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斐有點震驚。


    畢竟怎麽想,也不會覺得溫仰之這樣成熟又位高權重的男人,會喜歡動漫人物,這麽反差萌。


    還挺有童心。


    想到自己了解了一點別人不知道的溫仰之。


    意外之下,她還有點暗自開心。


    恐怕這棟大廈沒有一個人會想到,選這個人物畫聯名卡是因為溫仰之喜歡。


    好多人都以為是年輕的聯席總裁的主意。


    連她都以為是下屬說服了他,接受這個提案。


    沒想到是嚴肅冷靜的溫仰之有意。


    既然是他喜歡,那畫手一定要細細篩選,不能什麽人都來畫:


    “那我讓人篩選一下畫手。“


    溫仰之卻聲音冷淡,將文件翻到首頁,兩根長指抵著推到她麵前:“這不是你工作範圍內的事,做好自己的事就行。”


    周斐知道他一貫都是對人疏離的,但是聽他說話,還是會有他並不高興覺得她越界了的排斥感。


    但她至少知道他隻是距離感強,不是真的不高興。


    她一瞬調節好自己的情緒,微笑:“好,那就交給宣傳部的同事們做。”


    他沒抬頭:“嗯。”


    雲欲晚在家裏翻來翻去,最後無聊到躺在溫仰之床上,隨手拿他的ipad想猜他密碼,結果發現根本沒有密碼。


    屏保已經變成了她和他拍的那張合照,而且沒有他自己,隻有她,刻意把她的圖片放大了做屏保,不讓他自己占據一絲絲看她的空間。


    雲欲晚一瞬間都驚愕地坐了起來。


    拍的時候,哥哥好像還不願意呢。


    她沒想到他會把這張照片設成屏保。


    她看得震驚,拿著平板好久沒動彈。


    手指撫摸著他的平板,發現後殼手感有點不一樣,好像有紋路,反過來發現他的ipad後麵有激光刻字,一行拉丁文:


    facta non verba.


    她搜了一下,發現是行多於言的意思。


    看著平板的屏保,再看見那句話,她如有實質地感覺到自己在真切地被愛。


    哥哥不說,可是哥哥是愛她的。


    之前一直用那個動漫人物的截圖當屏保,可能真的是因為沒有她的照片。


    哥哥看起來總是對她不太關心,其實他很關心她。


    雲欲晚連上他的ipad,一下子傳了幾百張自己的自拍和生活照,從畢業的相片到和人爬印尼火山的旅遊照。


    她在大雪裏笑著吃冰淇淋,被朋友從後麵潑了一頭雪。


    無盡綠意中被林楚從草原山坡滑梯上推下去,驚恐的樣子。


    在經幡和寺廟附近放風馬紙,無邊無垠的風把彩紙吹起,本應飛向遠方卻不給麵子糊了她一臉。


    初春,一群朋友幫她過生日但當天她生病,她鼻孔裏插著紙巾止鼻血,憔悴地被朋友拉著比耶的拍立得相片。


    春欲晚這個品牌剛剛開始,門店裏滿地裝滿鮮切花的鐵桶,大大小小幾十上百個花桶,裝滿絢爛又逞嬌鬥豔的花朵,她坐在萬花之中靠著櫃台睡著。


    在法國某家餐廳吃飯,被一個陌生法國男人送了一大把香檳玫瑰,曬著窗外陽光在那捧玫瑰旁邊切鵝肝。


    畢業那天城市中心的高樓為根特大學的畢業生點亮廣告,她穿碩士畢業服,在樓下打著透明傘抱住她的教授老太太拍照。


    幾百張照片,一下子占據他的相冊,都是同一張臉。


    雲欲晚喜滋滋的,暢想以後溫仰之可以換著用,想看什麽樣子的她都有。


    觸碰著平板後麵那句行多於言,心情像是裹滿甜蜜的奶油。


    行多於言。


    好像是真的。


    就像哥哥沒有和她說溫氏晚宴會請誰當女伴,卻早早為她準備好項鏈,一條因為她失誤而提前戴過了會再選一條。


    也一直都沒有說過她什麽。


    恰好江應聿給她發消息:“不紳士地問,今天可以和你共進午餐嗎?”


    管家今天特地說過,哥哥今天忙,不迴來吃飯,她正好可以去:“當然可以。”


    她配上一個搔首弄姿的豬豬俠表情包,和她摳鼻豬豬俠頭像一樣。


    江應聿坐在一隻大狗身邊,淺色金毛犬圍著他諂媚地跳甩臀舞,想要他摸,陽光滿室清落,撒在他高挺的身影上,他拿著手機,薄唇含著輕笑,給她迴一個好。


    他站起身來,大狗圍著他扭來扭去,大尾巴和狗尾草一樣揚著,金色的尾巴毛左右搖擺,他彎腰隨手摸了摸狗頭,瑞鳳眼笑意灼灼,焦金流石:


    “今天不能和你玩了,我要去見人。”


    金毛像是聽懂了,趴下來嗷嗚一聲。


    雲欲晚想出去,管家連忙跟上來:“讓李叔送您出去吧,您一個人出去,溫董會不放心。”


    她昨晚答應了哥哥,並沒有賴賬的意思,更不想讓管家難做,笑著道:“好。”


    反正哥哥也認識江應聿的。


    但沒想到是帶保鏢的那種,一個肱二頭肌比她頭還大的墨鏡保鏢坐在副駕駛,雲欲晚甚至都不知道別墅裏有住保鏢。


    司機一路四平八穩把她送到她要去的餐廳,雲欲晚隻能選了靠窗的位置,讓保鏢能隔窗看著,不然就要跟她進來。


    人並不多,在他們第一次見麵的那家法餐廳。


    她提前了半小時到,坐在玻璃花房裏。


    風鈴一般的花葉蔓長春花從豎紋木燈籠周遭如垂柳傾落,桌上的透明花瓶裏插著一把以歐式全麵觀插花方式邀人的花,白綠漸變的洋桔梗,深淺紫色的紫羅蘭,深綠的勿忘我,南法氣氛濃鬱浪漫。


    背後的法式複古牆麵前長著一棵細葉榕,榕樹須已經長入拚圖玻璃牆的縫隙中,側麵就是全麵落地窗,陽光像瀑布一樣撒進來。


    沒想到隻等了幾分鍾,就從全麵窗裏看見一輛帕加尼風神停在路邊,一個穿著純白連帽衫和廢土風工裝褲的年輕男人從車裏出來。


    哪怕是穿工裝褲,腿依舊長得逆天,不笑的時候氣質很冷靜。


    餐廳門童過來,他隨手將車鑰匙遞給對方,讓對方幫忙停車,禮節性對人淡淡微笑,也看得見清俊的臉龐上有很深的酒窩,眼角內勾,長眸如煙波粼粼。


    懷抱一束燦爛的向日葵,她下意識猜測。


    不會是送給她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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