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弄璋和身邊幾個男男女女對視一眼,眼底帶著冷嘲的笑。


    其中一個哎呀歎氣出聲:


    “沒辦法,鄉毋寧是這樣的了,你總要體諒人家,畢竟公主有假。”


    一群不認識的人,幾乎費盡力氣挖苦,雖然假公主這個名頭從七年前就一直跟著她,但這不該是這群受過良好教育身份顯赫的人該做的,雲欲晚一直都不理解。


    雲欲晚沒說話。


    一道中年人的聲音從她身後響起:


    “隻有沒錢刻意裝體麵才會反反複複隻戴一條項鏈。”


    眾人猛然迴頭看。


    那句話是祝東風說的。


    溫仰之身後跟著一群商界精英,有老有少,全都看向了祝弄璋,不知道在這裏站了多久。


    祝東風的眼神幾乎要暴怒,礙於所有人都在,才沒有發作出來。


    怎麽這麽上不得台麵,就算雲欲晚不是親女兒,那都是溫家的人。


    還好他看了溫董眼色,提前打斷這個闖禍精說話,不然讓溫董開口,就不是這迴事了。


    祝弄璋腿莫名一軟:“爸爸…”


    而站在雲欲晚麵前的溫仰之一身powersuit西服,版型寬鬆隨性,襯得人雄壯又鬆弛,身形頎長勁瘦,極有氣勢,和他的氣質同頻,此刻壓迫得人不敢抬眼。


    溫仰之冷漠反問:“溫氏的女兒拍自己家,有什麽問題?”


    祝弄璋隻心想完了,止不住結巴了一下:“沒…問題…”


    “既然如此”溫仰之雲淡風輕,“祝小姐管好自己,我的人還輪不到祝小姐管。”


    我的人。


    雲欲晚黑溜溜的眼睛驀然愣了一下就變亮。


    林楚終於把塞嗓子眼的蛋糕咽下去了,一把摟住雲欲晚的脖子:


    “就是,我們欲晚自己家,想拍就拍,輪得到你說三道四。”


    林楚如機關槍:“她家有銀行,可以隨便拍,愛怎麽拍怎麽拍,她哥哥都不說什麽,你在這裏逼逼叨叨什麽呢?全世界上千家溫氏銀行她想去哪拍就去哪拍,這裏出去就有一個溫氏威海支行,她去把門拍爛都可以。”


    溫仰之終於抬步離開,身後的人都跟著他走。


    而林楚笑得英氣逼人:“敢問萬國高樓裏,哪一棟是您祝大千金的?說出來聽聽,我們也和您申請一下在那邊拍自拍,我還和您三跪四磕頭,一步一叩首地求著您給我機會,去那裏出外景拍硬照呢,您有嗎?”


    那群人都沒想到溫仰之會出現,還維護雲欲晚,一時之間麵對林楚的反擊都噤了聲。


    祝弄璋臉都白了。


    迴家之後爸爸肯定會發大脾氣…


    林楚忍不住感歎:“多少網紅明星都在外灘拍照,就你話多,你說雲欲晚巴子,我還要說儂洋盤,分不清大小,亂冒充金剛鑽,敢問外灘有一盞燈是你的嗎?”


    雲欲晚隻是靜靜看著祝弄璋。


    林楚那些話沒激怒祝弄璋,


    雲欲晚這看似在可憐她的眼神,卻讓祝弄璋差點炸毛:


    “得意什麽,你姓雲,不姓溫,別以為我不知道,當年溫叔叔要給你改姓的時候,還是你哥哥說不能給你改,強硬把這件事情壓下去,不準你改姓成為真正的溫家人。明明就一個外人,還硬裝自己是溫家的千金。”


    林楚和雲欲晚心知肚明對視一眼。


    林楚氣笑了,意味深長:“你懂什麽?要不是想讓我們欲晚成為一家人,才不會不改姓。”


    祝弄璋這會兒是真覺得雲欲晚可憐又可笑:“不改姓還成了一家人的證明,你倒是說說是怎麽個厲害邏輯,我聽聽?”


    林楚卻嘴上有把門,伸出一根食指晃了晃:


    “說出來怕嚇死你,所以我們就不說了哦。”


    祝弄璋諷刺地笑了:“我還就想你嚇死我。”


    雲欲晚開口了:“算了,別理她,她可能吃錯藥了。”


    林楚噗嗤一聲笑出來,摟著雲欲晚的脖子就走,根本不看她。


    祝弄璋氣得半死又不敢追上去。


    林楚壓低聲音起哄雲欲晚:“剛剛你哥哥維護你的時候好帥。”


    本來她還擔心是不是雲欲晚自作多情,但那句“我的人”,的確曖昧得很。


    直接說我妹妹就好了,非要說是我的人。


    嘖嘖。


    雲欲晚耳根微紅。


    是很帥。


    林楚搭她肩膀:”好久沒見你哥哥了,上次還是在晚宴上看見過,雖然有很多人笑‘阿哥腔勢濃伐’這句話。”


    林楚嘖嘖:“但儂阿哥的腔勢是真的濃,全上海灘大概沒有比儂阿哥腔勢更濃的了,有一種吃粢飯都會用刀叉的感覺。”


    雲欲晚都被說得有點不好意思了:“哪有啊。”


    林楚揚眉:“怎麽不是?鈔票最多,人又邪氣標誌,喜歡他的人怕是從外白渡橋排到港珠澳大橋,你要看好了。”


    雲欲晚隻要想到剛剛溫仰之特地維護她,臉都泛紅。


    祝弄璋氣鼓鼓坐迴自己姐姐祝卿安身邊。


    祝卿安慢條斯理道:“誰惹你了,這個表情。”


    祝弄璋吐槽:“溫家那個假公主,前幾天戴了琴姨一條很貴重的項鏈。”


    祝卿安接過旁邊人遞過來的名片,向對方禮貌微笑了一下。


    看著名片提醒祝弄璋:“雖然琴姨對你好,但雲欲晚畢竟才是琴姨的女兒,別總是和人家女兒爭寵。”


    她和弄璋的媽媽去世得早,琴姨一直對弄璋照顧頗多,就像自己女兒一樣,直到雲欲晚出現。


    祝弄璋別扭道:“不是因為這個。”


    祝卿安不以為意:“什麽項鏈能讓你這麽生氣?是氣琴姨給她不給你?”


    祝弄璋嫉妒道:“一條哥倫比亞綠寶石項鏈。”


    祝卿安還沒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祖母綠是珍貴,但你脖子上這條也是琴姨送的,爭這個幹嘛?”


    祝弄璋滿心不爽,咕噥道:“反正看她戴那麽華麗的項鏈出來裝真公主就不舒服,那條項鏈聽說是美國珠寶商協會設計大賽第一,她不配!”


    聽見協會設計大賽第一,剛剛還悠哉悠哉的祝卿安猛然抬起頭:


    “等等!你說的那條項鏈,是不是叫刺殺晚香玉?”


    祝弄璋氣得變形:“不知道,但形狀的確是成串晚香玉,有什麽神氣的,做成晚香玉那麽大也遮擋不了她的窮酸氣。”


    “你別說了!”祝卿安震驚,“儂搿個闖禍精,這條項鏈不是琴姨的,是溫仰之送給雲欲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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