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欲晚忍不住笑了:“真的啊?”


    “真的啊,你哥哥上學的時候受傷摔斷腿,腦門上都是冷汗了,還硬說不疼,表情一點變化也沒有。”祝卿安如數家珍,“去大學畢業聚會路上出車禍,肋骨都斷了,差一點插進心髒裏,你哥哥起都起不來了,還說沒事,結果一張嘴就是血噴出來,渾身上下嘴最硬。”


    雲欲晚聽得都心疼了,又覺得哥哥的嘴是真硬啊。


    原來她迴來之後,哥哥一直不對她明說喜歡,是因為嘴硬臉皮薄啊。


    難怪他不拒絕但是也不會主動和她親近,那她抱哥哥的時候,哥哥應該都暗暗開心吧。


    看來她以後還是要主動一點,讓哥哥多高興高興。


    哥哥都特意飛去比利時想和她過聖誕節了。


    祝卿安調侃:“溫仰之從小就是霸總,嘴比命硬,不是開玩笑的,他要是對你說不喜歡沒感覺,指定心裏不知道爽成什麽樣。”


    雲欲晚竊喜。


    而留步在此的江鑒清聽見她們的對話懵了一下。


    祝卿安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也被蒙在鼓裏。


    雲欲晚剛好怕溫仰之生氣:“我先去找我哥哥了。”


    祝卿安和林楚擺擺手。


    她一走,祝卿安一把拉過江鑒清低聲道:


    “你知道去年溫仰之去比利時的事吧,他去見雲欲晚,結果雲欲晚不在比利時,所以他不是第二天就迴國了嗎。”


    是因為雲欲晚?不是因為鋼鐵集團嗎?江鑒清還有點糊裏糊塗:“所以?”


    祝卿安繼續:“而且溫仰之滿書房的漫畫,根本就不是自己看,是給雲欲晚買的,因為雲欲晚是學畫畫的,溫仰之怎麽可能對漫畫感興趣。”


    “你是說,溫仰之喜歡雲欲晚?”江鑒清終於捋出一個頭緒。


    祝卿安感慨他的遲鈍:“是啊,這你都沒看出來?”


    這太荒謬。


    江鑒清本來想反駁,卻忽然明白了那句“我哥哥很喜歡我的。”


    他以為是兄妹間的,沒想到是情人間的。


    又白又純又騷又門當戶對。


    一瞬間醍醐灌頂。


    她並沒有說謊,溫仰之也沒有。


    難怪溫仰之不給她改姓,又可以隨手把項鏈送給她。


    難怪她可以肆無忌憚過來抱仰之,仰之也不生氣,就好像經常抱一樣。


    有誰能比他自己的妹妹更門當戶對。


    江鑒清迴頭看向雲欲晚的背影。


    她的確…完全契合了仰之說過喜歡的類型。


    他還以為她在胡說,然而哥哥是真的很喜歡她。


    她既然敢說,就一定十拿九穩,否則怎麽可能區區因為自信就敢得罪溫仰之。


    那可是溫仰之,誰都得罪不起。


    隻可能是仰之說過喜歡她。


    一切的疑問在腦袋裏迎刃而解。


    嘴比命硬的家夥,能說出自己喜歡的人是什麽類型,已經幾乎在明說了,是他沒懂。


    雲欲晚出去的時候。


    溫仰之正在外麵抽煙,露台寬大,他立在歐式欄杆邊,長身玉立,一隻手隨意插進西褲兜裏,另一隻手,修長骨清的指間夾著根煙,在人聲喧鬧中孤傲於此。


    她小跑到他麵前,故意做出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看著他:“哥哥,我沒有到處和人說你送給我項鏈。”


    他把煙蒂摁在侍者手裏的煙灰缸上:“不用解釋。”


    溫仰之根本沒有耐心聽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而雲欲晚本來要繼續的話頭停住,而後羞赧地低下頭。


    原來他沒有因為這些小事就生她氣呀。


    也是,對喜歡的人容忍度會高很多,怎麽會因為這個就生氣。


    她怎麽沒想到呢。


    雲欲晚轉而和他找話題:


    “剛剛幫我說話的那個叔叔,是不是發保險企業永續債的祝壽保險的董事長呀?”


    聽見她吐出一個名詞,溫仰之終於看她,長指間夾著煙:


    “對永續債有興趣?”


    她笑著,露出一排貝齒:“沒興趣,我剛剛聽人議論的,其實我不知道是什麽意思。”


    溫仰之彈了彈煙灰,移開視線。


    臉上一點笑意都沒有。


    他應該想到的。


    他麵無表情道:“沒事了,玩去吧。”


    誰料雲欲晚來了一句:“我沒錢出去玩。”


    溫仰之:“?”


    他看向雲欲晚。


    而有溫氏銀行最高級別無限額黑卡的雲欲晚眨巴了一下大眼睛。


    溫仰之沒有多深究,亦或是無心管,隻薄情道:“要多少?”


    “一千萬。”


    他漠然移開視線:“我叫秘書打給你”


    她卻得寸進尺:“我現在就要。”


    大額轉賬要大額支付係統處理,一般的顧客是工作日可以實時轉。


    但現在周末,還是周末的晚上十一點,溫仰之不是不可以馬上叫人上班轉賬,甚至國外的溫氏銀行也開著可以跨國轉給她,這隻是一句話的事,但他不想縱她。


    予取予求。


    她要什麽就給什麽,


    對雲欲晚,不可以。


    這是溫仰之的界限。


    因為她總是要得太多,不定界限,她會要他什麽都給。


    縱不得,是他認識雲欲晚之後沒多久就烙下的鐵律。


    見他不說話,她察言觀色,可憐巴巴道:“哥哥,是不是轉不了?”


    她的長發被吹得像白鷳的絨毛一樣打轉:“不過轉不了也沒關係,我有一個辦法,一秒鍾就可以到我手上。”


    他看著她,想看她葫蘆裏賣什麽藥。


    她拉著他的衣袖,仰著頭看他,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泛著清波,濃密的睫毛卷翹嫵媚,仿佛很崇拜眼前她仰頭看的人,秋水盈盈:


    “哥哥,你的人要你的卡。”


    剛剛被祝卿安洗腦的江鑒清出來圍觀。


    於是祝卿安和江鑒清都聽見了那句“你的人要你的卡”。


    兩個人對視,都看見了對方眼裏的震撼。


    所以,溫仰之是真的喜歡自己妹妹。


    那兩個人四道視線如注射過來。


    溫仰之察覺到了,麵色如蒙霜,從西服內袋裏拿出錢夾,隨便抽出一張卡扔給她,唇間輕輕吐出兩個字,給她下耐心告罄的最後官牒:“迴家。”


    她拿著卡,滿眼星光,輕輕抓住溫仰之的手臂搖了搖:”好啊。”


    看起來就像是在撒嬌,而一貫極其有秩序感的溫仰之居然沒有甩開。


    祝卿安和江鑒清都驚詫。


    雲欲晚一路跟著他,溫仰之上自己的車,沒有說讓她上來,她自己就屁顛屁顛打開另一邊門坐到他身邊。


    溫仰之:“……”


    但他什麽都沒說。


    結果司機還沒開車,她就開始作妖。


    “哥哥,你胸肌這個緯度臥推要多少kg才能達到?”她伸手過來,用手摁了摁他的胸,“是不是起碼60kg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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