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談話很快就被原封不動地傳到阮昭影耳邊,並被進行了一些渲染和添油加醋。


    “這老女人,不會覬覦我寶貝兒吧?”


    阮昭影聽到花盡一字一句的複述,越發覺得安怡的話十分古怪。


    本想直接給仇清舟撥個電話,但想起自己還在生氣,忍住了撥過去的衝動。


    “他……他迴去了嘛?”


    阮昭影頓了一下問道,花盡迴頭看了眼後座闔眼休息的仇清舟,有點心虛。


    “主君他,有點不舒服……在車上休息。”


    花盡說的吞吞吐吐的,第一次在閣主麵前說謊很是緊張,生怕被發現端倪。


    但這真的不是他的問題。


    而是主君不知道怎麽想的,非要他這麽說的。


    還記得剛上車的時候,仇清舟看到他拿出手機,眸色一頓,語氣淡淡地問他。


    “是要給姐姐匯報嗎?”


    “嗯。”


    花盡誠實地點頭,因為自家閣主說不用瞞著,於是仇清舟扯唇開口。


    “很好,等一下你就這樣說……”


    “這……閣主會發現的……”


    “不會的,相信我。”


    花盡有幾分猶豫,但仇清舟語氣卻十分篤定,讓他有幾分動搖。


    “可是……”


    花盡開口想掙紮著反駁一下,但觸及到仇清舟平靜中蘊含著淡淡威脅的目光驀然閉上了嘴。


    閣主,真是對不住了!


    是您說的:在保證主君安全的情況下,無條件服從主君的命令!


    然後,他就在主君友好的目光之下撥通了閣主的電話,然後主君還真的直接閉眼休息起來。


    如仇清舟所說,阮昭影聽到花盡這樣的語氣瞬間就擔憂起來,根本沒發現花盡語氣中的不同。


    “不舒服?哪裏不舒服?把電話給他。”


    “好嘞。”


    花盡十分樂意將這個燙手山芋丟給主君,畢竟……他隻是小情侶y中的一環罷了。


    “乖乖?怎麽了?”


    聽到手機聽筒微弱均勻的唿吸聲,阮昭影忘了生氣,瞬間放柔了語氣。


    “唔……姐姐,心髒疼……”


    仇清舟淚眼朦朧,語氣低若遊絲,被阮昭影的話哄得十分委屈,喉嚨有些哽咽。


    “怎麽迴事?心髒怎麽會疼?小雪呢?讓她來給你檢查一下。”


    阮昭影如臨大敵,聽到心髒疼三個字瞬間方寸大亂。


    心髒可不是小事……


    “不要,是姐姐不理我,所以才疼的。”


    仇清舟委屈地撇了撇嘴,十分無理取鬧似的開口。


    阮昭影聽懂他話中的意思,哪裏還能不明白他是裝的,生氣的同時又有些慶幸。


    “又裝病騙我?是我太縱容你了麽,乖乖?”


    阮昭影笑出一聲氣音,這小祖宗是嫌她每天過得太舒服了嗎?總是這樣嚇她?


    仇清舟本就委屈的心情因為阮昭影這樣的一句話瞬間決堤。


    “姐姐不要兇,我害怕。”


    他眨了眨眼睛,似乎有些生澀的東西劃過,更委屈了。


    “坐車,不舒服……姐姐還生我的氣,姐姐好過分……”


    “……”


    這小祖宗倒打一耙的本事真是見長了,真是被她寵得越發無法無天了。


    阮昭影歎了一口氣,罷了罷了,這樣也挺好的,不過是愛撒嬌而已。


    “姐姐怎麽不理我?”


    仇清舟繼續追問,不肯罷休。


    “乖乖,饒了我,姐姐沒有兇你,我哪敢呢。”


    阮昭影被這樣咄咄逼人的攻勢給打敗,隻能繳械投降。


    人不在身邊的時候總是格外想念,輾轉難眠地念著,所以也就更縱容了一些。


    “姐姐都沒有跟我說再見就掛了電話,姐姐一點都不想我。”


    阮昭影一示弱,仇清舟便更加理直氣壯起來,又控訴道。


    “胡說,無時無刻不在想我的寶貝。”


    “……”


    仇清舟本就是因為阮昭影生氣而無理糾纏想蒙混過關,他知道阮昭影不會看不出來。


    但她還是順著自己的話,將自己的姿態放低,將他捧到了天上。


    “姐姐什麽時候迴來呢?”


    仇清舟話題轉得很快,阮昭影知道他是害羞了,也沒戳穿。


    “一周左右吧,無妄閣的軍事力量明日就會抵達花國邊境的戰場。”


    “噢。”


    阮昭影放緩了唿吸,半靠在床邊,安靜地聽著聽筒中傳來的唿吸。


    仇清舟似乎沒有想起自己還要說什麽,良久才又開口。


    “殞的事情暗網並沒有太多的記錄,我隻查到了一點。”


    “我整理好發給姐姐了。”


    阮昭影唇邊暈開一抹笑意,眼前浮現起自家寶貝的模樣,她忍不住抬手輕撫,卻隻觸到了空氣。


    “嗯,別太辛苦了。”


    “我讓小雪時刻跟著你,身體不舒服不要瞞著。”


    仇清舟點了點頭,但反應過來是在打電話,而後才出聲應了一下。


    阮昭影細數著這幾天的思念,仇清舟安靜地聽著,直到快要到別墅時才開口提醒。


    “姐姐,你該休息了。”


    “那請阿舟給我講一下睡前故事吧。”


    阮昭影眯了眯眼睛,躺進柔軟的床鋪中,困意後知後覺地襲來。


    “好啊。”


    仇清舟沒拒絕,清潤好聽的嗓音如同被春風揉皺的湖水,漣漪蕩漾。


    “從前,有一隻小白兔問小灰兔,為什麽他向流星許了那麽多願望,卻從沒有實現過。”


    “小灰兔看了眼劃破天空的那一抹璀璨的亮色迴答:‘因為流星也不知道自己要飛到哪裏去。’”


    “但後來看到流星,小白兔卻還是會許願。”


    “嗯?為什麽?”


    阮昭影發出疑惑的一聲問,嗓音蘊含著睡意,沙啞慵懶。


    仇清舟眉眼彎了彎,被阮昭影明明昏昏欲睡卻還是聽得認真的樣子逗笑,繼續開口。


    “是啊,為什麽呢……”


    “小灰兔也很好奇啊,所以他忍不住開口問了小白兔:’你又許了什麽願望啊?‘”


    “小白兔迴答:‘我希望,流星也可以找到自己想去的地方。’”


    很傻的兔子。


    仇清舟曾經這樣嘲笑,流星墜地,化作塵土砂石,隻是被天空拋棄的星星罷了。


    就像他一樣,是被世人遺棄的靈魂。


    但總有人,會將別人拋棄的東西當作珍寶,當作信仰。


    很幸運,他也找到自己想要去的地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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