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不敢隱瞞皇上,等奴婢宣讀完太後遺詔,皇上可以仔細檢查遺詔,是否是太後親筆所寫。”孫竹息說著,恭敬打開遺詔準備宣讀。


    “慢著,等朕廢了皇後再宣讀!”皇帝冷言道。


    孫竹息不等皇帝在廢後詔書上蓋印章,立刻嚴肅道:


    “請皇上跪接太後遺詔。太後遺詔:哀家身後,皇後若有大不敬之罪,皇帝須謹記,烏拉那拉氏不可廢後,欽此!”


    皇帝雙手接過聖旨仔細看了看,他不敢相信,原來自己的皇額娘知道這一切。


    “皇貴妃,你去把你那份遺詔取來,朕要做一番對比!”皇帝轉頭望著我道。


    槿汐緊緊地攙扶著我,腳步匆匆地走出了景仁宮。


    我們一路小跑,趕迴永壽宮去取那份至關重要的遺詔。


    此刻,我心中充滿了緊張和不安。


    孫姑姑曾經告訴過我,遺詔有一式兩份,但並沒有提及它們的內容是否完全一致。


    如果這份遺詔對我不利,那後果簡直不堪設想。


    越想越是後怕,太後烏雅氏與烏拉那拉氏家族之間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無論皇後做了什麽錯事,太後都會幫她善後!


    而我呢?這份遺詔究竟是福還是禍呢?


    思緒紛亂間,我們已經抵達了永壽宮。


    我迫不及待地取出當年的遺詔,拿在手中反複思索。


    最終,內心的忐忑促使我下定決心,先打開看看裏麵到底寫了些什麽。


    當我小心翼翼地揭開遺詔時,幾個醒目的大字赫然躍入眼中——\"不許偷看!\"


    看到這四個字,我驚恐萬分,手一抖,竟然將遺詔扔了出去。


    太後真是料事如神啊!


    她怎麽會猜到我會有偷看遺詔的念頭?


    槿汐也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幕嚇得不輕,她焦急地說道:


    “娘娘,宮外的侍衛催促得很緊,如果迴去太晚,恐怕會引起他人的疑心。”


    我無奈之下,隻得強作鎮定,重新拾起遺詔並將其合攏。


    然而,我的心跳卻愈發劇烈,一種不祥的預感縈繞心頭,仿佛即將有事情要發生。


    蘇培盛則帶著遺詔先行返迴景仁宮向皇上複命。


    今日發生的事太過突然,一時間我小腿抽筋,無法動彈。


    槿汐安排了一頂轎子,她掀開轎簾,我坐了上去。


    景仁宮內,皇帝接過蘇培盛呈上來的遺詔。


    他緩緩打開,裏麵隻有簡單的一行字:若安陵容容不下皇後,殺安陵容!


    “皇額娘,為了烏拉那拉氏一族的榮耀,你怎麽能是非不分,顛倒黑白?”皇帝心裏默念道。


    他合上遺詔,看著癱坐在地上的皇後,冷冷笑道:


    “兩份遺詔,內容一模一樣!既然是皇額娘的親筆遺詔,朕也必須遵守。大清開國,曆來以仁孝治天下,朕是天子,更要順從皇額娘的意思!”


    癱坐在地上的皇後聽到皇帝無奈的話語,她哈哈大笑起來。


    “端貴妃、敬貴妃,還有皇貴妃,你們統統都輸了,最後還不是本宮贏了!太後,我這樣對你,到頭來,你以德報怨,讓我情何以堪?”


    皇後近乎瘋魔了,她此時後悔了,她不該讓太後慢性中毒而死。


    世界上隻有兩個人對她好,一個是她的親姐姐純元皇後,另一個便是她的姑母太後,然而事與願違,兩個對她最好的人,最終慘死於她的手中。


    等我趕到景仁宮時,隻聽見皇帝說道:


    “朕特念舊恩,烏拉那拉氏安置於景仁宮,非死不得出。蘇培盛,立刻取迴朕立後的聖旨、寶印、寶冊,曉諭六宮,朕與皇後烏拉那拉氏死生不複相見。”


    皇後冷漠地看著皇帝。


    眼角似已再無淚水流淌,她木然地望著遠方,嘴唇輕動,低低呢喃:


    “十年生死兩茫茫,不思量,自難忘,千裏孤墳,無處話淒涼……本宮的今日便是你們的明日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那淒婉而又癲狂的笑聲,在空曠的景仁宮中迴蕩,仿佛要將這座宮殿撕裂一般。


    隨著笑聲漸漸消散,景仁宮的大門緩緩合上,發出沉悶的聲響。


    自此之後,這座曾經輝煌一時的宮殿竟真的淪為一座冷宮,門可羅雀,無人問津。


    昔日的繁華盛景早已不再,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死寂與蕭條。


    庭院中的花草樹木也因無人打理而枯萎凋零,隻有斑駁的牆壁和殘破的窗戶見證著歲月的滄桑變遷。


    冷宮內彌漫著一股腐朽的氣息,讓人不禁心生寒意。


    偶爾有宮女或太監經過此處,都會加快腳步離去,似乎生怕被這股哀怨之氣沾染。


    在京城郊外一個毫不起眼的普通民宅之中,麵色凝重的溫實初正坐在床邊,伸出右手三根手指搭在一名女子手腕處,仔細地為其把著脈。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但他臉上的表情卻始終沒有變化,依舊十分嚴肅認真。


    床上躺著的這個女子已經足足有七天未曾動彈過一下了,就好像完全失去了生機一般,宛如一具死屍靜靜地躺在那裏。


    然而事實上,此女並未真的死去,她真正的身份乃是葉瀾依!


    陳良仁看著溫實初,緊張地問道:


    “溫太醫,這葉姑娘怎麽還沒有醒?人都躺了七天了,茶水未盡,人真能活過來嗎?”


    “其實,我也著急!假死之藥,我也是看醫書上寫的,不知道能不能用。若寧嬪不能醒來,那我可成了殺人兇手了!”溫實初麵色凝重道。


    方姑姑伸手給葉瀾依搭了搭脈,搖頭歎息道:


    “脈象全無,毫無生機可言!溫太醫,這醫書上的法子也不能全信啊!這好好一個姑娘,萬一醒不過來,怎麽向皇貴妃交代啊?”


    葉瀾依靜靜地躺著,她身邊還有愛他的阿哥。


    小林子伸手握住了葉瀾依的手深情道:


    “今天是第七天了,若你醒來,我們一起浪跡天涯;若你不能醒來,陰曹地府,我陪你一起!”


    眾人都為小林子的深情打動,但葉瀾依還是沒有絲毫的生氣。


    溫太醫站在一旁急出了一身冷汗,他趕緊翻看醫書,還想再看看有沒有其他的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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