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彪領著薑南出了指揮部,隨後驅車來到了後方一座重兵把守的社區醫院。


    “這是醫護部隊征用的臨時研究所,屍體處理和疾病預防都是由徐主任安排,你們先碰個麵。”


    薑南答應一聲,跟隨孫彪走進醫院。


    孫彪口中的徐主任是個年過五十的女醫生,臉上掛著一副銀邊眼鏡,半張臉被大大的口罩遮住。


    孫彪在介紹相互身份時,她也沒有將視線從案板上移開,而是繼續與幾個助手在燈光下忙碌。


    “徐主任就是這樣,兄弟別介意!”


    孫彪用胳膊碰了碰薑南。


    “不會。”


    薑南輕笑一聲。


    他一進手術室就認出了台子上的妖獸。


    初階鋸齒地龍。


    是一種可以在土下快速移動的妖獸。


    初階體型與鱷魚差不多大,在城市區域很少出現,對普通士兵來說是非常難應付的妖獸。


    “徐主任,有什麽發現嗎?”


    孫彪上前兩步,與徐鳳霞攀談起來。


    此時的鋸齒地龍已經被電鋸開膛破肚,粘稠的液體和惡臭讓孫彪一陣反胃。


    徐鳳霞麵無表情的搖了搖頭。


    “生物體征和髒器分布異於尋常野獸,力量雖然強大,但並沒發現能在地下快速行動的機理。”


    孫彪哦了一聲,他原本對這些也不感興趣,就是想讓她趕緊把薑南的事落定了。


    “徐主任,我這小兄弟這邊你們什麽時候溝通一下?”


    徐鳳霞表情依然。


    “在忙。等一下。”


    麵子被駁,孫彪臉上露出一絲尷尬。


    薑南見對方這般冷漠,便主動開口交談。


    他是來當顧問的,不是來當下屬的,沒必要慣著她。


    “徐主任,你解剖的這隻是初階妖獸,它們是靠自身靈氣與土壤震動進行地下穿梭,死後體內靈氣即刻潰散。恕我直言,靠現在的科學技術研究它們的機體是不會得出結論的。”


    “靈氣?”


    聽到一個極其可笑的詞匯,徐鳳霞突然停下手上的工作,轉頭看著說話的年輕人。她在確定是不是自己聽錯了。


    “是。我對這方麵多少有點了解。”


    “像這種靈氣潰散的妖獸還好,要是遇到沒潰散的,靈氣會轉化為魔氣,對周邊的人造成致命汙染。”


    薑南明確的迴道,說完又特地補充了一句。


    其實他說的這話半真半假。


    妖獸死亡後,初階妖獸因為沒有靈核,所以靈氣無法儲存,生機斷絕靈脈也就即刻枯萎。


    二階以上妖獸在體內已初步形成靈核,但是死亡後長時間不取出,靈核也會慢慢分解消散。


    至於轉化為魔氣,是薑南瞎編的。


    反正目前為止知道真相的也就隻有他自己,所以他說什麽就是什麽。


    需要說明的是靈核內的確有魔氣,但是是摻雜在靈氣裏,靈氣散後魔氣也會隨之消散。


    “年輕人,我是生物碩士,醫學博士,你在這跟我說什麽靈氣?”


    徐鳳霞放下手中的器材,瞪眼看著薑南,宛若是她的專業遭到了侮辱。


    “我隻是想說,妖獸的屍體不能當普通屍體處理。”


    薑南看出了對方的情緒變化,開口辯解道。


    他可不想跟這個女人爭論什麽。


    這種人往往偏執於科學的解釋,喜歡否定一切無法解釋的事物。


    隻有少數的個別天才才能在反複探索中發現‘科學’兩個字本身就是偽命題。


    這不過是他們企圖用前人和自己觀察後規定的結論來實現論證,以論證的結果來定義科學與否,然後‘科學’就在不斷的定義中不斷推倒再被重新定義成新的科學。


    跟這樣的人去說靈氣,她怎麽能不把薑南當白癡?


    徐鳳霞發出一聲冷笑。


    “我不管林司令為什麽要聘請你來當顧問,不過既然你說不能‘普通處理’,那請問你,你有什麽高見?”


    此時徐主任的語氣裏已經明顯夾帶敵意。


    “先把魔氣釋放掉,再統一焚燒掩埋。”


    徐鳳霞又是一聲冷笑。


    “年輕人,你說的魔氣在哪呢?有科學依據嗎?”


    薑南搖了搖頭。


    那是存在於妖獸體內的氣之一,科學證明?用量杯還是燒鍋裝起來嗎?


    “孫副官,我還要繼續做研究,你帶他到辦公室找杜海荃,薑顧問關於屍體處理的建議讓他記下來就可以了,我們會酌情考慮的,他本人你就帶迴去吧!”


    薑南一聽對方這態度是徹底把自己無視了!這他怎麽能忍?


    好不容易爭取到了這個肥差,這可是難得能與其他修煉者大幅拉開距離的機會!


    這個優先級,薑南絕對不會放過。


    “徐主任,魔氣是妖獸體內的,隻要找到合適的妖獸我就可以證明它的存在。”


    薑南看著徐鳳霞,語氣也多了分冷漠。


    “你的意思是讓我們跟你跑一趟?去見證你的謊言嗎?”


    徐鳳霞已經認定了這就是個妖言惑眾之輩,說話已經不再留有情麵。


    薑南原本是想本本分分處理好關係,才跟她這麽客客氣氣。


    隻是話聊到現在,他也動怒了。


    薑南臉色一沉:


    “雖然我現在無法證明魔氣存在,但我沒說過我不能證明靈氣存在,不知道徐主任有沒有興趣一看。”


    聽到‘薑顧問’的話,剛剛拿起剪刀的徐鳳霞一把又放迴盤子裏。


    “好啊,拭目以待。”


    徐主任與這個‘空降顧問’的話一直被年輕助理們聽著,他們大概沒有徐鳳霞那麽刻板,聽到能證明什麽靈氣,一個個停下手中工作好奇的抬起了頭。


    薑南即刻便催動靈團運轉,運送出一股股靈氣。


    淡淡的光芒在掌心匯聚,那淡薄的藍色光焰在空氣中輕輕搖晃。


    “徐主任,這樣您肯信了嗎?”


    薑南托著手掌,看著對麵的徐鳳霞。


    徐鳳霞嘴角一抽,嘲諷道:


    “年輕人,你準備的很充分。不知你手上塗的什麽材料,不過效果很精彩。”


    薑南一聽這個氣啊!


    見過嘴硬的,沒見過這麽嘴硬的。


    這特麽都妖獸了,屍變了,還抱著她的認知不放!


    薑南已經懶得再廢話,手掌朝手術室大門張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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