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昭影躲過巡視的皇家護衛隊,摸黑進入了陛下生前的寢宮。


    風國的習俗同花國不一樣,塔林的屍體被存放在冰棺裏,周圍都有侍衛守著。


    陛下的葬禮盛大,需要宴請各國首領,大臣們還得提前好幾天去教堂誦經,所以葬禮的周期很長。


    並且,風國的貴族都流行火葬,在他們眼中,靈魂欲火才能燒盡與人世的塵緣,了無牽掛地上天堂。


    阮昭影隔了許多年之後再次見到了這個傳說中鐵血手腕的君王。


    這人閉著眼睛躺在水晶棺中,五官細致鋒利,皮膚上很白,有一些歲月留下的淺淺痕跡。


    淺金色的頭發十分軟塌塌地落下,臉色是一種極致陰冷的白。


    其實近看這個塔林長得還真不算差。阮昭影暗自感歎了一句。


    為了不玷汙帝王最後的尊貴,靈堂之內是沒有人把守的,因此十分安靜。


    “真是冒犯了。”


    阮昭影暗自對著冰棺內的屍體微微傾身,心底暗道。


    死者為大嘛。


    這樣的人……會將自己的秘密藏在哪裏呢?


    阮昭影捏著下巴思考。


    阮昭影閃身來到塔林的書房,也就是他平時處理政務的地方。


    傳聞中,塔林是一個十分勤勉的君主,是一個十分有能力的君主。


    但花國自古有一句話說的好,最是無情帝王家,伴君如伴虎。


    阮昭影可不信這個塔林真的會將自己費盡心思得來的皇位讓人。


    能夠讓他心甘情願去死的東西……是什麽?


    阮昭影看到了牆壁上掛著的一幅畫,畫上是塔林本人,但落款卻是另一個人。


    落印可以看出,並不是宮廷畫師所做。


    阮昭影戴了一雙銀絲手套,然後將那幅畫取了下來。


    令人驚訝的是,畫的背後還有一幅畫,是一個騎著銀色駿馬手執長劍的男人。


    阮昭影一眼就看出來,這位似乎是風國那位英年早逝的少年將軍。


    也就是塔林的少時好友,卻在塔林登臨王位之後不久病逝。


    塔林的書房為什麽會掛著那位將軍的畫像,而且看這筆墨和落印……似乎還是塔林親手畫的。


    阮昭影心中微微有些訝異,沒想到風國皇室還藏著如此的秘密。


    不過……這都不是她關心的。


    為何這裏沒有關於西諾和穆雅一家的任何資料呢?


    按照穆雅的話,他們應該和陛下是非常好的朋友啊。


    不過阮昭影倒是對這位塔林陛下多了幾分微詞,傳說中勤政愛民、仁德慈悲的陛下。


    其實是一個忘恩負義、過河拆橋的小人。


    若不是如此,那麽……為什麽塔林相識於微的朋友都在他登臨帝位之後相繼去世呢。


    人死了又開始懷念。


    還裝作一副情深似海的模樣,真是惡心到她了。


    阮昭影翻遍了書房,都沒有看到絲毫關於西諾的痕跡。


    難道塔林真的將西諾的所有痕跡都清理掉了?


    阮昭影不死心地迴到塔林的冰棺旁邊,覺得自己是不是忽略了什麽重要的線索。


    但時間快到了,她不能在此逗留太久。


    “嘖……這是什麽?”


    阮昭影煩躁轉頭,卻在一處花盆角落發現了一個被扣住的相框。


    她拿起來,眼睛驟然一亮。


    畫麵中是一家三口,女人很明顯就是穆雅,而男人自然就是西諾了。


    阮昭影將照片拆了下來,然後將相框放迴原位就迅速離開了這裏。


    而另一邊的風止,順著阮昭影給的地圖十分精準地找到了地牢的位置。


    “閣主去哪了……”


    風止看著正在換班的侍衛,此時若不行動,便錯過了最好的機會。


    “算了,不等了。”


    風止咬了咬牙,擺手吩咐所有人分散,他則帶著幾個身手靈活的人溜進了地牢。


    風國的地牢整體都是石壁和金屬打造的,槍械在此處也無用武之地。


    隻能依靠最原始的格鬥術。


    所以風止並不擔心被這裏的侍衛發現。


    在接連放倒了好幾個值班的侍衛之後風止還是沒找到姚晝和風承絕。


    “這倆人到底去哪兒了?”


    風止繼續往裏走,眉頭緊鎖。


    而被風止惦記著的這兩個人此時正窩在地牢最深處的暗室中,風承絕看著濕冷的石壁皺眉。


    “阿晝,那女人真的會來嗎?”


    “嗯,長官肯定會來的。”


    姚晝點了點頭,默默脫了外套給風承絕墊在身下,自己則隨意地尋了個地方坐下。


    “追個叛徒追到牢裏來了,這地牢髒死了,真是的。”


    風承絕半捂著自己的鼻子,十分嫌棄此地的環境,指尖還扇了扇鼻尖聞到的臭味。


    姚晝有些心疼,看著風承絕的眼神卻溫柔到了極點。


    “都說了不讓你來,我一個人就夠了。”


    “夠什麽夠!”風承絕瞪了他一眼,環胸輕哼,“我要是不在,你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


    “是,小風說的對。”


    姚晝低頭稱是,趕緊接下風承絕的教訓,雖然他執行任務並不需要什麽說話的人……


    “多謝小風陪著我。”


    風承絕從喉嚨中發出十分驕傲的一聲輕哼,坐在姚晝的外套上麵,靠進姚晝的懷中。


    “這一趟真是離譜,叛徒還沒殺呢,就先被困在這兒了。”


    風承絕鬱悶地鑽進姚晝的懷抱中,泄憤似的拽著姚晝的發絲把玩。


    要不是一時大意,再加上那個叛徒跟個泥鰍似的,本事不大,逃跑起來卻十分難搞。


    他們本來是不會被困在這兒的。


    但好在隻是被困在了此處,並沒有受傷,他們雖然出不去,但那些人似乎也進不來。


    不過……隻希望那個女人能夠找到他們。


    “抱歉,若不是……”


    姚晝對於兩人被困這裏多少有些愧疚,是他一瞬間的仁慈招致的惡果。


    “說什麽呢!跟你有什麽關係?”


    風承絕雙手捏住姚晝的臉頰,製止他繼續說下去,一臉嚴肅地教訓他。


    “畢竟是你的前同事,誰知道他那麽狡猾,演起戲來簡直一套一套的。”


    “就知道騙你這種單純又善良的人,看我,我就不會被他唬住!”


    “到時候我肯定將他千刀萬剮,哼。”


    風承絕驕傲地拍了拍胸脯,雖然暫時出不去,但他已經想好那人的死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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