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雪還在飄墜,隨著兩人距離不斷拉近,陸司諶可以清楚看到,她卷翹的眼睫毛上綴著雪花,還有一片小雪花落在她秀挺的鼻尖上。


    與無數次夢中的狂野不同,當他真的可以一親芳澤時,是如此的小心翼翼又手足無措,宛如一個青澀的少年。


    他屏住唿吸,輕輕碰上她的唇,女孩唇瓣柔軟的不可思議,沁著絲絲縷縷的冰涼。


    陸司諶含著向晚的唇,瘋狂跳動的心髒仿佛要隨著她鼻尖上的雪花一並融化。


    向晚錯愕的瞪大眼,手裏捧著奶茶,既沒有迴應,也沒有拒絕。


    還沒等陸司諶有進一步動作,向晚胃裏翻江倒海更厲害了。她想起來了,她是出來找垃圾桶吐的……


    向晚猛地推開陸司諶,轉身往一旁跑去。


    她扶著樹幹,再也忍不住吐了出來。


    陸司諶:“……”


    陸司諶無奈扶額,迅速去便利店買了一瓶礦泉水,走到向晚身旁,撫著她的後背。


    等向晚吐完,陸司諶接過她手裏的奶茶,把擰開蓋的礦泉水遞給她。向晚接連漱了幾次口,把礦泉水還給陸司諶的時候,還不忘從他手裏拿走奶茶,又吸了一口。


    陸司諶啼笑皆非,“你可真好這一口。”


    向晚捧著奶茶杯,迷迷糊糊的點頭。


    陸司諶叫了一輛專車,帶向晚上車。向晚歪著腦袋靠在車窗玻璃上,手裏端著奶茶繼續喝。喝著喝著,奶茶杯從手裏滑落,人也睡著了。


    陸司諶俯下身,撿起滾落的奶茶杯,又攬過向晚肩膀,讓她靠在自己肩頭。


    向晚尋找一個舒服的角度,更加安穩的睡了過去。


    半個小時後,車子抵達陸司諶下榻的酒店大門外。


    門童上前拉開車門,陸司諶將熟睡的向晚抱下車。


    陸司諶住在頂樓的總統套房,電梯行駛到頂樓,電梯門緩緩開啟。


    助理高源就站在電梯外,乍一看到陸司諶,正要說什麽,目光落到他懷裏的向晚身上,突然又不知道該說什麽。


    他已經不是第一次撞到總裁抱著醉酒的向秘書……


    上一次,還是在向秘書離職之前……


    那之後沒多久,向秘書就走了。他暗自揣測,是不是兩個人發生了什麽越界的糾纏,總裁又是不近人情的冷酷風格,不可能給她名分,於是不了了之。雖然她在一個月後又擔任尚華珠寶的設計部長,但至少沒有待在陸總眼皮子底下,也算是用好處置換了。


    但這一次,陸總再次抱著醉酒的前秘書……


    兩人四目相對,高源嘴巴閉得緊緊的,用堅毅的眼神看著陸司諶,表達自己不會亂說的態度。


    倒是陸司諶淡聲開口:“有事?”


    他確實是有事來找領導,當即開口:“明晚主辦方為陸總安排了接待晚宴,陸總您方便參加嗎?”


    陸司諶垂眸看一眼懷裏熟睡的向晚,應道:“讓分公司總經理代表我參加。”


    “明白了。”高源點頭。


    高源目送陸司諶抱著向晚進入他住的總統套房,又聽到一聲輕響,大門關上。他秉承自己一貫的工作原則,對領導私事裝聾作啞,隻當沒看到。


    總統套房內,陸司諶將向晚放到房間中央的大床上,替她脫掉靴子和大衣外套。看她睡得沉,拉開蠶絲薄被,為她蓋上,沒再打擾她。


    陸司諶脫掉大衣外套,隨手甩到沙發上,走到水吧旁,取了一瓶酒,還沒倒進杯子,又放迴去,換了一瓶水。


    他拿著水,坐在辦公桌後的大班椅上,處理那些待辦的公務。


    房間暖氣開的足,即便外麵飄著雪,室內溫暖如春。


    陸司諶把最後一份文件簽署完畢,關上筆記本電腦。他拿起水,仰頭喝水時,目光一抬,看到了在大床上沉睡的女孩。


    心裏某個荒蕪的角落,在這初雪的冬夜裏,悄然破土發芽,蔓延出盎然生機。


    陸司諶起身去浴室洗漱,洗完後,換上一件浴袍。當他再次走出來,看到落地窗外飄起鵝毛大雪。


    原本對他來說平平無奇的場景,因為向晚今晚看到雪的興奮,令他拿起手機,拍了一張照片。


    即使不能把她叫起來,欣賞這一刻的景觀,他也想為她留存下來。


    ……


    次日,向晚睡到日上三竿,才從宿醉中緩過勁來。


    她緩緩坐起身,環視周遭陌生的環境,這麽大的房間,這麽奢華的布置,這肯定不是她住的那家酒店。


    向晚抬手揉了揉還有些昏沉的腦袋,努力迴想昨晚的事。


    她記得,她是在吃火鍋的時候接到陸司諶的電話,然後跟他離開……後來,後來好像下雪了……


    零零碎碎的片段,拚湊的不夠完整,但向晚已經能夠確定,她是跟陸司諶在一起。這個認知,令她鬆了一口氣。


    剛要下床,房門口傳來一聲輕響,大門打開,陸司諶走了進來。


    向晚扶著床沿站穩,頗為難為情的看向陸司諶,主動開口道:“昨晚喝多了……”


    陸司諶帶著淡淡的譏誚道:“小酌幾杯就能醉倒,看來向部長的酒量,配不上你的自信。”


    “……”向晚想起昨天他叮囑她少喝點,她說小酌幾杯沒問題。


    結果她醉倒了,此刻也隻能躺平任嘲,聊勝於無的解釋一句:“很少喝白酒,沒想到後勁那麽大。”


    “給你添麻煩了……”她輕聲表示歉意。


    “倒也沒什麽麻煩。”陸司諶淡淡挑眉,“不過是把我睡的床,分你一半。”


    向晚驀地睜大眼,迴頭看看那張床,她以為他是為她單獨開了一間房,結果,他們不僅共處一室,還睡在同一張床上?


    “你……你跟我……睡一張床?”向晚問出這句話時,臉上泛起紅潮,語氣滿是不可思議。


    陸司諶懶洋洋的靠在分隔臥室區的玻璃門上,雙臂抱胸,抬了抬下顎,意味深長的看著她,反問道:“不行嗎?”


    “……”向晚憋了一肚子的震驚質疑,都被這句反問,卡成亂碼。


    他是她領過證的合法老公,睡一張床,不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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