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寶寶,別哭,待會兒小寶寶醒了我第一時間把她抱給你。”


    “乖啊,你哭,我心口好痛。”


    “你忍心讓我痛死嗎?嗯?”


    “沒有我,你會思念成疾的……”


    薄驍抱緊懷裏的人,合著眼,邊親邊哄。


    與其說哄沈心悅開心,更像是他借機為自己謀利。


    沈心悅隻顧哭,沒功夫管別的,薄驍便肆意親她的眉,含小耳垂,啃軟紅唇。


    叮……


    電話鈴聲殺來。


    “別管……”薄驍摁住沈心悅手,專心親。


    誰都不能打擾他,難得沈心悅不反抗,抓緊時間辦正事。


    叮……叮……


    鈴聲不停歇轟炸,吵得不行。


    “……那我來接。”薄驍輕舔軟軟的眼睫,長臂環住沈心悅的肩鎖牢,騰一隻手拿上她的手機,歪頭用耳朵和頸肩夾著接電話。


    他嘴上沒停,吸吸啃啃。


    不走心地問一句,【哪……位?】


    【我!沈北淵!】妹妹的手機在狼外婆手上,沈北淵語氣駭人。


    薄驍一秒正聲色,【有話請跟我講,我轉告心悅。】


    【她人呢?】


    薄驍瞅瞅窩在懷裏眼睛紅紅的小女人,微勾薄唇,【今天薔薔想她想哭了,她心疼孩子也哭了。】


    沈北淵一聽心愛的妹妹又被惹落淚,火冒三丈。


    【薄狗!你帶走薔薔,又哄不好,大熱天惹小孩哭,心悅為此又傷心難過。】


    【她捐過肝,保持心情愉悅對肝髒很重要,你沒本事照顧好她們母女,馬上給老子送迴來!】


    薄驍溫聲道歉:【今天是我考慮不周,新手爸爸經驗欠缺,我剛才跟心悅商量好了,以後出門我們三口一起……】


    【給老子閉嘴!你沒有下次。】


    【沈北淵,別太過分,我是薔薔的爸爸……】


    沈北淵搶過話炮轟:【薔薔是心悅一個人生的,你沒資格插入。】


    薄驍:【沈北淵,都說了,請你對我寬容一點!】


    心口隱隱作痛,薄驍咬牙隱忍。


    【寬容你?我妹妹白吃苦了嗎?】


    【心悅被周時堯綁架時已是懷孕之身,身體極度不適的她弄一身傷,懷孕又不能植牙,她的門牙缺了近一年,大熱天出門產檢都要戴口罩。】


    【孕早期她吐到胃出血,病殃殃長達四個月,每天活動範圍就在她那間房裏。】


    【孕中期做畸形篩查兩次未過,陪她產檢的保姆迴來說她看到產婦的丈夫進彩超室陪伴,當場哭了。】


    【孕晚期經受打擊意誌力垮掉,她接受了鮮有人嚐試的基因編輯手段修改腦波,生生將自己的過去從腦海裏刪除。】


    【我告訴她孩子爸爸死了,她夜裏哭過數次。】


    【陪她的保姆說她清明節的時候想去給孩子爸掃墓……】


    【臨產那幾天更是將她推向鬼門關,在家裏斷斷續續疼了三天,兩個保姆扶著她走動,她110斤,懷8斤重的薔薔,不堪重負每天晚上坐著睡。】


    【在產房時醫生讓她吃點東西,但她已經疼了五天,怕自己最後生不出來要剖腹,餓著熬。】


    哎……造孽……


    沈北淵吸鼻子的聲音。


    【薔薔生出來是個大胖子,醫生跟我說她們很少見到順產這麽大的寶寶,正在說笑,迴頭一看,寶媽暈過去了。】


    【心悅千辛萬苦,可她來不及看薔薔一眼。】


    【昏睡三天醒來,兩個保姆扶她下床,腳剛挨著地,她跪了下去,說頭重腳輕,眼前的牆在搖晃,站不穩。】


    【她也不要我抱,笑著說沒事,躺幾天有力氣了再走路。】


    【一直到八天後,她才有力氣自己爬起來……】


    轟……


    薄驍後倒。


    “啊……你怎麽了?”沈心悅趴在他身上,拍打失去血色的臉,“薄驍?”


    沈心悅並未聽清沈北淵說什麽,而且薄驍靜靜聽,聊得又多又長,還以為他們聊生意上的事,沒在意。


    薄驍淚目,“這裏疼。”把沈心悅的手按在心口上。


    沈心悅給他揉一揉,“我哥跟你說了什麽?”


    “他說……”薄驍勾住沈心悅的後頸把她按下來。


    “心悅!!”他哭了,淚眼埋進濃密的發間蹭。


    “我在啊,你起來,去找醫生看看。”


    “對不起!我……”


    ……


    沈心悅送薄驍去看醫生的時候,醫生皺眉。


    薄驍前不久才做過心電圖,輸液緩解治標不治本。


    醫生給他開了點中藥,從根源上調理身體。


    薄氏醫院中藥窗口,醫生加急熬藥。


    沈心悅守在窗台邊等,薄驍半躺在椅子上守望她的背影。


    忽的,眼前掠過一道白影。


    隨之熟悉的奚落聲落下,“你的病還沒好啊?”


    薄驍漫不經心抬頭,滿頭白發的陸凜川戴著口罩,西裝革履的站在他身側。


    這是陸凜川第二次笑話他。


    上一次笑他愛沈心悅又得不到,受盡折磨把身體搞垮了。


    這一次……


    “你想說什麽?”薄驍淡然,瞟一眼沈心悅那邊。


    醫生已經把熬好的藥遞出窗口。


    沈心悅單獨要了兩個紙杯,把藥倒進其中一個杯子,端高一點,再緩緩倒進另一個杯子,她貓著腰,偏頭一邊倒一邊吹。


    倒完,再倒迴去,重複做。


    陸凜川順著薄驍的目光望窗台。


    眉宇間的笑漸漸凝固,堆積在眉心,形成絲絲皺褶。


    他想說的話,全部堵在嗓子眼上。


    “看到了嗎?她有多愛我,細節擺在眼前。”薄驍扯扯嘴角。


    陸凜川則眼角泛紅,定定看著那道窗口。


    他三個月前聽一個富商說薄氏醫院有位退休後返聘的男科專家,治療男性疑難雜症很有一手,他來看了,斷斷續續服藥。


    兩次與薄驍相遇,都是治白發路過。


    薄驍和他一樣,有病。


    不同的是,薄驍有人陪看病,有人為他取藥,有人怕他燙著。


    而他……


    “你贏了。”陸凜川淚目。


    薄驍挺胸抬頭,“你曾經騙我薔薔是你的,好狠,害人不淺。”


    陸凜川迴之一笑,那笑聲分不清真心還是假意。


    “薄驍,我騙你的時候說過這樣一句話……如果有一天你如願以償,隻能說,你的命,比我的好。”


    “我陸凜川,輸給了命,不是輸給你。”


    話音剛落,廣播喊58號陸凜川取藥。


    白影一閃而過。


    薄驍目視陸凜川的背影,“明天你白月光的婚禮,林父請了我爸,但我爸去不了,不過,聽說沈北淵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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