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桃君瞳孔一震,當即大喊道:“法天象地!開!”


    但不料,此刻身體已經陷入麻痹狀態,神力根本施展不出來,神桃君當場慌亂起來,手足無措之餘,以桃杖相抵。


    下一刻,骨鞭擊中桃杖,神桃君頓時被擊飛至桃陣之前,桃陣也在此刻破碎開來。


    宋淩朝見此立即大喊:“神桃君!”說著就準備起身去幫助神桃君作戰。


    但被王辭弋一把按住,並低聲說道:“別動,我來。”


    接著站起身,說道:“宋公子,你不是問我,為何我知道這麽多關於你的事情嗎?”


    宋淩朝連忙轉頭望去,便看到王辭弋抬起手,一把扯下了覆在眼前的紅綾,紅綾之下是一雙青蓮琉璃眼,瞳孔的蓮花好似一盞琉璃淨玉,映射出青色的光芒。


    宋淩朝不由得怔住,明明是處於視線模糊的粉霧之中,卻能清晰的看到那雙透亮的眸子,好像對視的瞬間,便被對方洞穿心防。


    隨即,寒若從霧氣中緩緩走進,發出魅惑的聲音:“公子,我這粉霧所蘊含的毒可不是一般的幻毒,不但可以麻痹元神,還能讓神力處於渙散之中,就算你有無垢大能相護,也無法破開我的粉霧。”


    神桃君再次起身,強撐著身體,怒道:“臭娘們,一個粉霧把你能耐的!你當真以為本神君是吃素的啊!”


    說著身體一震,震去衣衫,現出神庭,隻見密密麻麻的金色神紋爬滿全身,在神紋的加持下,神桃君的神力再次恢複,手握桃杖,準備再次出擊。


    但這時王辭弋搭上神桃君的肩膀,低聲說道:“退後。”


    聲音清冷,卻帶著穿透人心的殺氣。


    話音落下的瞬間,一陣風從神桃君耳旁掠過,再次抬頭看去之時,王辭弋已經出現在了寒若身前。


    寒若看到王辭弋的瞬間,瞳孔猛顫,眼中泛起晶瑩,好似看到了一張熟悉的麵孔,嘴巴微張:“你.....”


    話音未落,王辭弋的瞳孔青蓮轉動,寒若的身體被當場石化,體內的虹流當即從寒若的額間飛出,瘋狂逃離。


    王辭弋隻是站在那裏,一動未動,虹流操控著不計其數的神族撲向王辭弋。


    王辭弋輕聲說道:“你越界了。”


    眸中青光盛起,殺意蔓延開來。


    下一刻,整個空間被全部石化,虹流,成百上千的神族,包括空氣中的粉霧,全部被瞬間石化,就連宋淩朝都沒有反應過來。


    接著,王辭弋轉過身,經過神桃君身旁,緩緩朝宋淩朝走去,周圍的一切石化之物在這閑庭信步之中化作粉塵隨風消散。


    神桃君怔在原地,他看著王辭弋那青蓮琉璃瞳不由得心跳加速,心中暗歎:“這就是蓮花神王的實力嗎?”


    此刻煙花還在繼續,粉霧散去,神桃君此時才看到腳下有著一道巨大的蓮花陣殘印。


    再看向四周時,周圍已經空無一人,整個海岸被抹的一幹二淨,煙花的交響反而顯得略微驚悚。


    隨即,王辭弋走到宋淩朝身前,看著宋淩朝那驚訝的神情,嘴角揚起一抹淺笑,說道:“嚇到了嗎?”


    由於寒若與虹流身死,宋淩朝幾人的毒氣緩緩退去,神蠻率先清醒過來,立即起身,作出戰鬥姿態,環顧四周卻不見一人,驚道:“敵人在哪兒?”


    宋淩朝緩過神,說道:“沒事了已經。”


    琴一也緩緩清醒過來,迷糊的說道:“宋淩朝,我怎麽一點力氣都沒有啊。”


    王辭弋說道:“寒若的粉霧雖退去,但妹妹畢竟不是神庭之神,所以還需要靜養幾日才能完全恢複。”


    琴一當即喝去:“誰是你妹妹!就算你是蓮花神王也不可亂叫!”


    王辭弋問道:“嗯?你不是宋公子的妹妹嗎?”


    琴一翻了一個白眼,扶著宋淩朝緩緩站起身,說道:“我是他主人,懂?”


    王辭弋噗嗤一聲笑出來,忍俊不禁。


    宋淩朝有些尷尬的背起琴一,朝著王辭弋說道:“你別聽她胡說,她是生命之源。”


    就在神桃君趕上前的同時,煙花響起最後一聲轟鳴,燃盡落幕。


    王辭弋說道:“結束了,迴去吧。”說著重新係上了紅綾。


    神桃君心有餘悸,跟在幾人身後,眼神五味雜陳,一言不發。


    隨後,幾人迴客棧的路上,宋淩朝還是忍不住問道:“方才那位雪猁族的姑娘....”


    王辭弋迴道:“你是想問她體內的那股力量?”


    宋淩朝點點頭。


    王辭弋說道:“你猜的不錯,那股力量與你體內的無盡血脈同源。”


    神桃君,神蠻二人聽得此話,立即上前立起耳朵,仔細聆聽。


    接著王辭弋繼續說道:“上古時代初期,洪荒大帝通覺之時,引發了天道崩壞,打開了時空蟲洞,而無盡便是那個時候來到了這裏。後來進過持續不斷的戰爭,最終,洪荒大帝以軒轅劍斬去了他的肉身,四大天尊以宇宙法則之力將其封印在無盡地獄。


    而無盡源於六界之外,他以虛空為肉身,天道為靈魂,在他們那個時空被稱為虹,五色虹意,身作世界,以達真理。我雖不明白這其中含義,但我知道他們來到這裏是為了尋找某樣東西,一樣能夠比肩天道的東西。”


    宋淩朝怔然,說道:“比肩天道的東西....難道是女媧石?”


    王辭弋說道:“不是沒有這個可能,傳聞古前時代,共工與顓頊爭帝,共工敗餘怒撞不周山,引發了時空坍塌,天河倒灌,虛空混獸也是在那時進入了六界,屠戮蒼生。


    於是古神女媧以自身獻祭,提煉世界之意,將亡者靈魂煉成靈魂石,萬物生機煉成生命石,創世天火煉成力量石,宇宙法則煉成永恆石,眾生因果煉成智慧石,最終五石匯聚,化作天道之力,補上了那時空破洞。


    後來,女媧將這五顆女媧石交給了鴻鈞道祖,鎮於六界。”


    琴一說道:“這麽說的話,這個無盡遠道而來就是為了得到女媧石的力量,然後統治六界?”


    神桃君嘲諷道:“怎麽可能!無盡的力量遠超六界,我看統治宇宙差不多。”


    神蠻眉頭一皺,問道:“可是他為何要這麽做?理由是什麽呢?”


    琴一不屑說道:“壞人就是壞人,壞人做壞事需要理由嗎?”


    神桃君立即反駁道:“誰說的?壞人也分一般壞和非常壞好嗎?一般壞的做一般壞事,非常壞的做非常壞事,這還是不一樣的。”


    琴一翻了一個白眼,說道:“有區別嗎?不都是壞人?”


    王辭弋不由得發笑,接著說道:“好了,天色不早了,睡覺吧。”


    說著邁進了客棧的門檻。


    琴一驚道:“怎麽又迴到了這個客棧?”


    宋淩朝輕聲咳嗽了一聲掩飾眼中的尷尬,接著跟著王辭弋上了二樓。


    王辭弋笑道:“不用送了,我的房間在三樓。”


    說罷雙手背於身後,愜意的上了上三樓。


    宋淩朝看著王辭弋的背影,放下琴一,猶豫上前,糾結再三後,對著神桃君說道:“你們先休息,我還有點事情想問他。”


    說罷快步追上了王辭弋。


    琴一嘴角當即揚起一陣壞笑,說道:“桃老頭,要不要跟上去看看?”


    神桃君一副不屑的神情,說道:“我是那麽無聊的人嗎?”


    說罷推開房門獨自進入。


    琴一又望向神蠻,挑眉一笑。


    神蠻會意,搖了搖頭,說道:“不了,我今天屬實有點累,我先休息了。”


    說罷打著哈欠進入了另一個房間。


    琴一撅了撅嘴,自語道:“切,都不去....好,我自己去!”


    說罷懷揣著好奇心悄悄跟了上去。


    -


    三樓房間中,二人對坐窗台,舉杯對飲。


    宋淩朝看了看窗外的日光,雖已現晚霞,卻還是晃的刺眼,於是說道:“會不會太刺眼了,要不要把布幔拉上?”


    王辭弋抬手枕著下顎,說道:“我喜歡陽光。”


    宋淩朝眼眸輕沉,輕聲說道:“好吧。”


    話音剛落,王辭弋另手一抬,布幔便緩緩合上,同時嘴角揚起笑意,說道:“但你不喜歡,我知道。”


    在布幔全部合上的瞬間,案側亮起燭火,宋淩朝抬起眼眸,迎上王辭弋那被燭火映紅的側臉,淺笑的嘴唇,透著半邊光澤,不由得羞澀尷尬,迅速舉起酒杯一飲而盡。


    接著,王辭弋手心一抬,現出那卷書皮,放於桌台,問道:“來盤棋?”


    說著那書皮上的地圖消失不見,轉而化作棋盤,連黑白棋碗都一並顯現。


    宋淩朝拿過黑棋碗,問道:“你怎麽知道我會下棋?”


    王辭弋笑道:“猜的。”


    宋淩朝眉頭微蹙。


    王辭弋抬手示意:“你先。”


    宋淩朝落下黑子的同時,問道:“你當真是蓮花神王?”


    王辭弋應下白子的同時,迴道:“怎麽?不像麽?”


    宋淩朝又問道:“你為何會被封在永忘之地?”


    王辭弋淡定迴道:“因為我殺了很多人。”


    宋淩朝又問:“為何殺人?”


    王辭弋依舊淡定迴道:“因為他們傷害了我很重要的人。”


    宋淩朝又問:“你說九幽?”


    王辭弋嘴角揚起一抹笑意,看向宋淩朝,說道:“你猜?”


    宋淩朝不由得翻了一個白眼,想來傳聞中的蓮花神王竟然是個這般幼稚的人。


    接著,宋淩朝問道:“那你這個分身能撐到什麽時候?”


    王辭弋迴道:“快了,所以要珍惜哦,宋朝生。”說著朝宋淩朝眨了一下眼睛。


    宋淩朝怔然,問道:“那你的真身何時能從永忘之地出來?”


    王辭弋嘴角輕揚,停下手中落子,目光對上宋淩朝的眼睛,問道:“你希望我出來嗎?”


    宋淩朝不由得愣住,好似透過紅綾感受到了王辭弋熾熱的目光,猶豫片刻後說道:“不。”


    王辭弋好像對這個答案並沒有感到失望,輕聲一笑:“那怎麽辦,我終有一日會出來的,而且還會來找你,說不定...還會殺你。”


    宋淩朝看著王辭弋那略帶調侃的笑容,卻眉頭一皺,心生懼意。


    王辭弋看著宋淩朝神情凝重的樣子,不由得捧腹大笑,爽朗的笑聲打破了宋淩朝心中的懼意,隨即說道:“騙你啦....”


    突然神情肅穆,義正言辭的說道:“就算我殺遍全世界,也不會殺你的。”


    言語間帶著些許蒼涼與篤定,宋淩朝恍惚間心跳漏了一拍。


    接著,宋淩朝咳嗽了一聲掩飾尷尬,落下一枚黑子,再問道:“你知道我體內封印著無盡,那你可知有什麽辦法可以除掉他?”


    王辭弋迴道:“他是六界之外的人,非天道能及,連四大天尊都沒有辦法,我又豈會有辦法?”


    宋淩朝眉眼一垂,輕聲念道:“天道....”


    接著,王辭弋說道:“不過,若你能夠集齊全部女媧石,以天道之力或許能夠將他封印在六界之外的虛空。”


    宋淩朝麵露愁容,說道:“除此之外當真沒有其他辦法了嗎?”


    王辭弋看出了宋淩朝的難色,問道:“怎麽?有難言之隱?”


    宋淩朝搖搖頭,並未迴答。


    王辭弋苦笑一聲,說道:“若你不想用女媧石的天道之力,你也可以自己成為天道。”


    宋淩朝的眼睛瞬間現出光芒,驚道:“成為天道?!”


    王辭弋點點頭:“嗯,隻是說這條路非常艱難,當年女媧提煉世界之意煉成女媧石,促成天道之力,你未嚐不能一試?”


    此話一出,好似一語驚醒夢中人,宋淩朝頓悟,想到了先前王辭弋所說的:古神女媧以自身獻祭,提煉世界之意,將亡者靈魂煉成靈魂石,萬物生機煉成生命石,創世天火煉成力量石,宇宙法則煉成永恆石,眾生因果煉成智慧石,最終五石匯聚,化作天道之力。


    而自己心中難以取舍的正是那顆智慧石,想來倘若自己能夠用女媧的方式,凝聚眾生因果煉成智慧石,那麽就不用再做取舍的選擇了。


    想到此處,宋淩朝不由得激動的站起身,一把拉過王辭弋,擁入懷中,興奮的說道:“太感謝你了,王辭弋,我想通了,是你讓我想通了,我要自己成為天道,這才是我真正想要的選擇!”


    王辭弋被宋淩朝突如其來的擁抱嚇得愣在原地,一動不動,心跳砰砰直跳,臉頰靠著宋淩朝寬厚的肩膀,耳邊是宋淩朝的字字珠璣,一時間竟唿吸頓停,如鯁在喉。


    很快,從興奮中緩過來的宋淩朝,這才發現自己作出了失禮行為,連忙鬆開懷抱,尷尬的撓了撓頭,說道:“抱歉,蓮花神王。”


    王辭弋微微一笑,輕聲說道:“我還是喜歡你叫我名字。”


    宋淩朝眼神匆忙閃躲,緩緩坐下身,此刻才發現棋盤已被方才的擁抱毀去了棋形。


    宋淩朝有些尷尬的說道:“不好意思,棋毀了,要不重新下一盤?”


    王辭弋隻感覺心緒難平,全無下棋之意,說道:“罷了,迴去休息吧。”


    說罷拿起案側的酒杯一飲而盡,掩藏臉頰的滾燙。


    於是,宋淩朝拱手作揖後便準備離去,剛打開房門,便看到琴一四仰八叉的躺在門口,唿唿大睡。


    宋淩朝怔然,將琴一抱起,說道:“那我先去休息了,告辭。”


    說罷便匆匆離去,連門都未曾關上。


    王辭弋放下酒杯,握酒杯的手按捺不住的顫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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