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察貴人聞言心情不悅,但她知道欣常在是宮裏的老人,於是道:


    “欣姐姐說話怎麽這麽夾槍帶棒的,不過也是,雖然是宮裏的老人,何曾用過這麽名貴的香料?”


    欣常在生氣地還想再反駁,我忙上前拉著她,低聲道:“姐姐別氣,富察貴人懷著孕,難免會有些逞一時口舌之快。”


    “我就看不慣她那一副嘚瑟的樣子,搞得像誰沒壞過孩子似的。”欣常在坐下,喝了口茶,又說了會話便離開了。


    我見富察貴人還沒有要走的意思,便開口問:“富察姐姐,除夕夜宴時,你為何要拉我一把?如果不是你拉我,或許我不會摔倒?”


    她見我把話挑明,便也不裝了,“誰看見我拉你?大家隻看見我不顧自身安危,救了你,救了皇嗣。皇上還說,等我生了孩子,就晉我的位份。”


    “其實,你早就知道自己懷孕了,隻是在找個機會讓皇上知道,對嗎?”我微微一笑問。


    “安妹妹,你還不算太笨,我也喜歡跟聰明的人打交道。如今你我都懷著龍種,何不一起聯手?你的莞姐姐與眉姐姐此時好像與你疏遠了?”富察貴人拿著帕子捂著嘴笑著道。


    平日裏富察貴人慣會欺軟怕硬,如今更想拉攏我。她三言兩語直擊要害,我心裏暗想,怎麽會跟想要害我腹中孩子的人聯手。


    但麵上仍然保持平靜,“承蒙姐姐看得起,妹妹不勝感激!”


    三月底冰雪融化,春暖花開。這一日陽光明媚,眾嬪妃給皇後請安都來得格外早。


    “給皇後娘娘請安,皇後娘娘萬福金安!”眾嬪妃齊行禮。


    “都起來吧!今兒燕常在也來了?快要生產的人了,以後就免了請安!”皇後看著我特意叮囑道。


    “謝皇後娘娘關懷!”我微微行禮道。


    眾嬪妃按照位份一一坐下,大家七嘴八舌聊了起來。


    “今兒莞嬪又沒有來請安?”皇後看著眉莊問。


    惠貴人行禮道,“迴稟皇後娘娘,莞嬪身子不舒服,太醫叮囑在宮裏休息著不宜多出門,所以才沒來。”


    皇後點頭並未答話。


    一旁的華妃不屑地說,“莞嬪矯情了這麽久也該好了。自己身體不好,還要怪本宮害的,她到底要怎麽樣?”


    皇後麵露不悅,“華妃,都是自家姐妹,何苦你這樣說話。”


    “皇後娘娘倒是賢明,懂得體恤各位妹妹們。倒顯得妹妹不懂事了?也是,皇後多大,妹妹才多大,等妹妹到了您這個年紀,也能像您一樣心平氣和。”華妃針鋒相對地說。


    齊妃站起來憤憤不平,“華妃無理,皇後娘娘訓話,何時輪到你說話了?”


    “我當是誰呢?原來是剛放出來的齊妃姐姐,生個兒子,不得皇上待見。看見了吧?如今富察貴人有了,燕常在也要生了,你的寶貝兒子還有什麽指望?”華妃直接懟上去。


    “你?你?......”齊妃連說了好幾個“你”字,但終究沒有說出什麽來。


    敬嬪看不慣站起來,對皇後微微頷首,“齊妃姐姐不要惱,不管如何姐姐總歸還是有個阿哥傍身。咱們不像有些人,有個能幹的哥哥和父親,可以替皇上征戰沙場罷了。”


    正在幾人吵得麵紅耳赤時,富察貴人不合時宜的捂著嘴巴幹嘔了幾下。


    皇後忙問,“富察貴人,你害喜厲害嗎?”


    富察貴人站起福了福身子,“臣妾早起時有些幹嘔,用膳後更易惡心不安,實在是辛苦。”


    華妃冷笑一聲,“既然想吐辛苦,就少吃一些。若要讓禦膳房給你流水似的送東西吃,自然是要吃了吐吐了吃,惡心個沒完沒了。”


    富察貴人聽華妃出言諷刺,更是氣得兩眼直冒火。


    “其實能吃是福,像富察姐姐這份辛苦,多少人都巴不得受著,您說是嗎?華妃娘娘!”我實在忍不住,華妃說話太刻薄,讓人聽著不舒服。


    “本宮當是誰?不過是仗著自己快生了,敢跟本宮耀武揚威的。”華妃說著狠狠瞪了我一眼。


    華妃這口才果然了得,一人能挑戰整個屋子的人。這份口才恐怕隻有甄嬛才能與之匹敵了。出身將門,果然是能文能武。


    我聽華妃說完,故意挺著肚子站起來,走到華妃跟前,福了福身子:


    “華妃娘娘,您的手髒了,迴去要好好洗洗。午夜夢迴,您可曾看到過什麽不該看的東西?”


    “燕常在?你什麽意思?”華妃氣急敗壞。


    “臣妾沒有什麽意思?隻是希望娘娘圖個心安,手上幹不幹淨隻有自己才知道。”我說完,迴到自己的位子上坐下。


    華妃還想說什麽,皇後厲聲道:


    “好了,都少說一句吧。燕常在,你這一胎若是個阿哥便好了。若能一舉得男,他日為嬪為妃都指日可待。為了阿哥,也為了你自己的身體,你一定要珍重。富察貴人,你也要注意!”


    “是,皇後娘娘!”我與富察貴人起身行禮迴話。


    “燕常在留下,其他都散了吧!”皇後招了招手,示意眾人散了。


    皇後卻讓我單獨留下,我心裏快速搜索信息,她單獨留下我,想必是為了寶娟的事。


    等人都走了,皇後緩緩站起來,她上前一步伸手摸了摸我的肚子道:


    “燕常在,馬上要生了。生孩子的嬤嬤還有奶娘都準備好了,到時候孩子一生下來便會被送到阿哥所。如果是個女孩還好,如果是個阿哥,那將來也是多災多難的。”


    我一聽嚇得手腳發抖,好似站也站不穩。


    皇後說這些話,是要對孩子動手,還是要去母留子。


    剪秋見我有些慌張,忙上來攙扶,“小主別怕,隻要小主聽話聰明,母子平安也未可知。”


    我摸了摸肚子,這時肚子裏的孩子似乎也感受到恐懼,不停翻滾踢打。


    皇後此時麵露慈祥,她伸手輕輕放在隆起的地方,“剪秋,燕常在這一胎估計是個兒子,你看小阿哥竟然這麽活潑好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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