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蔣定的地方是一個荒郊野外中被廢棄的爛尾樓。


    收到消息的時候仇清舟沒有絲毫的驚訝,意料之中的謹慎。


    這樣的地方最好設伏,但他也沒有絲毫猶豫,畢竟,鹿死誰手還未可知。


    齊嶼開著仇清舟出門鮮少坐的一輛黑色越野車,並不是昂貴的牌子。


    但這輛車的車門、車身以及驅動係統都經過改造,一般的子彈很難突破這層防禦。


    “總司令他為何會找到您?”


    風止坐在車裏看著窗外逐漸繁茂的植物,而仇清舟正坐在他旁邊的椅子上閉眼假寐。


    “萬蔣想要我幫他秘密監控總統閣下的日常行為。”


    “總統閣下?他想要幹什麽?”


    風止驚訝,萬蔣的野心竟然如此大。


    “不對?這可是頂級黑客都不一定能成功的,為什麽會找上您?”


    總統閣下的日常行為可是經過重重篩查和防護檢測的,一般人隻怕想都不敢想。


    更別提還想直接監控。


    “噢對,忘了告訴你,我是夜星,等一下不要說錯了。”


    “夜星?”


    風止摸著下巴反複思考,這名字真耳熟,好像在哪裏聽過。


    等等,他記得,黑客榜第一是不是也是這個名字。


    “我艸……”


    風止頓時覺得世界都玄幻了,自家閣主知道自己的老公這麽多身份嗎?


    不過也還好,畢竟自家閣主也是一個馬甲多得數不完的人。


    果然是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俗話說得好,一個被窩裏睡不出兩種人。


    這麽一想,風止又恢複了冷靜,小場麵,都是小場麵。


    車輛很快到達,仇清舟下車的時候似乎聽到風吹草動的聲音,他偏頭掃了掃。


    這裏很偏僻,四周也很寂靜。


    隻是這樣的寂靜在他們看來,意味著未知的危險。


    仇清舟眯了眯眼抬腳就朝著那棟廢棄樓盤走了進去,按照萬蔣給的指示找到了人。


    “你終於來了。”


    一個略顯臃腫的中年男人在昏暗的燈光下開口,眉目間的殺伐之氣十分濃烈。


    從他鋒利的五官以及臉上烙印著的疤痕,不難看出他當年在戰場上是何等的威風凜凜。


    而此時此刻,他的身上更多的時候帶著一些因權力而生的高高在上。


    “是你來早了。”


    仇清舟並沒有過多的解釋,反而十分淡然地看了他一眼。


    “我沒想到竟然是你,我早該猜到的,你不簡單。”


    萬蔣高深莫測地開口,看著仇清舟的目光中帶著複雜的情緒。


    “你猜不到,因為你從來看不起我,不是麽?”


    仇清舟十分無情地拆穿了萬蔣虛偽的借口,不要總想著維護自己那少得可憐的智慧。


    他不是第一次見萬蔣了,因為甄宗賢是他的老師。


    而萬蔣,跟他的老師曾經同是第一軍事學院的學生。


    甄宗賢剛剛收他當學生的時候,萬蔣就曾勸過甄宗賢,說他是一個隱患。


    仇清舟記得不太清楚了,隻知道他當時當著老師的麵貶低自己,惹得老師生了好大的氣。


    但有一句他聽清了的,是說他命不長,連槍都握不住。


    後來,他不僅握住了槍,他還成為了花國的槍的創造者。


    “是我看走眼了。”


    由於還要跟仇清舟合作,萬蔣並沒有因為仇清舟的話而感到不悅。


    “不,是你蠢。”


    仇清舟扯唇一笑,絲毫不給萬蔣留麵子,仿佛要將那張虛偽的皮囊撕破。


    “……”


    齊嶼是見過自家老大懟人的,所以安靜聽著。


    但一旁的風止就不一樣了,一臉驚訝,沒想到有朝一日還能在閣主老公身上看到自家閣主的影子。


    萬蔣說不過他,也不想再跟他這樣僵持下去,為了維護自己的尊嚴果斷轉移了話題。


    “以物易物,你想要的是什麽?”


    “放心,不是要你的命。”


    仇清舟看著萬蔣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陡然失聲笑了笑。


    “我聽說,司令部有一種神奇的藥劑,想拿來瞧瞧。”


    “藥劑?”


    萬蔣聽到這兩個字腦海中突然浮現出了一件符合仇清舟描述的東西,s藥劑。


    “你要它做什麽?”


    萬蔣麵色難看了一點,雖然仇清舟說不要他的命,但s藥劑關係重大,牽扯眾多。


    “沒聽見嗎,我好奇,想拿來看看,聽說還能起死迴生呢。”


    仇清舟麵露不耐煩,懶散地抬起眸子看著萬蔣,一副無理取鬧的樣子。


    “那都是謠傳。”


    萬蔣開口,試圖勸仇清舟換一個條件。


    “你的任務可是個危險活兒,我若不要點重要的,我怕你過河拆橋。”


    仇清舟直接擺手打斷了萬蔣準備開口的話,語氣堅定,一絲一毫的餘地都沒有留給對方。


    “s藥劑事關重大,不是我一個人能決定的。”


    可是萬蔣還是絲毫不鬆口,仇清舟在一來一迴的對話中品出了s藥劑的重要性。


    仇清舟揣在大衣口袋裏的手指輕輕動了動,眸色流轉,唇色無意識地抿緊。


    要想開口打破這個僵局,還得先發製人。


    “是麽?您不是總司令嗎?還有您決定不了的事情?”


    “這……”


    “看來果真如外界傳聞的那樣,軍區早已四分五裂,司令部名存實亡了?”


    仇清舟清冷的嗓音驟然沉下來,如同雪壓枝頭落下了一地的冰渣子。


    昏暗的橙色燈光將仇清舟雪白的皮膚也印上橘黃色,那一雙黝黑的瞳孔中好似跳動著一簇火焰。


    “萬蔣,s藥劑不過是一個研究半成品,你不是從不屑這些東西麽?”


    “總統閣下年邁,為了一支藥劑丟掉唯一的機會,你確定你不會後悔嗎?”


    萬蔣的目光逐漸朦朧不清,像是蒙上了一層霧氣,將他的靈魂拘住。


    萬蔣的耳邊依舊迴蕩著仇清舟虛無縹緲的言語,像是無處不在的風一般。


    “你不會後悔嗎……”


    “不會,後悔嗎?”


    但不過片刻,萬蔣卻從那一堆迷霧中清醒過來。


    果然,軍人是心性最堅韌的,很難催眠太久。


    仇清舟的手指緊緊攥著,昏暗的燈光下,無人看到他變得更加蒼白的唇瓣。


    “你想誤導我,不過我還是那句話,s藥劑還須考慮。”


    “這樣吧,你我各退一步,s藥劑你借我玩玩,好不好?”


    仇清舟狀似無奈地聳肩,痞裏痞氣地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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