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不動聲色,瞪了一眼乳母厲聲說道:“好好想想從實招來,你們也是當過額娘的人,也不知道為孩子積德嗎?”


    為孩子積德?皇後話裏有話,這是拿乳母的孩子做威脅。我學文科的,閱讀理解可是滿分。


    我把孩子交給方姑姑,跪著挪到太後跟前求道:


    “太後娘娘,兩個乳母讓臣妾帶迴去審問。臣妾是四阿哥額娘,定能審出結果。”


    “不行!皇額娘,乳母殘害子嗣已是大罪,不管是有心還是無意,必須進慎刑司審問。這樣的證據才讓人信服!”皇後說道。


    看了半天熱鬧的華貴妃擔心乳母迴延禧宮審問,會問出對她不利的消息,也要求將乳母帶到慎刑司。


    敬妃穩重,她見我如此在意乳母的去留,便跪下行禮道:


    “太後娘娘,既然熹嬪有把握能審出結果,此事涉及到四阿哥,熹嬪作為生母,一定會好好辦理此事。不如將乳母帶迴延禧宮去審理”


    正當眾人爭論不休時,兩個乳母起身往柱子上撞去。


    不好,她們要自殺。


    太後一聲令下,幾個太監一躍而上,死死扣住乳母。


    兩個乳母眼見死不成隻能苦苦哀求:“太後娘娘,奴婢罪該萬死,願以死謝罪!”


    想死,沒那麽容易!


    害我孩兒的人想死恐怕不易,不讓乳母脫一層皮下來,她們是不知道害怕的。


    皇後已然坐不住了,她起身走到乳母跟前,狠狠瞪了一眼:


    “大膽奴才,到底是誰人指使,謀害皇嗣是誅九族的大罪。供出實情,本宮可以饒恕你們的家人!”


    乳母被太監按壓在地上,動彈不得。


    其中一人喊道,“奴婢招,奴婢招了!”


    我聽見乳母要招,立刻起身快速走近了幾步,等著乳母開口。


    幾個內侍太監鬆開了乳母,讓她好好的跪著迴話。


    乳母抬頭瞄了一眼華貴妃,冷聲道:“是華貴妃讓奴婢做的,說是事成後會給奴婢一千兩銀子,讓奴婢一家人衣食無憂。”


    怎麽會是她?不是年世蘭,她雖然狠厲,但從未謀害過皇帝子嗣。


    而另一個乳母也連忙點頭道:“是,是華貴妃讓奴婢做的。”


    太後冷眼看著兩人,又抬眸看了看皇後,沒說話。


    皇後聞言故作震驚,“還不來人將華貴妃押下去?”


    華貴妃冷哼一聲,“誰敢動我?僅憑兩個奴婢的話就想對我定罪。皇後,你的如意算盤打得可真響!”


    “華貴妃,你竟然敢如此無禮?當著太後的麵也敢如此放肆?”皇後說著讓幾個太監拘押華貴妃。


    “慢著!”太後出言阻止。


    壽康宮裏一片寂靜,眾人大氣也不敢出,都等著太後發落。


    過了一會,太後道:“此事暫且容哀家細細查查,你們都退下吧!各迴各宮,不要聲張。”


    “皇額娘,既然乳母已經供出幕後之人,怎麽包庇華貴妃?”皇後麵露震驚與不悅。


    太後已經發話,眾人隻好陸陸續續退出壽康宮。


    我抱著四阿哥迴延禧宮,內務府已經找了新乳母。


    壽康內,乳母還跪在地上。


    太後盯著皇後,厲聲道:“你過去做的種種事情,哀家可以原諒你,但從今天開始,再敢殘害皇帝子嗣,哀家絕對不輕饒!”


    皇後聽太後這麽說,難掩心中悲傷道:“皇額娘如何就認定是臣妾所為?”


    太後站起來走到窗前,背對著皇後,她似乎不想看皇後,但又不能不維護。沉默良久後,冷聲道:


    “你精通醫理,圓明園中富察貴人是如何謀害皇嗣的?哀家將孩子養在身邊,就是防止有人陷害。迴到宮中,你還不死心,竟然夥同乳母再次對四皇子下手?哀家最後一次警告你,再敢胡作非為,哀家絕對不輕饒。”


    皇後心裏冷笑,原來太後什麽都知道。她那些害人的手段,全然逃不過太後的眼睛。


    “皇額娘,臣妾知道錯了!”皇後開始服軟。


    “既然知道錯了,哀家再原諒你一次!再有下次,定不輕饒。”太後不願意再看皇後,把頭扭到一邊。


    跪在地上的乳母知道自己今天必死無疑,她們更嚇得抖如篩糠,隻哆嗦著求饒。


    很快進來幾個太監,把乳母拉出去。


    延禧宮內,小文子進匯報:“娘娘,乳母被拉出去了,看樣子是要行刑了!小權子在看著,奴才迴來稟告。”


    太後包庇皇後,我心裏涼了一大截。


    我放下孩子,讓方姑姑好生照顧,自己帶著紅玉、小權子往外趕。


    無論如何,在行刑之前見到乳母,拿到口供或許以還能成為扳倒皇後的證據。


    剛剛還太陽高照的天氣突然陰沉下來,豆大般的雨珠落下來。


    我沒有來得及帶傘,雨水打在臉上,讓我覺得很冷。


    身為母親,孩子是我的底線,你敢動我的孩子,我便要你性命。


    即使是皇後,我也絕對不放過。


    等我趕到時,乳母已經被勒死了,腦袋耷拉著,看樣子徹底死透了。


    我看著乳母的屍體,心裏不知道是什麽滋味。


    紫禁城,人命算的了什麽?


    小德子看見我渾身濕透,他趕緊從內務府拿了雨傘遞給紅玉。


    他自己卻跑到我跟前下跪行禮,“熹嬪娘娘,小德子給您請安,娘娘萬福金安!”


    我這才沉思中走出來,看著小德子,心裏一暖。


    同樣是在底層掙紮的人,我如今貴為一宮主位,而他還是個小太監。


    紅玉替我撐著傘,她開口勸道:


    “娘娘,迴去吧!這雨下得奇怪,這地方也挺瘮人的!”


    我沒有說話,而是看著小德子道:“你怎麽會在這裏?”


    小德子笑著說,“奴才老遠便看見熹嬪娘娘了,所以在這裏候著。奴才如今在內務府當差,負責看管庫房,不大有機會出去。瞧著娘娘有心事,隻希望娘娘能平安順遂!”


    我杏眸微挑,當初一點善心,竟然得小德子多番相助。心裏感激道:


    “小德子,雨大,你也迴去吧!本宮要迴去了,如果以後有什麽需要,盡管跟本宮說!”


    “恭送娘娘!”幾個太監同時跪下行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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