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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那曆史上就沒有關於那小姑娘的記載嗎?”南晥斜靠在胳膊上看著剛喝完一杯杏花酒很是滿意足的林衣。


    “連那小姑娘的姓名都不曾記載,更別說她的生平事跡了。”林衣看著那簌簌而下的清洌酒水,有些無奈的歎了口氣,“正史上隻記載了沈羨,我估摸著是皇帝把後來有關他們二人二人的記載給抹了去。”


    “那小姑娘真可憐。”南晥也隨之發出一聲歎息。


    “我隻知道,距陸臨川建國至今,剛好十八年矣。”林衣打趣的說:“誒,阿南,你今年不正好十八嗎,你就是在那一年出生的吧。”


    “噢,,讓你這樣一說,好像真是啊。”南晥有點後知後覺的點點頭。


    “其實我覺得這段曆史還蠻有意思的,等以後我安了家有了屬於自己的家業後,我一定要好好研究關於沈羨和那小姑娘的那段曆史。我覺得他們的突然消失一定有前後因果,不可能就這麽突兀。”林衣說罷便抿著嘴點了點頭,他覺得自己對未來的預想十分可行。


    “等你研究出來了,你和你所研究的,一定會名揚千古的,到那時候你就成了大文豪林衣了!”南晥笑著朝他肩膀上拍了一下,勉勵道:“加油,看好你!”


    釀酒室。


    杏花的清雅香氣彌漫在整個室內,混著酒米發酵的酸香味,兩者相融於一體,使得空氣裏的酒香味更加濃醇了些。


    蘿忱將研磨好的杏花釀倒入已成粉末狀的酒曲裏,用細棍將它充分混合。


    方才煮沸的水此刻估摸著已經冷卻好了,她小心翼翼的舀來一勺,緩緩的倒入盛著米飯的碗裏,垂眸細心攪拌著。


    “師父!”南晥悄悄打開釀酒室的門鑽了進來,小聲的叫道。


    “怎麽了?”蘿忱將酒曲和米飯倒入同一個器皿,又開始新一輪的混合攪拌。


    “沒事啊,就是閑來無聊,進來看看。”


    “那小心點,別絆著了什麽東西。”蘿忱隨口說道。


    “我知道了。”


    “師父,林衣剛剛同我講了前朝今昔的一些事,我覺得這世間變化真是快,一眨眼,一個王朝就此塵封。”南晥坐在一旁的高凳子上,瞅著師父盤起來的發髻。


    那發髻上有支好看的杏花簪子,南晥知道那是用上等的波斯玉雕成的。


    “所謂世間,不過如此。”蘿忱一直忙活著釀酒,連頭也不抬一下,“一個國家的更新換代,乃是曆史潮流中的必然。”


    “我就在想,十八年前,這個國家還是一片兵荒馬亂,腥風血雨,而十八年後,就如此太平盛世,九州安定,這真的是世事變化無常啊。”南晥把手伸到桌子上,用食指蘸了一點杏花釀放入嘴裏。


    “但也有很多不變的事物,比如你這孩子十八歲還改不掉用手指蘸花釀吃的壞毛病。”蘿忱嗔怪她一句,惹得南晥調皮的吐吐舌頭。


    “嘿嘿,我改我改。”


    蘿忱不去理會她的撒嬌,用手指了一下放在一個陰暗小角落裏的酒壇子。“你上一年釀的酒我給你拿出來了,你去賞賞味罷。”


    “好的!”南晥一聽是自己的酒壇子,頓時興奮起來。


    酒壇子上一塵不染,壇肚子前貼著的紅紙上寫著“南”字。是了,師父釀的壇子上都寫“酒”,南晥的寫“南”。


    “師父,你要不要也嚐嚐?”剛把腳探出室外的南晥又探了個頭迴來,一臉期待的望著蘿忱。


    “你先去吧,我釀完這壇就去。”


    把酒壇子抱到庭院裏的石桌上,南晥興高采烈的把林衣和謝歡都喊了出來,她誠邀這兩位哥哥品嚐她親手釀的杏花酒。


    “唔,阿南,你又要讓我嚐你釀的酒啊?”林衣瞬間把眼珠子瞪得溜大,簡直快要奪眶而出一般可怕。


    南晥又踹他一腳,“你閉嘴。”


    南晥從廚房裏拿來兩隻碗擺在他們麵前。


    恩,沒錯,就是海碗。


    在林衣和謝歡的注目下,南皖有些激動的打開酒壇,頓時一股淡雅的香氣撲麵而來。


    單聞著香氣看來這次看來這次可能釀的還算成功?


    南皖暗自竊喜一下,她斜眼看了眼身旁的林衣,很是輕蔑的一條黛眉。


    緊接著她便給把兩隻碗全都倒滿,看著清澄的酒水,嗅著淡雅的酒香,南皖心滿意足的舒了口氣。


    “嚐嚐吧。”


    林衣是真的怕了,他都不知道嚐過多少南晥釀的杏花酒了,每一次嚐都是一場心驚膽戰、驚心動魄的體驗。


    謝歡倒是沒有什麽猶豫,端起碗來輕輕渡了一口。


    他輕皺一下眉頭,但很快便隱了去。“還可以。”他停頓片刻,輕聲道。


    南晥聽後更是信心滿滿,她便趕緊催促遲遲不肯行動的林衣:“林衣林衣,你也嚐嚐。”


    林衣在她無形的壓迫和威脅之下,遲疑著端起碗,隻小心謹慎的渡了一小口,他的臉就極為痛苦的扭曲在一起。


    “阿南,你這酒為何這麽酸?你在裏麵放什麽了呀!”林衣痛苦的慘叫出聲,這味道真真是比未熟的山楂還要讓人酸楚。


    南晥見他這副痛苦模樣,半信半疑的喝了一口。那酒水剛到口中,酸味刺激到味蕾便引起她胃裏的一陣翻滾,惹得她連忙把吐了出來。


    “啊,我怎麽又失敗了。”她原本的自信興奮瞬間化為烏有,取而代之的則是失落和酸楚。


    夜已是很深了。


    皎皎明月高掛在天際,虛幻縹緲的餘暉溫柔的灑在世間的每一寸土地上。偶爾有晚風拂來,惹得杏花樹綠瑩的嫩葉徐徐作響。


    釀酒室的油燈還亮著,南晥坐在高凳上仔細研讀著釀酒秘方。


    燈火搖曳下,嗅著濃醇的雅致酒香,南晥漸漸感到有些疲憊。


    她已經在這坐了兩個多時辰了,一動未動。


    今晚她將那本釀酒秘方來來迴迴看了不下四遍。從小到大這本書她看了將近十年,裏麵的方法和技巧已摸的練的滾瓜爛熟,可為何自己釀出來的酒要不就是酸的,要不就是感覺缺了點什麽。


    真真是叫人鬱悶委屈,可能自己天生就沒有這釀酒的天賦吧。


    南晥捏了一小塊月桂糕塞進嘴裏,這糕點是方才林衣和謝歡一同給她送來的。


    “但是你泡的茶很好喝呀,特別是碧螺春,我最喜歡喝你泡的碧螺春了。”林衣這樣安慰她。


    “唉。”南晥把書推開,把頭枕在胳膊上,她真的是不想再看下去了,眼皮子真的是太沉了,好想睡覺。


    釀酒室裏花香酒香彌漫融合,溫柔的燈火下映著少女溫潤如玉的臉龐,她合上書籍放迴原處,將盛有月桂糕的盤子收起來,隨後輕輕吹滅了搖曳的如豆油燈。


    她迴到屋內急不可耐的撲倒床上,頓時舒服得感覺滿身筋骨得到通暢,隻待片刻便睡著了。


    “小扶桑?”沈羨見到南晥的身影,很是興奮的跳下玄座朝她跑過來。他不由分說的一把將她摟入懷中,沒有給她任何拒絕的空隙。


    “你終於來了,我還以為你不會來了,我好想你。”他緊緊的抱住她,平日裏那深沉低柔的聲音此刻竟有絲不易察覺的顫抖。


    突如其來的擁抱使得南皖詫異萬分,這個將自己擁入懷中聲音微顫的男人,真的和前些夜裏那個深沉冷漠的男人是同一個人嗎?


    這反差萌也太大了點吧。


    “唔。”南晥下意識的推開他,她的力氣本來就小,再加上今天她真的好累,這點力氣對他來說根本沒有什麽作用。


    感受到從沈羨身上傳來的溫度,南晥的臉頓時羞的像塗了緋紅的胭脂般。“你,放開。”


    “不放,萬一你又像前幾天一樣突然就消失了怎麽辦。”沈羨邊說邊把她摟的更緊了,生怕一不留神她就又突然不見了蹤影。


    但是南晥不得不承認,任由他這樣抱著自己,確實很舒服也很欣慰。自己真實的感受到從他身上傳來體溫,這種感覺是如此的熟悉,像是曾經就已經曆過千遍萬遍般。


    鬼使神差般的她不再掙紮,可能是心理唆使之下的行動反應。


    “你叫什麽?”南晥在他懷裏安靜的靠著,“你還沒告訴我你的名字呢。”


    他的小娘子竟然主動問他叫什麽,他頓時將前些日子裏那些委屈鬱悶拋卻腦後甩的一幹二淨。“你喚我阿羨便可。”


    “阿羨?”南晥輕聲自顧自的小聲嘀咕道。


    沈羨聽到她喚他的名字後真的是瞬間激動萬分,他感覺他的心跳都在加快速度的跳動著。他答:“我在呢我在呢。”


    此話剛說出口,他就覺得自己聲音裏那絲顫抖更重了幾分。


    “我叫南晥。”


    “我知道。”他輕輕的揉了揉她的小腦袋。


    “那你為何要喊我‘小扶桑’?”南晥這下終於把這麽多天以來內心的疑惑之一問了出來。


    沈羨的語氣溫柔的令人沉醉:“因為你如扶桑花一般可人。”


    他輕撫著她的秀發,嗅著由她身上散發出來的淡淡清香,此刻真是心滿意足。


    這一刻他等了十八年,他終於見到了他朝思暮想的小娘子,終於可以再次把他的小娘子摟入懷裏。


    就這樣抱著他的小娘子,真是人生大圓滿啊。小娘子的身上還是這麽香甜,還是這麽柔軟,一如當年那般吸引著他。


    倏然南晥使出全部力氣竟將他一把推開,也許是他放鬆了摟著她的手臂的力度才得以讓她得逞的吧。


    他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這突發情況,便聽到南晥有些過激的吼聲在他耳邊響起。


    “滾啊,你該不會是個變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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