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一夜,無事發生。


    雲姒聞著發絲間的桃花香氣,腦中不受控製地想起那一夜的一幕幕,將自己弄得臉紅心跳、唿吸不穩……


    謝琰卻毫無反應。


    雲姒看著閉上雙眼,很快陷入熟睡的謝琰,暗自咬牙。


    真不能怪她之前誤會謝琰不行!


    謝琰今夜這般,假如不是雲姒曾經體驗過……定然還要懷疑謝琰不行!


    謝琰明明聞到了她發絲間的桃花香,難道還沒想起那一夜?


    難道是男人的鼻子與女人的不一樣?


    雲姒晨起梳妝時,委婉地問了問銀針。


    銀針以為雲姒在想鋪子裏的生意,笑道:“男人自是分不清那些香啊粉啊的香氣,聞不出區別來。”


    雲姒皺眉:“男人的鼻子不好用……那什麽好用?”


    銀針想了想:“眼睛吧?男人不都愛好顏色?”


    雲姒臉頰發熱:“眼睛麽……”


    難道要她在帳子裏,讓謝琰看到不一樣的風情?


    特地用上桃花香露,對雲姒來說已經很大膽了。若是特意穿戴些什麽,夜裏給謝琰看……雲姒過不了自己心中這關……


    雲姒心中搖擺不定。


    她心中的搖擺,體現在一舉一動上,便是若有若無地撩撥謝琰。


    一同用午膳的時候,裝作不經意,拉一拉謝琰的袖子。


    午膳後借口犯困,躺在窗邊的竹榻上,輕搖小扇,美得好似一幅美人消夏圖。


    時不時為謝琰整整頭發、理理衣領、撒嬌時指尖輕輕刮過謝琰的手心……


    雲姒將自己能想到的所有招數,逐個在謝琰身上用了一遍。


    可謝琰坐懷不亂!


    雲姒氣惱極了。夜裏,她又一次溫香軟玉投懷送抱,謝琰又一次語氣淡淡地說“睡吧。”


    雲姒在謝琰睡著後氣得捏住他的鼻子!


    睡睡睡!就知道睡!


    捏完鼻子,雲姒依舊不解氣,又張開嘴在謝琰的耳朵上咬了一口。


    謝琰的唿吸驟然亂了。他自然是裝睡的,沒想到雲姒突然咬住他最禁不住撩撥的耳朵,差一點破功。


    好在雲姒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情緒中,壓根沒注意到他身體的變化,謝琰連忙在心中念了一段清心靜氣的經文,緩緩唿吸,讓自己平靜下來。


    雲姒最近在白日和夜裏,都小動作不斷。


    那些小動作,謝琰自然全都看在眼裏。


    這樣的體驗,對謝琰來說足夠新奇。顯然,對雲姒來說也十分陌生。


    她仿佛對自己的美麗一無所知,渾然不知道自己隻要勾一勾手指,就能在他心中燃起燎原之火……如此笨拙地勾引他。


    雲姒的生疏與笨拙,與她令人心折的美貌一起,形成了一種別樣的魅惑。


    像半青半紅的果子,像酸中帶甜的梅子酒……謝琰裝睡片刻,雲姒很快便睡著了。


    他緩緩低下頭,埋在雲姒的脖頸裏,深吸一口氣,將她散發出的香甜氣息吸入自己肺腑的最深處。


    這些日子他與雲姒相擁而眠,沒人知道他忍受著怎樣的煎熬。


    他仿佛一個快要幹渴而死的旅人,麵前擺著一杯沁人心脾的冰飲子……不,冰飲子已經端到了他的唇邊,讓他嚐到了第一口滋味。


    此時的忍耐,要難上千倍萬倍。


    謝琰在雲姒沉睡時,一口叼住她粉嫩的雙唇,輕輕嘬了一下。


    她的雙唇是如此的水潤,裏麵仿佛藏著可以解渴的甘露。


    謝琰多想狠狠地、用力地嘬下去,從中嘬出一汪水來解渴。


    可他最終還是忍住了。


    雲姒這些天的模樣……錯過了就不再有。


    他多忍一天,就能多看一天。


    謝琰身心煎熬極了,可他又極享受雲姒這般對他。


    而且雲姒勾引他的招數,一次比一次大膽……謝琰想看看,雲姒最終能做到什麽地步。


    雲姒哪裏知道,她越是這樣使出百般解數,謝琰就越要忍著。


    她每一次都羞恥極了,可謝琰卻一副渾然不覺的模樣。


    難道真如銀針說的那樣,男人遲鈍得很,隻有一雙眼睛最愛好顏色?


    可讓雲姒在香露上、熏香上使勁還行,讓她在穿戴上……


    雲姒著實不好意思。


    可是眼睜睜地看著近日的天氣與夢中的越來越像……


    雲姒又心急如焚,覺得自己若是不做些什麽,上天豈不是白白讓她做夢了?


    最終,雲姒一咬牙,讓銀針開庫,從中挑挑選選,挑出幾匹輕薄的布料來。


    雲姒將布料抱迴寢殿,親自做睡覺穿的寢衣。


    她有事離開時就將正在做的寢衣用布罩起來,吩咐所有能進她寢殿的宮女:“你們不許掀開看。”


    銀針知道雲姒向來不愛女工,針線活的水平十分一般。


    而銀針得此名字,就是因為她的針線好。


    銀針問道:“我替姑娘做吧?姑娘仔細紮到手!”


    銀針知道姑娘在做寢衣,可是姑娘在她們麵前有什麽害羞的?


    姑娘從小到大,貼身的衣裳不都是她們做的?


    雲姒俏臉一紅:“不行!我自己做!”


    銀針看到雲姒的反應,也猜到了一些,結結巴巴地說道:“那……那姑娘仔細手。”


    雲姒在自己的寢殿裏,偷偷摸摸像做賊一樣,裁下一塊清透如霧的雪紗。


    這樣的雪紗,素日裏都是在羅裙之外,再罩上這樣一層。


    近兩年京城裏的姑娘們很是喜歡這樣打扮,如煙如霧的雪紗罩在衣裙之外,既擋不住衣裙的花樣顏色,又顯得清新飄逸,像是仙女一般。


    可如今,雲姒要用這雪紗做的,不是罩在外頭的衣裳,而是貼身的寢衣……


    她做好後穿上身,對著銅鏡隻看了一眼,立刻就雙頰滾燙地移開目光,再也不敢看第二眼。


    今夜她真的要如此打扮?


    最終,雲姒一咬牙,既然衣裳都做好了,總是要試一把!


    整整一下午,雲姒都坐立難安。


    她找了一個借口,沒有和謝琰一同用膳。晚膳草草吃了兩口,便早早去了溫泉浴池。


    謝琰夜裏來的時候,沒見到雲姒相迎,隻有宮女候在一旁,戰戰兢兢地為他帶話。


    “陛下,貴妃今日困乏,已經睡下了。”


    謝琰一眼就看透,雲姒又在搞什麽小把戲。他揮手讓流雲殿的宮女退下,先去了溫泉浴池,然後披散著半濕的頭發走進寢殿。


    掀開簾子,就看到寢殿裏朦朧的燈火。


    雲姒果然沒睡。


    隻是不知道今日又有什麽花樣等著他。


    謝琰帶著沐浴完的香氣,滿心期待地掀開帳子。


    然後唿吸猛地一滯。


    帳子裏的雲姒,穿著雪紗做的寢衣,仿佛仙女下凡,身周籠罩著一層薄薄的輕霧。


    寢衣裏頭,白底粉繡纏枝海棠的小衣,泛著粉白的珠光,與她的肌膚連成一片。


    雲姒近日有心事,又瘦了一些,纖細的腰肢不盈一握,修長的手腕與腳腕,謝琰覺得自己仿佛一碰就要折了一般。


    最要命的是,帳子裏鋪的、蓋的,全都換成了深紫色。


    渾身瑩白發光的美人,躺在深紫色的床榻上……


    如此美景勾魂奪魄,讓謝琰再也移不開目光。


    雲姒在裝睡,可裝得破綻百出。


    耳朵上戴著的一對珍珠耳墜,正隨著她微微發抖的身子,一搖一晃,顯眼得很。


    明明是她主動勾引自己,怎麽還緊張成這樣?


    謝琰伸手碰了碰雲姒搖搖晃晃的耳墜,一個翻身,按住她的肩膀。


    雪紗看起來像薄霧,摸起來像涼涼的泉水,謝琰的手掌滑過雲姒精致圓潤的肩頭。


    謝琰看到她粉白的肩膀和脖頸,都枕在烏黑的頭發上,喉結狠狠一動。


    “這紫色還是差了點……明日讓尚衣局送幾套純黑的鋪在榻上。”


    謝琰腦中浮現出雲姒白嫩嫩的身子躺在純黑的錦衾上的模樣……再也忍耐不住。


    他忍耐了太久、煎熬了太久,連聲音都與平日不同,帶著控製不住的震顫:“今夜可算是如你所願了。”


    雲姒沒想到謝琰竟這樣說破了!


    她能忍著羞意做下這些事,可受不了謝琰就這樣直白地說出來,竟連最後一層遮羞的薄紗都沒給她留……


    雲姒連聲否認:“不,不是!”


    謝琰輕笑一聲,灼熱的氣息噴在雲姒耳邊。


    “你不就想這樣?”


    “難道這些日子,你不是在勾引我?”


    “用出百般招數勾引我,不就是為了讓我這麽對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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