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氏華府。


    管家邁著老腿邊跑邊喊:“夫人,薄總迴來了。”


    薄母俞詠棠抬著做到一半的指甲跑出來,眼淚婆娑。


    “媽。”薄驍扶住母親。


    俞詠棠高翹著指甲油未幹的指頭,手心覆上薄驍的手背顫抖。


    “兒子,你搬出去住,媽天天記掛著啊!”


    俞詠棠的保姆插嘴,“夫人自從您搬離老宅,她夜夜失眠。”


    薄驍垂眸便看到母親額角的白發,喉結滾了滾,“抱歉!我讓你老擔心了。”


    “兒子……你難得迴來,媽安排家宴吧,喊齊家人聚一聚。”俞詠棠眼淚止不住。


    薄驍點頭應下。


    送俞詠棠迴屋接著做指甲,起身又去看父親。


    書房。


    薄錦榮摘掉眼鏡,站了起來,打量著薄驍。


    “你突然迴家,有事?”


    薄驍搬走那天,正是周黎請求薄家幫忙那日,她抱著俞詠棠哭,俞詠棠便安排管家給她準備房間,好好照看著。


    薄錦榮明白薄驍為什麽搬走。


    正值多事之秋,他當時並未阻攔。


    但俞詠棠作為女人,較為感性,拉著薄驍勸,但薄驍堅持要搬出去住。


    這幾個周末通知薄驍迴來吃飯,他反而安排人接父母出去,一家人在酒店聚餐。


    薄驍躲周黎,避瘟疫似的。


    周黎還沒走,他突然迴來,薄錦榮神色凝重。


    薄驍老老實實站那兒,眼簾微垂著迴話。


    “海外分部執行總裁一個月前因病辭職,職位至今空缺。我考慮了很久,沒物色到合適人選。”


    “我計劃出國,監管海外分部,未來循環管理各國分公司。”


    這個決定有些突然。


    薄錦榮睜大眼睛反問:“你要擔任外派執行總裁?”


    “是。”


    薄錦榮:“國內怎麽辦?”


    薄錦榮67歲了,雖說看起來還算身強力壯,但年齡擺在那裏,且他退休幾年了,薄氏集團一直是薄驍掌管。


    “國內有爸爸照看,家族群的幾個表哥這些年也鍛煉出來了,他們會幫襯你。”薄驍垂著眼說話,全無平日裏的氣場。


    他從小按家規教養,為人規規矩矩,行事講分寸。


    能提出外派,必然是有必須出去的理由。


    薄錦榮沉思片刻,問:“你要去多久?”


    薄驍的頭越垂越低。


    默了一陣,迴道:“暫定兩年。”


    兩年……薄錦榮眯了眯眼,兩年後,他也才69歲。


    以現在的身子骨,再幹兩年沒什麽問題。


    薄錦榮長歎口氣。


    走近薄驍,雙手背在身後踱步。


    “薄驍,你是父母親的驕傲,我和你媽對你一萬個放心。”


    “……”


    薄錦榮踱步許久,迴頭拍了拍薄驍的肩,語重心長。


    “身為男人,責任感排在第一位。”


    “你排斥周黎,我理解,但我們家說狹義一點叫欠周家一條命,說寬一點周爺爺是英雄,他的高尚品格永垂不朽,他的後人遇困難,我們作為胸懷家國天下的男子,理應出麵相幫。”


    “周黎當下出入薄家,我們不能攆她。”


    “你外派兩年也好,兩年時間足夠平息風波。”


    “到時周時堯判了,周黎想通了自行離開,你在外又鍛煉了兩年,歸來一身羽毛豐滿,對你,對大家,都有好處。”


    薄錦榮言辭鏗鏘,說話句句在理。


    薄驍沒反駁什麽。


    談完話迴了自己的房間,收拾行李,脫衣,洗澡。


    他沒鎖門,人在浴室。


    外出歸來得知他迴家了的周黎,輕手輕腳推門進去,拿走了放在大床上的白襯衣。


    當晚家宴很熱鬧。


    薄氏家族幾百號人,得知薄驍要外派兩年,很不舍。


    家族群又一次約了飯局,預定三天後在薄氏集團旗下的商務酒店給他辦送別宴。


    薄驍陪父母吃完飯,獨自開車迴自己的別墅。


    車子開進車庫,他無力再往前一步。


    人坐在駕駛室,翻了好一陣找到一盒鍾武落在車上的煙。


    自己點一根。


    不擅長抽煙的他嗆了幾口,俊臉皺成一團。


    他的視線虛幻朦朧,用陌生手機號撥通了沈心悅的電話。


    【喂!哪位呀?】小女人軟軟的聲音傳來。


    薄驍眼裏濕熱,夾煙的指頭摁住眉心。


    【是我,薄驍。】


    那頭大概要掛電話了,沒什麽聲音迴傳。


    【別掛……我有很重要的話對你說。】


    沈心悅頓了頓,【我們之間沒什麽好說的了吧。】


    【我昨晚深思過了,同意不再纏你,但分手之前,我想和你見一麵。】薄驍指尖輕彈眼角,將奔湧的淚意堵迴去。


    他打算將剛裝修好原計劃用做婚房的別墅送給沈心悅。


    還給沈心悅辦了一張無限製消費黑卡。


    他承認傷害了沈心悅,放手可以,但最起碼做到補償她。


    把原本用於娶她的婚房給她,再給她花不完的錢,內疚感會少一些。


    可是,沈心悅拒絕再見麵。


    【昨晚說過了,就此別過,勿掛,勿擾。】


    【心悅,你聽我說,我最後一次見你,我保證……再見一次,從此永遠消失在你麵前。】薄驍的指尖擋不住湧流的淚。


    他便不擋了,隨便它流。


    兩行清淚衝出眼眶,順流而下。


    【薄驍,我們說過多次不再來往,但你數次食言。】沈心悅的聲音極低,像是對他沒什麽信心了。


    薄驍捏著眉心。


    沈心悅在醫院就說過不嫁他這樣的男人,可他照樣糾纏人家。


    他給沈心悅造成了糾糾纏纏又不能給她想要的生活的陰影。


    【再見!再也不見!保重吧。】沈心悅掛了電話。


    薄驍盯著手機屏幕。


    沈心悅終究是對他失去了所有信心。


    像陸凜川說的那樣,他好似組織了一場三人組馬拉鬆,他身強力壯,耐力好,跑得動,隨便怎麽折騰,無所謂。


    周黎也差不多,思想開放,閱曆豐富,隨便折騰,她隻管自己想要什麽,玩得起,又無所謂。


    與他們兩大硬漢猛女相比,沈心悅太軟、太細膩單純,她需要保護。


    五年未更新社交媒體的薄驍,在朋友圈發了條動態消息。


    【祝你分手快樂\/圖片[跳舞的小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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