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已經入了仲夏,時洛伊感覺後背格外的陰冷。


    “時卿,你究竟知道什麽?”


    時洛伊心中隱約已經有了猜測,隻是卻不敢肯定心中的想法,也不知自己在怕什麽。


    “關於你,所有的秘密。”


    時卿勾了勾嘴角,沒有將話明說,卻是恰到好處的讓時洛伊顫抖起來。


    她一直以穿書一事為自己的後盾,沒有想到,從一開始,時卿就知道此事。


    團子默默吐槽,宿主真腹黑!不過它喜歡咧!


    原本時洛伊不會知道前世的事,隻是宿主特地讓它將前世重現。


    時洛伊如今隻怕分不清前世與現實了,如此下去,隻怕會瘋魔。


    “就算知道一切劇本,隻是你胸無點墨,隻知陷害於我,就算給你再好的劇本,最終你也成不了什麽氣候。”


    時洛伊腦海中忽然想起最初穿書時,她下定決心要除掉時卿,無非是因她是話本的女主。


    她以為除掉時卿,自己就能手握人生劇本,如今才知一切都是自己的妄想。


    “所以,我設計你與劉泓私奔的那日,你知道我的計劃,故意反將一軍?”


    時洛伊聲音顫抖,她恐懼的看著眼前的少女,時卿依舊容貌傾城,可她覺得時卿比鬼可怕多了。


    “你所有的計謀,我都知道,時洛伊你贏不了我。”


    時卿淡然一笑,麵上的表情卻讓人有些看不清了。


    時洛伊一口銀牙咬碎,幾乎是歇斯底裏的崩潰……


    天道不公,憑什麽隻眷戀時卿。


    她再如何苦心孤詣的算計,討好年歲可以做自己父親的逍遙王,諂媚獻寵玩弄權術,都贏不了時卿。


    “不該是這樣的,軒轅衡與你不該是虐戀情深嗎?究竟是我的劇本拿錯了,還是你的,我不會輸,我不能輸……”


    “我是穿書者,天生就該比你這後宅院的迂腐女子活的肆意快活,憑什麽你處處都能贏了我?”


    時洛伊幾乎是笑的癲狂,眸中的淚水卻控製不住的落下。


    她拔下頭上的簪子,想刺殺時卿,隻是身子卻軟弱無力的倒下了。


    時卿居高臨下的看著時洛伊,眸中帶著幾分嘲諷與憐憫。


    “你總以為自己高高在上,是因手中握著劇本嗎?一切先知,在你這兒都成了擺設,隻知在後宅院拈酸吃醋,算計孤女。”


    “時洛伊,輸給我不丟人。”


    時卿打著哈欠,懶得和時洛伊掰扯。


    “你暗中給陛下下藥,差點害死陛下,好好在天牢反省吧。”


    說著,時卿轉身欲離開天牢。


    時洛伊忽的厲聲叫住了她。


    “時卿,如果你是我,你不一定比我做的更好,我隻是想要權利,想要有人愛我,我有什麽錯呢?”


    她的眸中流下兩行淚,分不清是懺悔,還是故作可憐。


    “你當然沒錯,可被你算計的人就有錯了嗎?我知曉你是從二十二世紀而來,你的思想自然清新脫俗,你的世界女子也可以肆意生長,活的灑脫。


    可是時洛伊,為何來到這個世界,你反而比旁人更苛待絕處求生的女子?


    若我是你,知道一切劇本,我會化敵為友,求同存異,同為女子,難道不是更知道女子的不易嗎?”


    時洛伊聽完這番話,臉色漸漸的變得蒼白起來。


    時卿說的沒錯,她穿書後都做了什麽,殘害女子,將逍遙王後院的女人整頓,非死即傷……


    她似乎,比起封建社會的這群女人還要可怕。


    時洛伊渾身顫抖起來,她怎麽變成這個模樣了,她不該是這樣的,她怎麽比這個時代的女子更要殘忍可怕呢?


    時洛伊撐著身體,跪在了地上,她的目光與時卿四目相對,卻是帶著歉意。


    “卿卿,對不起,差點毀了你原本完美的人生……”


    時卿卻是頭也不迴的離開了,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可時洛伊不值得同情。


    看著時卿的身影消失在天牢,時洛伊坐直了身體,她忽然想起前世的家人。


    雖然沒錢,卻溫馨有愛。


    雖然她不算聰慧,可不必苦心孤詣卻如做了一場夢一般。


    來到這個世界太久了,她忘記曾經自己的模樣了,竟是變得麻木不仁,視人命如草芥。


    她閉上了眼睛,決絕的握著手中的金簪,刺入脖頸中。


    “爸媽,伊伊累了,我好想迴家……”


    一滴清淚落下,她漸漸的沒了生氣。


    血色將牢房染紅,等到獄卒趕到的時候,時洛伊已經自戕身亡了,連身體都僵硬了。


    於是,獄卒命天牢的人將消息送迴了時家,時家父母來認領了屍體。


    聽說,鄒氏聽到了消息,直接哭暈了,而時建鄴也是一夜白頭。


    最後在辦理了時洛伊的後事後,帶著鄒氏離開了京城,迴到了豐都老家,從此再不涉足京城事事。


    兩年後,時建鄴病逝,葬於時家祖墳。


    時卿始終再沒有去看一眼,原主抱憾終生,時建鄴是罪魁禍首,所謂虐戀情深,一半的惡都是來自時建鄴。


    時卿與軒轅衡成婚兩年後,生下了一個女兒,小名喚姣姣。


    軒轅衡當眼珠子一樣疼愛。


    說起來,在時卿生產那日,不顧產婆攔著,他闖進產房,陪著時卿生產。


    不僅如此,他更是推掉了所有的公務,一心一意陪著時卿坐月子。


    京城的眾人都將二人當做恩愛的典範,民間更是傳為佳話,百姓們打趣道。


    “嫁郎當嫁寧安王。”


    “娶妻當娶時家女。”


    時卿在京城的酒樓更是堪比當年的望江樓,每個月的收益不小,她便每月給慈恩堂捐贈一百兩銀子,因此救助了不少的孩童和婦人。


    同年三月,時卿將楓隱舉薦給元貞帝,楓隱以不凡的身手,在禁衛軍統領中脫穎而出,成了元貞帝貼身的禁軍統領。


    時卿給宗政景透露了一個秘密,當初她被安排去東宮時,拿出的那塊先皇後的玉玨,其實是楓隱給她的。


    至於楓隱與皇後的機緣,自然是小團子透露的,況且楓隱這些年也為朝廷做了不少事,時卿也隻是順水推舟罷了。


    元貞八年,時逍韞官拜宰相,一時間權傾朝野,他名下的學生也是不計其數。


    時逍韞不負努力,眾望所歸,褪去原本青澀的模樣,一步步登上雲梯,扶搖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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