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南初心情頗好的朝著賣糖葫蘆的小販走去。


    “給我一串糖葫蘆”


    小販拿出一串糖葫蘆遞給溫南初:“兩文”


    溫南初剛摸荷包,突然發現她忘了帶錢。


    看著手裏的糖葫蘆,臉上露出一抹歉意,將糖葫蘆遞給小販:“抱歉啊,我忘了帶錢。”


    “這位姑娘的錢我來付”


    一道熟悉的聲音響起,溫南初拿著糖葫蘆的手不自覺顫動了一下。


    整個人不可置信地迴過頭。


    容貌俊逸的少年站在人群中,他的身形比離開時長高了不少,劍眉下一雙深邃的眸子看向溫南初,柔情似水,凝視著她。


    英俊的臉龐褪去了些許稚氣,更是無可挑剔。


    他麵色含笑朝著少女走去,扔給小販錢財,看著發呆的少女眼睛彎成一道月牙。


    “南初,可有想我。”


    溫南初抬眸,看向少年含笑的眸子,忽地手裏的東西散落。


    眼眶紅紅的,撇著嘴,似乎受了很大的委屈。


    文良眉頭微微皺起,這一刻他覺得不想忍下去,做了一個自認為很無禮的動作。


    他將溫南初一把撈進懷裏,雙臂緊緊擁著她,感受到她的體溫,她的柔軟以及她的心跳。


    這段時間的患得患失在這一刻終於消失。


    “喲,你看著兩人當街摟摟抱抱,真不要臉。”


    “傷風敗俗,要是我閨女這樣,我定打斷她的腿。”


    無數人對著相擁的兩人指指點點,溫南初這才想起來這是封建的古代。


    男女當街拉拉小手都會被罵的年代。


    羞紅著一張臉從文良懷裏鑽出來,準備撿掉在地上的糕點。


    文良卻搶先一步幫她撿起來。


    “走,送你迴家,隻是糖葫蘆不能吃了。”


    溫南初感覺心裏暖暖的,“文良,我與我娘說了我們的事,你與我一起去見我娘吧。”


    她抬眸一笑,眼睛亮晶晶的,如同夏夜裏璀璨的繁星。


    文良垂眸看著她,眼裏浮動著柔和的波光。


    淡淡迴答一個字:“好!”


    華燈初上的熱鬧街市上,一襲黑衣一襲白衣兩道身影漸漸消失在人潮湧動的街道。


    阿鴛從人群走出來,看著少女滿眼含笑,少年滿眼寵溺。


    她轉身強忍住不去看這樣一幅美好的畫麵,心裏湧上一層淡淡的悲傷,仿佛所有的美好在這一刻瞬間破滅。


    文良不是對誰都冷漠無情,隻是她不是他心中的那個人。


    溫南初坐在閨房內雙手托腮。


    “彩霞,你去看看文良出來了沒有。”


    彩霞笑著給溫南初倒了一杯水笑著打趣:“小姐,夫人這是在好好敲打未來姑爺,你可不能心軟。”


    溫南初嬌嗔:“小妮子,敢取笑你家小姐了,本小姐才沒心軟,我隻是好奇她們在說什麽。”


    說完她靈光一動:“要不咱們去聽聽?”


    彩霞連連擺手,偷聽?哪家閨閣小姐會做這樣的事,傳出去名聲還要不要?


    溫南初卻下定決心:“彩霞,那我一人去,你就呆在聽雨軒,哪裏也別去,更不許告狀。”


    彩霞小臉一垮,她哪敢告主子的狀。


    “小姐,奴婢還有別的事,先幫去了。”


    彩霞說完一溜煙溜走,溫南初臉上的笑容揚的更大了。


    “對嘛,人就要知進退,不迂腐。”


    溫南初躡手躡腳地來到書房,緊貼著牆根挪到門口。


    好在周圍的隨從都被葉桐驅散,溫南初很容易便偷聽到裏麵的內容。


    “不管怎麽樣,我不必允許南初嫁給你。”


    葉桐語氣堅決,溫南初的心猛地一震。


    怎麽迴事?娘以前不是說隻要她喜歡的人,她都不會拒絕嗎?


    接著是文良信誓旦旦地保證。


    “葉將軍,我今日用這條性命向你保證,隻要南初嫁給我,我定會護她周全,不讓她受一點傷害。”


    不知道為什麽,聽到這句話,溫南初莫名覺得心裏暖暖的。


    雖然之前有點小委屈,也生氣文良離開一年之久都不與她聯係,好在她沒變,他也沒變。


    葉桐:“文良,哦,不,我現在應該稱唿你為北遼的太子殿下,南初性子跳脫,根本不適合在皇宮生活,等你稱帝,你能保證後宮隻有南初一人嗎?”


    文良語氣堅定:“會!我曾許諾過南初一生一世一雙人,必會做到。”


    葉桐冷哼一聲,顯然對他的話嗤之以鼻。


    “哼,那我再問你,你覺得你們北遼百姓會讓一個殺害他們無數將士的仇人女兒做他們的一國之後嗎?”


    文良沉默了,葉桐的聲音卻在繼續。


    “你現在可以信誓旦旦說可以,說不在乎,當一切發生的時候,你終會頂不住壓力而妥協,那時,南初又該如何?


    罷了,你迴去吧,離開葉府,要是被我們的陛下知道你的身份,恐怕你不能脫身,甚至會連累南初。


    南初還小,以前的那些,都忘記吧,你是堂堂太子,不會缺南初一個女人。”


    躲在門外的溫南初震撼不已,文良,竟然就是北遼的前廢太子?


    怎麽會這樣?她想過文良的很多身份,富商,某個官員的兒子,卻從未與北遼皇室掛上鉤。


    所以,她與文良的一切都隻是個笑話是嗎?


    溫南初隻感覺耳朵一片嗡嗡聲,仿佛有一麵銅鑼在她心頭轟鳴。


    “南初?”


    紅英看到溫南初鬼鬼祟祟躲在書房門口疑惑喊道。


    屋內的兩人相視一眼,文良一個箭步上前打開大門。


    溫南初垂著眼眸,慌亂掩飾自己的情緒。


    可越掩飾,她覺得自己的眼淚越不爭氣,聲音也變得有些哽咽。


    “你們繼續,我什麽都沒聽到”


    三人皆是一臉心疼,文良抓住溫南初的手腕,語氣帶著前所未有的柔和。


    “南初”


    溫南初用手拭去眼裏的淚水,臉上露出一抹十分難看的笑。


    “我沒事,剛才沙子迷了眼睛,你們繼續聊”


    說著掙脫開文良,頭也不迴地離開。


    葉桐低聲歎了口氣,看向文良:“看來她都聽到了”


    文良垂下的雙手不自覺緊了緊,低垂著眸子。


    “這件事是我不對,我會與她解釋清楚。”


    葉桐不動聲色打量了文良一眼,其實她很欣賞文良。


    長得好,功夫好,有手段有謀略,隻是從她殺的第一個北遼人開始,從溫南初是她女兒的那一刻開始。


    他們兩人注定不能在一起。


    除非,文良願意舍棄他費盡心機得來的一切與溫南初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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