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光四溢的營地內。


    一道道帶著怪味兒的幹嘔聲不斷地敲擊著眾人的胃袋。


    就在剛剛,在克眼完全消失的那一瞬間,林恩立馬迴歸到了現實。


    頓時,夢中的記憶全部湧進大腦深處。


    惡心,恐怖,肮髒,怪異……x10,各種各樣的情緒充斥在一起,讓他完全迷失了自我。


    在他記憶中,那最後出現的東西,就像無盡深海中亮起的一束柔光,那樣偉大,高貴。


    偉大?


    對了!我之前所遭遇的一切,都是來自偉大存在的恩惠!


    我不能忘記!我必須要牢牢記在心底!


    “嘿嘿……嘿嘿……”


    林恩雙目無神的盯著地麵,嘴裏嘿嘿發笑。


    而身體,依舊遵循著本能,不斷向外吐著胃水。


    “沒事,沒事,好好睡一覺,然後再大吃一頓,夢裏的事情就都忘啦。”克羅強忍著惡臭蹲在林恩旁邊,手掌輕撫他的後背,安慰道,“因為,我認識的林恩哥,可不會因為一個噩夢就被擊倒!”


    “擊倒?嘿嘿……”林恩無意識地說著。


    “…………”


    “怎麽辦?”莉莉絲瞥了兩眼林恩,又瞥了兩眼溫傑,說,“他要是再這麽吐下去,怕是胃都要給吐出來。”


    “我怎麽知道。”溫傑硬著頭皮說道,“我的建議是直接打暈。”


    “不行!”絲蒂雅跳出來攔住溫傑說,“萬一又醒不過來怎麽辦?”


    “要是繼續在這裏待一天,我會瘋掉的!”


    “奇怪……不就是夢到個長長的東西捅進去嗎?有必要這樣的說?”斯汀跳上木桌說。


    這是它第一次對林恩的狀態感到好奇。


    “誰知道呢。”莉莉絲一攤手,繼續拿起筆寫她的筆記。


    這可是個好故事,不記下來可惜了。


    嗯嗯,想到了,就這樣寫:一日,一人欲草人於地,複見一木正直,見本而知末,故長也,長而易用也,欲使之入草而立。


    ……


    年三十,草人亦直也。


    ……


    “我這裏有醒腦用的薄荷,要不要給林恩大哥聞聞?”


    說罷,克利亞從兜裏摸出一塊用灰布包裹的物品,放到木桌上。


    東西很小,也就拇指大。


    包裹它的布也很舊,但明顯和克利亞所穿著的衣物不是一個級別。


    “薄荷?”絲蒂雅疑惑地歪頭,“那是什麽?”


    “一種藥……糖果吧。”


    “糖果?給林恩聞了他就能恢複正常嗎?”絲蒂雅張大嘴巴,表示不可思議。


    她從沒想過糖果還能治病。


    “我不知道,不過可以試試。”克利亞小心翼翼地剝開裹住薄荷的灰布,思緒漸漸飄迴了過去,“這是……”


    “算啦。”


    “反正我不清醒的時候就會拿出來聞聞,很有效果。”


    聽到此話,絲蒂雅把那塊被克利亞當成寶貝的糖果一下從桌麵抓到手中,眼睛微眯,想要看個究竟。


    看不明白,那就舔一口,嘿嘿~


    “話說糖果不是用來吃的嗎,怎麽就聞聞?你還真是小氣。”絲蒂雅咂了咂舌,什麽味道都沒嚐出來。


    就這也能治病?


    騙誰呢。


    “烏漆嘛黑,跟顆大耗子屎似的。”


    話音落地。


    一顆碩大的拳頭立馬出現在她頭頂。


    “咚!”


    “你鼻子平時不是很靈的嗎,怎麽這會兒這麽大味兒都聞不到。”溫傑收迴落在絲蒂雅腦袋上的拳頭說,“看看你幹的好事兒。”


    這濃縮薄荷的味道,他隔著大老遠都受不了。


    還沒味兒。


    也不知道這布什麽材質,居然能完全隔絕它的味道。


    “我幹嘛啦?”聽著那莫名其妙的指責,絲蒂雅氣憤地直視著溫傑,直到他的手指向克利亞。


    下一秒,絲蒂雅臉上的表情逐漸變得僵硬。


    “額……那個,唔咳……對不起,打擾了,還給你。”


    彎腰,遞東西,道歉,轉身,一套動作行雲流水,一氣嗬成。


    隨後,她垂頭喪氣地走到一邊,嘴裏還不斷嘟囔著,就連要給林恩聞薄荷的事兒都給忘記了。


    本來就沒什麽味道嘛,還不讓人說。


    “抱歉啊,利亞妹妹。”溫傑走到克利亞旁邊,揉著她的頭發說,“她就這樣,你別往心裏去。”


    “沒事兒,沒事兒。”克利亞用手指抹去眼角的幾顆淚珠,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我隻是……想起了我姐姐。”


    “她以前……和絲蒂雅姐姐一樣活潑調皮。”


    “欸,不說這些啦!快把薄荷給林恩大哥聞聞吧。”


    溫傑借著跳動的火光看到克利亞臉上的紅暈,也笑了兩聲,就接過薄荷,送到林恩鼻子邊,輕輕挑開被絲蒂雅裹迴去的灰布。


    “fufu……”


    “fufu……”


    “額……”


    “怎麽樣?清醒一點兒了嗎?”


    “清醒不了一點兒。”林恩迷迷糊糊地說出一句。


    隨即拿出冰雪刃,對著自己腦袋,手起刀落。


    “誒誒……你幹嘛?”


    “你不管,把刀還我。”


    “還給你,然後再看你自殺?”


    “我沒想自殺……”


    “你那動作不是自殺?要不是我動作快,你現在腦袋已經落地了!”


    “我真沒自殺,我隻是腦袋很混亂,想用刀身把自己拍暈。”林恩握住脖子上微浮的血線,毫不在意地說。


    當然,現在的他依舊在和那些亂七八糟的記憶進行對抗。


    突然,林恩隻覺後腦勺一疼,便立刻失去知覺。


    溫傑把冰雪刃丟進物品欄說:“早這麽做不就完了。”


    “之前是不一定能行,現在是迫不得已,能一樣嗎。”絲蒂雅對著自己的拳頭哈了一口氣說道。


    溫傑心想這結果有區別嗎?


    早點敲暈的話,林恩脖子上還不用挨那麽一下。


    也不知道他在睡著之後到底遇上什麽了,變得這麽奇怪。


    此時正是中午。


    溫傑和絲蒂雅合將暈倒的林恩抬上一張剛拿出來的木桌,先是幫他脫掉衣服,接著幫他處理脖子上的傷口。


    好在不深,僅破了一層皮,處理起來倒也不是特別麻煩。


    現在唯一的問題,就是等林恩清醒後,還會不會出現剛剛那些情況。


    “他是夢見成百上千個跟他一起?需要這麽想不開。”莉莉絲茫然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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