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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見沈羨那妖冶不屑的聲音,南皖不免吃了一驚,她抬眸怔怔的循聲望去,隻見他一襲紅紋玄衣站在不遠處,恣意臉上滿是冷傲。


    見到沈羨,謝歡不由得蹙眉,這人,怎的和他記憶中的某個人如此相似。


    沈羨走過去一把將南皖攬在懷裏,他斜勾著唇角,冷聲道:“怕是要讓小侯爺白費苦心了,這份好意我替我家阿南心領了。”


    “你是誰?”謝歡冷著臉瞧著沈羨,語氣冰冷入骨。


    “沈羨。”他毫不顧忌的將自己的姓名說了出來,他沈羨向來不喜歡遮遮掩掩,更何況這人世間還沒有會讓他怕的。


    謝歡抿唇,眸底掠過幾分詫異。他記得沈羨,那個自己從小就覺得威風凜凜叱吒江湖的人,雖說那時自己年齡尚小,才不過兩歲有餘,但他這張臉自己是怎麽都不會記錯,更況且自己那把“鶴馭”正是由他所贈。


    “簡直戲言。”謝歡冷哼一聲,臉上的表情則是越來越凝重陰沉,“沈軍師早就銷聲匿跡了如此之久,你不過披了他十八年前的一張皮,這樣就想唬人,未免太過拙劣。”


    沈羨無奈的聳肩道:“小侄子,你若是不認我這個叔父,我也沒辦法呀。”


    下一秒,鶴馭出鞘,劍氣逼人,寒光淩厲。


    “誰是你小侄子,注意你的言行。”謝歡持劍與他相對。


    沈羨見狀將南皖護在身後,他的目光在鶴馭上多留戀幾眼,嘖嘴讚歎道:“沒想到在你滿月宴上我送你的這把劍,如今被你拿捏運用的如此順手。”


    謝歡不想再聽沈羨那譏諷之言半句,上前與他過招。


    對方有鶴馭在手,他沈羨自然有參透在身。他很是熟絡的從腰間拔出參透,輕而易舉的擋下鶴馭的迎麵一擊。


    既然是自己送給謝歡的劍,沈羨當然對這把劍的運用之術掌握的一清二楚。


    鶴馭主水氣,而參透則主火氣,兩股劍氣繚分別繞著劍身,在打鬥之中彰顯著彼此皆不凡的修為能力。


    “歡兒!”謝夫人聽聞前院裏有利劍相撞之聲,趕忙領了些家丁侍衛趕來,蘇硯林衣他們也聞聲來此。


    可是當謝夫人看到沈羨的那張臉時,麵容瞬間變得蒼白,她的眼眸無限的睜大,仿佛瞧見了什麽難以置信的東西。


    好吧,銷聲匿跡十餘年的護國軍師此時此刻就出現在她的麵前,還和自己的兒子持劍打鬥在一起,那張臉竟然未有一絲一毫的蒼老,這換做誰都會被嚇得懷疑人生吧。


    “他是誰啊?”林衣和蘇硯小心翼翼的湊到南皖身旁,瞧了眼不知所措的她,又瞧了瞧正在和謝歡打鬥的沈羨,不解的問道。


    “如果我說他是沈羨,你們會信嗎?”南皖有些難為情的看了他們倆一樣。


    林衣瞪著眼頓時語凝,蘇硯則下意識的長大了嘴。


    沈羨,十八年前在江山社稷上唿風喚雨、叱吒江湖戰場的護國軍師,哪怕杳無音訊了如此之久,但如今仍是他們這些小輩茶餘飯後的談資。


    見謝夫人來此,沈羨便收了參透,單手捏住謝歡愈刺過來的劍柄,含笑的對他說道:“你娘都來了,還要再打下去嗎?”


    礙於娘親在旁,還有這麽多侍衛門客,謝歡有些心不甘情不願的收手,但仍未有將鶴馭插迴劍鞘。


    沈羨很是滿意的瞧了謝歡一眼,隨後轉身對謝夫人拱手作揖。


    “謝夫人。”他啟唇,聲音亦如十八年前那般妖冶清冷。


    雖說很不願意相信麵前這個差點就傷了自己兒子的家夥就是自己丈夫舊時同生死共患難的軍師大人,但事實就擺在眼前,他的那張臉、那身玄衣、那把參透,都無一不太過過巧合。


    謝夫人幾乎是手抖的將茶盞送到嘴邊,差點就灑了一身的茶水,幸好自己身邊的侍女眼疾手快,用手帕給擋住了。


    她故作鎮定的輕咳一聲,終究是壓了壓驚緩過了幾分心神,可她還是不能也不敢完全相信,此時此刻坐在自己對麵的就是沈羨。


    謝歡一臉冰封模樣的坐在謝夫人身旁,臉黑的簡直要把牆給撕破般。


    “你是說,你是沈羨,護國軍師的那個沈羨?”謝夫人蹙眉,不敢置信的再次問道。


    這已經是第八遍了,沈羨也解釋了第八遍,不過換做是誰,都會一時之間難以接受吧,所以沈羨倒也不急不躁,又是很耐心的繼續解釋道。


    不過他此刻的心裏卻偷著樂呢,一瞥見自己小侄子謝歡那張黑得不能再黑下去的臉,他就覺得甚是解氣。


    正當謝歡憤恨的要起身離去時,很是天公不作美的,他爹謝書喻的腳正好踏進了將軍府的門檻。


    於是乎,謝書喻也為之嚇得有些喘不過氣來,他努力睜大已經不惑之年的眼睛,愣是把沈羨前前後後左左右右給瞧了個遍。


    “那你說,當初咱倆喝酒......”


    還未等謝書喻問完,沈羨很是瀟灑的一拍大腿:“我記得我記得!你輸給我的那些銀子都是從你夫人讓你給她買首飾的銀子裏扣的!”


    謝書喻頓時感覺到有一道炙熱兇狠的目光從一旁劈頭蓋臉的打下來,他連忙瞪了眼沈羨,嗔怪道:“我是問你咱倆最常喝的那壇酒叫什麽名字!”


    沈羨又是洋洋得意的挑眉:“我記得我記得,是竹葉青!我無比清楚的記得咱們喝的第一壇還是你從你嶽父大人後院拿來的呢!”


    此話一出,謝書喻的臉隻覺得火辣辣的疼,方才那道目光此刻是更加的兇狠可怖了。


    如此腹黑毒舌,如此沒臉沒皮,如此坑兄弟的,除了他沈羨,就問還能有誰!


    顯而易見的,謝書喻這個老將軍卻還是不免被自己家媳婦妻管嚴的臭罵了一頓,並且是手腳並用的又打又踹。


    但倒也無妨,反正謝將軍是出了名的寵妻狂魔外加妻管嚴,世人都知道的。


    “不過......”再接受了自家媳婦一頓拳打腳踢之後,謝書喻摸了摸自己不再那麽年輕隻有一丁點老的臉,很是羨慕的看了又看沈羨那副仍舊十八年前恣意風發的少年模樣,“阿羨是如何保養的,竟還如十八年前那般少年?”


    雖說他也知道沈羨是修仙之人,可他隻不過是個沒有仙班的散仙,怎地還長生不老了?


    “這個嘛,嘿嘿嘿,等見了陸臨川那個蠢貨,再詳細的告訴你們倆。”


    大廳這邊熱鬧的一團,隻可惜苦了謝歡,他早就來到後院坐看閑庭落花,當然,隻不過抒發的不是雅致讚歎,而是一肚子莫名其妙的苦水。


    蘇硯悄悄的來到他的身邊坐下,也不知該說些什麽,他隻覺得此時不管自己說什麽,都會引得謝歡當場暴走,所以幹脆閉嘴,偶爾遞上一杯熱茶。


    南皖被林衣堵在門口,蘿忱則站在林衣身旁,他們兩個都在向審問犯人一樣的瞧這她,好似她對他們倆隱藏了什麽天大的不可告人的秘密般。


    好吧,私藏銷聲匿跡如此之久的護國軍師大人這麽久,貌似還跟人家有一腿,這確實是挺天大挺不可告人的。


    南皖哭喪著一張臉,她到底該怎麽跟這倆八卦到要死的人解釋,難不成就直接說,因為我上輩子跟人家緣分未遂,所以這輩子還要把那一腿給補迴來?


    她可憐兮兮的望了眼蘿忱,希望可以從自己師父那得到救贖。


    結果,自己這師父何時竟也變得如此八卦,倒也是一副饒有興趣的模樣瞧著自己。


    “小扶桑。”還好還好,就在南皖恨不得找個地縫鑽下去的時候,沈羨就像是煽動著羽翼的活神仙般前來拯救了她。


    就這樣,南皖很是不清不楚的就被沈羨和謝書喻帶上了去往皇宮的馬車,她坐在馬車內有些淩亂得理著思緒,短短半上午的時間都不到,怎地就發生了這麽多令人匪夷所思之事。


    思索之時,沈羨輕握住她的手,對她會心一笑,似是在告訴她不要緊張,一切都有他在。


    陸臨川此時正在皇宮後花園內的靜心湖上乘涼避暑簷角尖尖的長亭內喂魚,有侍衛踉踉蹌蹌的跑來,稟報謝將軍求見。


    他擺手示宣,正納悶著昨晚不是剛在宴上舉杯共飲,這才多大會就又有事前來,誰知一眼便遙遙的望見並肩而來的三人。


    仿佛是大白天見了鬼,而且還是同時見了兩個,陸臨川一個趔趄,差點沒整個人都滑到湖裏去。


    “喂,這麽多年沒見,你還是一如既往的蠢啊。”沈羨見他這般慌張失措的模樣,沒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陸臨川的聲音都有些在顫抖,他瞧了又瞧,確定麵前這兩個真的是人不是鬼後,才訕訕地說道:“你們兩個這是詐屍了?”


    “什麽詐屍啊,我本來就沒死好吧!”沈羨不滿的撇撇嘴,沒想到十八年沒見,這蠢皇帝除了學會了殺人不眨眼和批閱奏折拉攏勢力外,還是一如既往的蠢。


    “那......阿......阿南這是......怎麽迴事?”陸臨川微微顫顫的伸手指了指有些生澀拘謹的站在沈羨身旁的南皖,不禁瞠目結舌,連話都不會說了。請牢記:百合,網址手機版,百合免費最快更新無防盜無防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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