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內,昏迷的宋淩朝逐漸蘇醒了過來,見到一名和尚正在治療文山,宋淩朝虛弱的問道:“師父,這是在哪兒?”


    老僧說道:“此乃靈界無名寺,貧僧法號無名。”


    宋淩朝試圖坐起身,卻被傷口扯得疼痛不已,無名僧連忙說道:“你受了傷,不可輕舉妄動。”


    宋淩朝看著昏迷不醒的文山擔憂問道:“無名聖僧,百裏兄他怎麽樣?”


    無名僧說道:“他的傷比你嚴重的多,貧僧隻能盡力救治。”


    宋淩朝垂下眸子自責說道:“都怪我,若不是我,百裏兄也不會受這麽重的傷。”


    無名僧說道:“一切皆為因果,你不必自責。”


    宋淩朝喃喃念道:“因果.....”隨即想起了柳青雲,連忙問道:“聖僧,跟我們一起來的那名男子呢,您可曾瞧見?”


    無名僧卻微微一笑說道:“他也有他的因果,你且安心療傷。”


    宋淩朝隻好不再追問,盤坐而起,開始自行療傷。


    直到臨近黃昏時分,無名僧終於治療完畢,雖然文山還未醒來,但好在已無生命之憂。


    就在宋淩朝隨無名僧推開房門之時,柳青雲與行知便早早站在門口等候,宋淩朝見到柳青雲當即劍拔弩張,喝道:“你還在這裏做什麽?”


    柳青雲不知如何作答,一旁的行知連忙擋在柳青雲身前,說道:“你們不是朋友嗎?怎麽一見麵就拔劍相向。”


    宋淩朝喝道:“誰跟他是朋友!他是魔族,是我的敵人!”說著一劍刺向柳青雲,行知當即化作百目靈蛇真身,睜開百目,將劍定在原地,宋淩朝驚訝不已,說道:“你是百目靈蛇?”


    行知吐著蛇信歪著頭說道:“你認識我?”


    宋淩朝說道:“我是宋淩朝啊,你的朋友,你不記得了嗎?”


    行知聽到朋友二字,立即欣喜不已,化作人身,走到宋淩朝麵前笑道:“你也是我的朋友嗎?”


    宋淩朝雖然疑惑為何行知不記得自己,但還是將行知拉到自己身後說道:“到我身後來,以免他傷害你。”


    說著以劍指著柳青雲說道:“柳青雲,靈壇之上你救我二人,算我欠你人情,但你欠我的,現在就用你命來還!”


    行知連忙攔住宋淩朝說道:“不要殺他,他是我的朋友。”


    宋淩朝喝道:“阿百,你讓開,他是我們的仇人,就是他害得守天宗險些滅亡!”說罷躍過行知衝向了柳青雲,柳青雲也立即伸出觸手進行抵擋,口中說道:“宋淩朝,你想要我的命,我可以給你,但不是現在。”


    宋淩朝喝道:“你沒資格跟我談條件!”說著施展出空式·靈犀九劍,快速攻向柳青雲,柳青雲施展影分身,再接觸手躲避,但仍舊不是宋淩朝的對手,三兩下便被宋淩朝攻破了真身,最後九劍歸一刺向柳青雲。


    柳青雲來不及躲避,眼看就要被刺穿心髒,關鍵時刻,無名僧一個瞬移來到了柳青雲身前,一根手指便擋下了宋淩朝的劍。


    無名僧微微一笑說道:“施主,佛門重地,不宜動粗,還是把劍收起來吧。”


    宋淩朝怒不可遏,雙眼通紅喝道:“聖僧,你為何護著他?你可知他是魔族?世間有多少人因他而死!”


    無名僧說道:“魔族也好,人族也罷,在佛的眼裏,眾生平等,你今日殺了他,還會有第二個他出現,斷其身卻斷不其根,何苦執著眼前。”


    宋淩朝強行讓自己冷靜下來,收迴劍說道:“柳青雲,今日我看在聖僧的麵子上饒你一命,你現在自行離開,他日相見,我定取你性命!”說罷轉身迴到了房間。


    行知看著宋淩朝腳下踩出的血印才知曉他身受重傷,待宋淩朝進入房間後,連忙來到無名僧身旁詢問道:“師父,他沒事吧。”


    無名僧說道:“不用擔心,他不會讓自己死的。”


    接著無名僧轉過身對著柳青雲說道:“施主,太陽快落山了,你且自行離去吧,你二人的緣分不止於此,他日自會再見。”


    柳青雲拱手說道:“師父,先前多有得罪,還請您勿怪。”說罷看了一眼行知後便轉身離去,走出幾步後便聽得無名僧說道:“有情來下種,因地果還生;無情亦無種,無性亦無生。”


    柳青雲此時並不明白這句話的含義,迴過頭想要詢問之時,卻被突如其來的大雨止住了話語,隨即加快腳步離開了此地。


    行知看著柳青雲遠去的身影,不由得問道:“師父,他到底是好人還是壞人呢?”


    無名僧淡淡一笑,意味深長的說道:“何為好人,何為壞人呢?花開生兩麵,人生佛魔間。”說罷輕輕撫摸了一下行知的頭發後便離去了。


    行知不明所以,追上去問道:“師父,什麽叫花開生兩麵,人生佛魔間呢?”


    無名僧並未迴答,隻是一笑置之。


    而房間內的宋淩朝正在療傷,但此刻的他無法做到心如止水,守天宗的一幕幕再次出現在眼前,雲川,文山,謝江洲,五大長老,還有那些數不清的守天弟子全部倒在魔族腳下,還有琴一為救自己剜心獻祭的場景,一切都曆曆在目,宛如昨日。


    宋淩朝隻感覺心如刀絞,痛苦難耐,隨著這些揮之不去的記憶越來越清晰,宋淩朝的身體開始散發出灰色的死亡之力,生命石開始顫抖,宋淩朝大汗淋漓,卻怎麽都醒不過來。


    這時走在正走向廚房的無名僧突然感受到這股死亡之力,麵色頓時一驚,立即一個瞬移來到了宋淩朝身邊,接著以指為氣,點入百匯穴,瞬間一股白色的靈力順著宋淩朝頭頂緩緩包裹而下,同時說道:“平心靜氣,聚精凝神,守住道心,不要被它控製!”


    此時的宋淩朝仿佛深處地獄,備受煎熬,死亡之力如同一隻野獸正在不斷掙脫生命力的束縛,不斷尖叫嘶吼著。


    無名僧隨即轉過身,掌覆其膻中穴,一聲喝下:“給我迴去!”頓時那股洶湧的死亡之力開始緩緩退去。


    片刻後宋淩朝掙紮著醒來,虛弱的看著無名僧說道:“聖僧。”說著搖搖欲墜倒了下去。


    無名僧連忙扶住宋淩朝,說道:“你莫要再強行運功療傷了,眼下你需要靜養。”


    說著行知推開房門,緊張的問道:“師父,發生什麽事了?”


    宋淩朝看著行知,心中五味雜陳,踉踉蹌蹌的走到行知麵前,一把將其擁入懷中,仿佛從她的身上看到了滿長安的影子,那是一種久別重逢的氣息。


    行知愣在原地,不知所措的說道:“大哥哥,你怎麽了?”


    宋淩朝搖搖頭,輕聲念道:“阿百。”


    這時無名僧說道:“行知因為受了重傷,所以丟失了很多記憶,現在已經不記得你了。”


    宋淩朝緩緩推開行知說道:“行知?這就是你本來的名字嗎?”


    行知點點頭說道:“這是師父給我取的,師父說行山河十萬,知渡口三千,所以給我取名為行知。”


    宋淩朝輕輕撫摸行知的頭說道:“那你可走了山河十萬?”


    行知歪著頭說道:“好像還沒有,長安姐姐說剩下的她會帶我去。”


    宋淩朝驚道:“你記得長安?”


    行知點點頭說道:“長安姐姐是神女,是神陵的守門人,她經常帶我去人間玩耍,我最喜歡就是長安城了,長安城有鴛鴦花,非常漂亮,我每次都會帶好多好多迴去,但是後來四大天王神奪走了女媧石,我就再沒有去過長安了,也再沒有看到過鴛鴦花了。”說著垂下了眸子。


    宋淩朝摸了摸行知的頭寵溺一笑說道:“沒關係,等事情結束,我帶你去長安看鴛鴦花。”


    行知喜笑顏開,說道:“真的嗎?大哥哥你真好。”


    宋淩朝微微一笑,正欲開口突然胸口傳來一陣疼痛,無名僧連忙說道:“你現在體內元炁紊亂,還需調息養神,快去休息吧。”


    宋淩朝轉過身拱手說道:“多謝聖僧剛才及時所救。”


    無名僧說道:“你體內的那股力量非比尋常,若是不及時清除恐怕會危及生命。”


    宋淩朝說道:“我知道,我來靈界也正是為此事,我必須找到智慧之石才能解決我體內的這股力量,聖僧,不知您是否知曉這智慧石身在何處?”


    無名僧撫摸著下顎胡須說道:“智慧石乃是鴻蒙老祖舍利化身,如今就在須彌山之上,須彌山的入口就是靈虛宮,你若是要尋找可去靈虛宮看看。”


    宋淩朝喃喃念著:“須彌山,靈虛宮。”突然想起了元始天尊所說的話:須彌無相,相由心生。


    隨即追問道:“那靈虛宮在靈界何處?”


    這時行知搶過話說道:“我知道!我就是在靈虛宮出生的。”


    無名僧說道:“行知本是靈虛宮菩提樹下的一條靈蛇,後來被元始天尊帶去了人界,渡化眾生。”


    宋淩朝說道:“原來如此。”接著摸了摸行知的頭笑道:“那行知,後麵就由你來為我帶路吧。”


    行知欣喜點頭:“嗯!”


    深夜,宋淩朝站在廊亭看著淅淅瀝瀝的雨,聽著蟲鳴螽躍,心中思緒萬千。


    這時行知提著燈籠走來,問道:“大哥哥,這麽晚怎麽還不去休息,在想什麽呀?”


    宋淩朝微微一笑,眼裏卻盡顯神傷,說道:“我在想一位故人。”


    行知歪著頭問道:“故人?是大哥哥的心上人嗎?”


    宋淩朝笑道:“你還知道心上人?”


    行知說道:“我當然知道,長安姐姐跟我說的,說如果一個人深夜失眠,獨自神傷,那就說明這個人在想他的心上人了,大哥哥,你的心上人是誰啊?長得漂亮嗎?你們是怎麽認識的?”


    宋淩朝苦笑一聲,站起身準備往迴走,說道:“你一個小孩兒,說了你也不會明白的。”


    行知說道:“我明白,我已經幾萬歲了,不是小孩子,我記得以前在守天宗的時候,阿蠻姐姐也是因為心上人才被元始天尊關起來的。”


    宋淩朝當即愣住,驚訝問道:“你知道阿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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