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時卿將馬車團團圍住的黑衣人,似乎不是一隊人派來。


    她能感覺到,有人在趁機試探她的武功,而另外的人,則是想要她的性命。


    二者不可同日而語,時卿手起刀落的解決殺手,忽的在時卿身後,有黑衣人偷襲。


    眼看著黑衣人越來越多,一道身影從天而降。


    “小心。”


    男人嗬斥一聲,隨後停在手中的劍刃將黑衣人的劍打落。


    他穩當的將時卿的腰身摟住,避開黑衣人的攻擊,與他一道而來的侍從將黑衣人團團圍住。


    黑衣人盡數都被擒住,時卿分毫未傷,她看了一眼攬著自己腰身的手,不著痕跡的與男人隔開距離。


    “多謝表兄。”


    時卿說著客氣的話,心中卻暗暗腹誹,方才她隻是懷疑,有一隊黑衣人是謝呈鄞派來,如今倒是能證實了。


    這黑心芝麻湯圓,怪謹慎的,她行事可得小心一點才好。


    “無妨,你可有事?”


    時卿搖頭,“並無大礙,許是運氣好。”


    謝呈鄞不著痕跡的笑了笑,眸中意味分明。


    “令卿表妹的身手不錯,倒像是練家子,若有機會,我教你武功如何?”


    時卿暗罵了謝呈鄞,他好好的怎麽總和自己過不去。


    “表兄說笑了,令卿可沒那個本事。”


    侍從來迴稟,所有黑衣人都抓到了。


    謝呈鄞目光冷冷的掃了一眼黑衣人,對侍從吩咐,“送去大理寺審問,敢謀害官家之女,背後定然有人指使。”


    侍從領命後離開,不敢多說一言。


    時卿瞧著時辰不早,便帶著茯苓要離開,然而卻還是被謝呈鄞留下。


    “天色不早,令卿表妹,不如我送你迴府,如何?”


    時卿隻得同意,“那就多謝表兄。”


    謝呈鄞讓人準備的馬車很寬敞,裏麵還有時卿喜歡吃的糕點。


    隻是她一點胃口都沒,這會有些犯困,眼皮子有些沉,她打著哈欠就要睡著了。


    謝呈鄞將時卿送迴薛家後,命人去敲門,隻是等候許久,總算有人來敲門了。


    那人警惕詢問道,“三更半夜,你們找誰?”


    侍從沉聲道,“我們將軍送薛姑娘迴府,方才路上遇到了刺客,不過薛姑娘無事,還請將門打開。”


    這話說的很客氣了,然而,門房的侍衛有些慌,眸中的驚慌也是藏也藏不住。


    說起來,他也是薛文正的心腹,今日得到消息,說是大小姐迴家途中會遇到賊匪,讓他無論如何都不能開門。


    隻是,若是謝小郎君送的,他自然也是不能攔著,於是門房處的侍衛,神色古怪的讓謝呈鄞帶著時卿進府。


    時卿這會悠悠醒來,她連忙喚醒茯苓,與她一起從馬車上走了下去。


    門房的人見到時卿平安無事,就連衣裙也不曾淩亂,心裏也是有些疑惑,怎麽事情與計劃的不同。


    難道,是有人改了劇本和計劃?


    時卿謝過謝呈鄞,隨後在門房的目送中,迴到了薛府。


    謝呈鄞轉身就離開了,隻是他的眸中湧起驚濤巨浪來,想起半個時辰前,薛令卿的身手如此利落,漸漸的與記憶中某個女人重合。


    他的眸子深邃,語氣也是越發的陰沉,他等了這些年,難道,她從不記得自己……


    薛令卿……究竟是人是妖?還是隻是長的相似?


    無數的疑惑,讓謝呈鄞覺得困惑。


    隻是記憶之中,那女子的氣息與薛令卿融合在一起,他幾乎是能肯定,當年在祁山的女人,就是薛令卿。


    罷了,他有的是時間去查證。


    謝呈鄞轉身騎馬離開了薛家,隻是心中卻漸漸將此事置之腦後,並沒有放在心上。


    時卿迴到了蘭亭苑,等茯苓下去歇息後,她換了一身夜行衣,朝著薛家的祠堂走去。


    她手中藏著一隻彈弓,看起來是彈弓,其實是暗藏玄機,按下開關,裏麵的利劍就會射出來,一擊斃命。


    今晚的事,時卿猜到了七八分,再從團子那得到的情報,她已經預估出來。


    今晚,原本想要自己性命的人,或許是薛家的家主,薛文正。


    祠堂之中,燭火搖曳。


    裏麵燈火通明,供奉著祖先的牌位,隻是跪在地上的人心中幽冷,薛文正閉上眼睛,心中默默的祈求。


    “列祖列宗在上,保佑一切事成,隻要薛令卿死了,貢獻出最後的價值,我們薛家,定然能欣欣向榮,登於高位。”


    他的麵前擺放著幾碗血水,是用來祭祀的藥引子,裏麵都是貓血,狗血,和羊血,味道聞著甚是腥臭,讓人有些惡心。


    直到祠堂中被一陣穿堂風吹過,夜色如水,薛文正忍不住顫抖了一番。


    這門不知為何,竟是被人給吹開了。


    薛文正起身欲關門,忽的,隻聽得到耳畔傳來風聲,他來不及躲閃,胸膛處被一隻小小的箭羽穿破肩胛。


    “來人,有刺客!”


    薛文正大喊一聲,忍著疼痛起身想避開藏在暗處的殺手,他心中有種莫名的恐懼感,整個人都忍不住顫抖起來。


    這晚上,護院都不在,薛文正區區文官,幾乎是手無縛雞之力。


    一道鬼麵出現在薛文正的麵前,女人披散著頭發,一雙眼睛泛著綠油油的光。


    在薛文正感覺極度恐懼時,鬼麵湊近了一些,同時,他的下身感覺到劇烈的疼痛,那女人竟然用劍割破了她的膝蓋。


    女人聲音幽冷,聽起來輕飄飄,卻讓人覺得十分的詭異。


    【多行不義必自斃,我會來找你討利息的,直到你恕罪。】


    薛文正尖叫起來,瞳孔都放大了好幾倍,就連他的精神狀況也不太好。


    他連滾帶爬的離開了祠堂,心中卻是想著,難道是他派出去的殺手太狠毒,薛令卿已經死了?


    然而,愧疚也隻是一瞬間的情緒,若是薛令卿死了,薛家遲早時來運轉,犧牲的隻是養女而已,親生兒子的前程也不會被影響。


    時卿見薛文正嚇得不輕,趁著夜深人靜,在薛文正昏迷在柴房後,她迴到了蘭亭苑,將自己的女鬼妝卸了。


    咋一看,方才的妝容確實嚇人的緊兒,若不是渣爹還有點用處,她倒是不介意將他直接原地解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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