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世蘭很快拿下劉常,她帶著兩千多士兵浩浩蕩蕩穿過長街,往壽康宮出發。


    壽康宮位於慈寧宮左側,要攻擊壽康宮必須先突破慈寧門。


    她把寫好的兩封信遞給頌芝,冷聲說道:


    “你出去把信送到年府,還有一封信送給年羹堯。這恐怕是最後一封信了,一將功成萬骨枯,成王敗寇,已經無迴轉的餘地了。”


    蘇培盛奉旨留在宮中,他率領著三百多名太監神情肅穆地守在慈寧門。


    太後坐在殿內,聽到外麵由遠及近傳來的唿嘯而至的腳步聲,不禁皺起眉頭,眼神中透露出一絲憂慮。


    她鎮定地看著眾嬪妃,緩聲道:


    “大家不必驚恐,暫且讓華貴妃得意兩日。”


    太後的聲音雖然平靜,但其中蘊含著一種無奈和隱忍。


    眾嬪妃們麵麵相覷,心中充滿了不安。


    莞嬪年齡小,對年世蘭恨之入骨,她看著皇後道:


    “皇後娘娘,如今華貴妃造反,臣妾不願意坐以待斃。何不拿上匕首,與她拚死一戰。”


    皇後微微一笑道:“莞嬪無需驚慌,她早有準備,而本宮自然也有法子。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盡快放心便可。”


    “後發製人的目的是看清楚真正的敵人是誰?大家也不要驚慌,看好孩子,留在壽康宮,誰也攻不進來。”太後頓了頓嗓子,一字一句地說。


    她的話給眾嬪妃吃了一顆定心丸。


    年世蘭心急如焚,她率領著兩千多士兵,路過養心殿時卻遭遇了頑強的抵抗。


    這是皇帝留下的衛隊,那是八旗精銳中的四百多人,他們駐守在這裏,誓死扞衛著養心殿,以防止任何可能的宮變。


    這些八旗精銳們個個身經百戰,他們目光堅定,手中的武器閃爍著寒光。他們心中隻有一個信念,那就是守護皇帝的安全,守護這座宮殿的尊嚴。


    年世蘭的士兵們並沒有被八旗精銳的氣勢所嚇倒,他們同樣堅定地迎了上去。戰鬥瞬間爆發,雙方展開了一場驚心動魄的廝殺。


    刀劍相交,發出清脆的撞擊聲;士兵們的喊殺聲,響徹整個養心殿。每一次攻擊都充滿了力量,每一次防禦都展現出頑強的意誌。在這激烈的戰鬥中,士兵們毫不退縮,他們用自己的生命扞衛著自己的使命。


    鮮血染紅了地麵,傷亡不斷增加,但雙方都沒有絲毫的畏懼。他們深知,這場戰鬥關係到王朝的穩定,關係到無數人的生死存亡。


    各種廝殺聲傳到壽康宮,太後閉目養神,不停撥動手裏的佛珠。


    她喃喃自語,神情篤定,似乎在等待著某個人。


    宮外,皇帝帶著我到了天壇外,下了馬車,幾個內侍太監領著皇帝從西天門進入天壇,在通天大路的右側,可以看到一座綠色琉璃瓦的院落,這便是齋宮。


    在這裏皇帝要沐浴更衣,清心寡欲一夜後,於次日前往天壇祭祀。


    而我被安排在距離皇帝較遠的一座偏殿,這裏設施簡陋。剛進去,一股子黴味,讓人作嘔。


    不知紅玉死活,也不知宮中情況,我心裏有事,始終無法入眠。


    九月底,北方天氣寒冷,夜間更是寒風唿唿,吹得人心情煩躁。


    入夜,華貴妃率領的士兵始終無法前進一步,她看著壽康宮的方向,心裏的憤怒無法發泄。


    年羹堯接到年世蘭的信,他心裏疑惑。難道皇帝已經提前做了準備,皇宮駐軍不超過三千人,皇帝出行帶走了大部分侍衛,為何妹妹始終拿不下皇宮。


    敦親王放出狠話,“如今你我都是一繩上的螞蚱,誰也不要想跑。成敗在於明日一舉,能否拿下皇帝,就在於明日了!”


    年羹堯深知如今的道理,一千多名黑衣人路上襲擊皇帝,竟然連身都未近,可見皇帝的老謀深算。


    夜越來越深了,壽康宮外的打鬥聲越來越低,漸漸沒了動靜。


    蘇培盛進來匯報:“太後娘娘,賊人退了,要不要追擊?”


    “不用,好好守護大門,不得讓賊人靠近一步便可!”太後微抬眼眸,情緒毫無波瀾。


    “是,太後娘娘!”


    蘇培盛退出宮門,他轉身關好大門,厲聲吩咐道:“聽令,守好大門,不得讓賊人上前一步!”


    翊坤宮內,年世蘭攻不下壽康宮,心裏漸漸惶恐。明日會有更多的援兵過來,到時候自己一定會失敗,她還想繼續賭一把。


    如果年羹堯行動成功,她便不用逃跑。如果失敗了,她又能逃到哪裏。


    這一夜注定很多人都無法入睡,無法入眠的夜晚又顯得格外漫長。


    我透過齋宮的明窗往外看去,隻見一隊士兵在巡邏,透過月光我看到了甄珩。


    今天若不是他,我恐怕同紅玉一樣也會中箭倒地。


    他的救命之恩,我無以為報。


    我靜靜地站在原地,目光緊隨甄珩漸行漸遠的背影,心中滿是憐憫。


    一想到他以後會遭受的苦難,我的心就像被緊緊揪住一般,疼痛難忍。


    如果有機會能夠迴報他今日的救命之恩,我希望在日後皇帝清算他時,竭盡全力保住他妻兒的性命。


    這樣,或許能讓我的內心稍稍得到一絲寬慰,也不至於辜負他今日之恩。


    次日清晨,太陽從東方緩緩升起,橘紅色的光芒逐漸染亮了天邊。


    隨著時間的推移,太陽逐漸升高,它的光輝也越發奪目,像是一顆璀璨的明珠,鑲嵌在天空之中。


    一切準備就緒,我與皇帝盛裝出席。


    皇帝拉著我的手一步步沿著階梯往上走。


    我心裏緊張,這是第一次參加這麽高規格的皇家祭祀。


    兩邊站著守衛的士兵,前麵已經有百十位文臣武將拱手相迎。


    我看到敦親王、年羹堯都在兩旁立著,心裏光天化日之下,他們總不能直接下手吧。


    心裏稍微平靜了幾分,而皇帝卻站在香壇前駐足良久,似乎在思考著什麽。


    隨著禮炮齊鳴,我與皇帝虔誠跪下,三叩首,再接過旁邊的禮官遞過來的香。


    皇帝嘴裏念念有詞,聲音極小,完全聽不見是什麽。


    我很尷尬,隻能嘴裏默念阿彌陀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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