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葉瀾依已經做了萬全的準備,她要用這一胎幫助皇貴妃扳倒皇後。她苦苦哀求方姑姑,萬不可將此事告訴皇貴妃。


    方姑姑為了報答安陵容的再造之恩,選擇了沉默。


    端午家宴之後,後宮雖然沒有再提及選秀的事,但皇後與皇帝商議,從各王府、公卿府邸選一批適齡女子入宮。


    這一日眾姐妹齊聚永壽宮閑聊。


    這時紅玉端著燕窩進來,笑著道:


    “娘娘,燕窩好了,請用!”


    我端著燕窩看了看,奇怪地問:


    “這平日裏不都是血燕嗎?今日怎麽換成了白燕?”


    紅玉撇了撇嘴道:


    “內務府說,皇後娘娘下旨說寧嬪有孕,血燕都盡供著春熙堂,其他宮裏暫時都隻用白燕。就連皇後自個兒都是白燕!”


    欣嬪笑著道:


    “哎呀,皇後可真疼惜寧嬪,若真要賞她大可不必這麽顯眼,一日一日命內務府送去便是了,這一下子全給了她,反而叫六宮非議。”


    敬貴妃點頭繼續補充道:


    “這就是皇後的厲害之處,一來讓寧嬪不要因有身孕而忘本,忘了皇後對她的好;二來寧嬪在宮中本來樹敵頗多,她得到的恩寵越多,就越有人嫉恨她,寧嬪為了保住自己和腹中的胎兒,隻能牢牢地靠著皇後這棵大樹。”


    端貴妃微微頷首道:


    “如此說來,皇後這麽明目張膽地做,也能看得出她們之間的嫌隙可不淺呢。”


    我則不以為意,端著燕窩道:


    “好啦,不管是白燕還是血燕,咱們姐妹有燕窩吃便好,有些人想吃還吃不了呢!”


    “妹妹說得對,何必管那麽多。皇後越是這樣做,說明越是心虛。聽說寧嬪最近胃口很不好,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害喜的緣故。”惠妃笑著道。


    眾人聽惠妃這麽說都看著我與欣嬪,在座的嬪妃,隻有我二人有過生養。


    我哈哈大笑道:


    “懷了兩個孩子都沒啥感覺,但生的時候那是真疼,此生都不想再生孩子了。想要養孩子的,等新入宮的秀女們,都去挑選幾個,放自己宮裏。”


    雍正六年六月初八,內務府上報了三十六名秀女,經過層層把關,最後確定了五名秀女入宮。


    果郡王府的采蘋、江南知府嫡女孫妙齡等,其餘三人確實入不了皇帝的眼,剛入宮便被扔到了一邊無人理會。


    敬貴妃道:


    “剛入宮的五位秀女,采蘋樣貌出眾,擅長古箏,想必能讓皇上看中。她就分到我的宮裏可好?”


    “哎呀,現在便開始搶人了?”欣嬪掩嘴一笑,“那三個不入流的,可以分給我,太出挑聰明,嬪妾怕是管不了!”


    我想了想看著端貴妃道:


    “還有一個孫妙齡,是留給端姐姐,還是眉姐姐呢?”


    兩人同時擺手,惠妃先說道:


    “碎玉軒太偏僻了,把這麽個美人放我那裏,豈不是暴殄天我?還是給端貴妃比較好!”


    兩人推來推去,我也難以抉擇,於是讓紅玉拿出一張紙,我在上麵寫上名字,抽簽決定。


    眾人都覺得這個法子好,都看著我寫字。


    很快,我把寫好的紙折成正方形,放在桌子上,讓端貴妃與惠妃兩個隨機挑選。


    兩人各拿了一張,字條打開,端貴妃手裏的字條上寫著“孫妙齡”三個字。


    眾人恭喜端貴妃,鍾粹宮再添新人。


    永壽宮這邊喜氣洋洋便把新進秀女的去處定了,而景仁宮此時卻冷冷清清。


    皇後端坐高位,她越來越覺得孤單,對於宮鬥也顯得力不從心。


    “剪秋,寧嬪到了嗎?”皇後催促道。


    “娘娘,奴婢已經安排人去請了,想必快到了!


    剛傳來永壽宮那邊消息,新入宮的秀女,孫妙齡去了端貴妃的鍾粹宮,采蘋去了敬貴妃的鹹福宮,還有三個去了欣嬪的儲秀宮。”


    皇後聽聞,冷笑一聲道:


    “本宮還沒死,這後宮已經是安陵容的天下!以前本宮怎麽就沒發現那個唯唯諾諾隻會巴結討好太後的安陵容這麽能幹?”


    剪秋見自家娘娘這麽悲傷,她也隻能好言安慰。


    兩人正說著話,葉瀾依挺著孕肚進來,她向皇後福了福身子行禮道:


    “臣妾給皇後娘娘請安,娘娘萬福金安!”


    “眼看著你的肚子越來越大,而皇貴妃卻躲得遠遠的,到底要不要你全村人的性命,全憑你自己做主。寧嬪,你是聰明人,想必不需要本宮再催了吧?”


    皇後冷著臉,如今她手裏已經沒有多餘的牌打出去,隻能抓住葉瀾依這張王牌往死裏打。


    葉瀾依不慌不忙道:


    “臣妾自有分寸,請娘娘放心!”


    實際上葉瀾依哪裏有什麽方法,她隻是在拖延時間,等孩子降生的那一刻,一切答案自然揭曉。


    她最大的盤算是用命扳倒皇後。


    葉瀾依從景仁宮出來,看著外麵陽光燦爛,心裏感歎,若人的心也能像陽光般熾熱該多好。


    小林子虛扶著葉瀾依,他此時更像一個守護者。


    走到禦花園時,四阿哥、五阿哥、六阿哥都在兒童遊樂場玩。


    葉瀾依看見孩子,隨手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喃喃自語:


    “孩子,別怪額娘心狠,我隻是不想待在這裏。我要像空中的鳥兒那樣自由飛翔,像水中的魚兒般歡樂嬉戲。”


    葉瀾依看得入神,不多時四阿哥弘曆領著兩個弟弟蕩秋千,玩得不亦樂乎。


    不遠處有幾個眼生的宮女盯著幾個孩子。


    葉瀾依在禦花園逛了一會,她便是在這裏被人打暈,被人送上龍床的。


    時隔這麽久,她還是第一次大白天來禦花園。


    “阿哥,我就是在這裏遇襲,你知道嗎?這一切都是皇後的安排!我恨,恨皇後毀了我的一生!”葉瀾依轉頭看著小林子,仿佛眼前的人不是太監,而是她的阿哥。


    小林子沉默,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他以為此生想要守護在葉瀾依身邊隻有成為太監這一條路,為了小葉子他願意自宮。


    “小葉子,以後我都會守護著你,無論哪裏,我都願意去!”小林子輕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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