小河摸魚摸蝦,要不就叫上晨哥兒三人一起說話,看著晨哥兒繡花樣。很快便到了初二那天。


    頭天晚上,齊瑄緊張得幾乎一夜沒睡,早早就起床坐著發呆。直到王嬸和村長夫人進來要給他梳妝打扮他才迴過神來,任由王嬸他們給他在臉上抹著香粉。


    打扮好換上喜服後,王嬸與村長夫人對視一眼,將來看新夫郎的幾個小哥兒轟了出去,從衣袖中拿出一本畫冊,“瑄哥兒,這成了親就不一樣了,這冊子好好看看。以後啊跟著傅小子兩人好好過你們的小日子,爭取啊早點抱個娃。”


    她們拿出冊子的時候,齊瑄就知道那是個啥東西了,縱然有心理準備卻還是羞紅了臉,村長夫人調笑著說,“哎喲,我的哥兒,別害臊,這都是要成親的人,早晚得麵對著一遭。”


    王嬸也捂嘴笑,“好了好了,咱們先出去,讓哥兒自己待著。”說完又衝齊瑄指了指他手中的畫冊,“記得看。”之後便和村長夫人走出房間。


    等人都走了之後,在好奇心的催動下,齊瑄還是翻開了那本冊子,剛翻了兩頁,他就快速地合上了。


    不是說古人都是矜持的嗎,這冊子什麽鬼,這上麵畫的是人類能完成的嗎?天爺啊,真的要…要那樣嗎?


    雖說他以前性取向就是喜歡男人,但從來都是紙上談兵,他連那小電影都基本沒看過,想到晚上就要和傅景羿那啥,他簡直都不敢出這個屋門了。


    門外喧鬧聲越發清晰,傅景羿接親來了。今日他也穿著大紅的喜服,駕著一輛從吳掌櫃的迎客樓借來的馬車,來接他了。


    放下齊瑄那坑人的爹不說,他是齊崢哥背著出的屋子,村裏有習俗,成親當天新人腳不沾娘家地,到了夫君家新鞋沾地,寓意二人過新的生活,從此也不再屬於娘家。


    齊瑄蓋著紅蓋頭,由著齊崢將他背到馬車上,有些感慨地說,“瑄哥兒,自你來的那天,我就把你當作和月哥兒一樣,都是我的弟弟。如果以後傅景羿敢欺負你,就來找哥,哥給你做主。”


    “嗯”齊瑄明顯帶著哭腔的聲音從蓋頭下傳出來,他真的很喜歡王嬸一家。


    感覺到自己夫郎可能哭鼻子了,傅景羿立刻向齊崢表態,“大哥放心,我傅景羿對天發誓,以後一定會對小瑄好,會敬他,愛他,不會讓他受一點委屈。”


    “你最好說到做到。”齊崢心中也是不舍,“好了,瑄哥兒,今天大喜日子別哭鼻子。”


    之後傅景羿駕著馬車幾乎繞了村子一圈,才迴到家中。王嬸和林奶奶坐在屋中正中的兩把椅子上,拜過天地,拜過高堂,也行了對拜禮後,傅景羿將人送到新房內,他還要去招待客人,也不能久留,“一會,我叫月哥兒和晨哥兒來陪你,再給你端些飯菜備著,餓了就用一下,屋中隻有你自己的時候蓋頭可以摘一下,用過飯後再蓋上就好。”


    “嗯,我知道。你趕緊去招待客人,別怠慢了大家。”


    外麵來的賓客也都是自己人,並沒有說一個勁兒地給傅景羿灌酒,等大家吃過席都離開之後,傅景羿簡單的收拾了一下,便進了屋子。


    看著乖巧的小夫郎還坐在床邊等著自己,心中一暖,從此他便不再是孤家寡人了,他有了夫郎,有了自己的家。


    用喜秤挑起齊瑄的蓋頭,露出羞紅的臉,傅景羿拿起桌上的合巹酒,“小瑄,來,喝了這合巹酒,從此我們便是一家,永不分離。”


    傅景羿的聲音好似帶著蠱惑,齊瑄已經不能思考,隻是一味按著傅景羿說的去做。喝過合巹酒,傅景羿又將他二人頭發係在一起,用剪刀剪下來放進一個紅色的小荷包內,“從此你我結發為夫夫,恩愛兩不疑。”


    齊瑄好不容易找迴理智,聽到他說的,直接紅了眼眶,“夫君,從此你就是我的全部,我也會拚盡一切對你好的。”說完,心一橫,直接親了上去。


    之後的一切都那麽順理成章,齊瑄覺得自己就是漂浮在海麵上的一葉輕舟,隨著傅景羿一起沉淪。一室春色,隻剩那偶爾傳出的嗚咽與喘息聲,繾綣旖旎,不知今夕何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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